第一百一十四章 压抑囤积的悲伤
候府。
快到门口就听到了那一阵阵鞭笞的声音,杂乱的叫骂声让人不由的后背寒凉,一旁还有愤怒的挣扎声和哭泣咆哮劝慰的话语,周围围着一群人,叽咕叽咕的说个不停。
当一声马叫声后,众人闻声而望,不由自主的让出了一条路。
众人看到下车的白墨泽,纷纷跪地,异口同声道,“叩见言王爷。”
白墨泽轻柔的抬手,“起来吧,本王今日陪缱绻公主而来,众位不必将目光放在我们身上,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吧。”
话落,一道声音从一旁传来,“缱绻。”
温缱绻拿着剑转过身,便看到楚灼带着云卿和楚四月一同走了过来,身后还有地函等人。
地函行礼,“公主。”
“恩。”
这时,旁边的言西楼挣扎着,但一直被人抓着,只得用声音吼着,“温缱绻,你救救清秋。”
尚书夫人也走过来跪在地上,“公主,请公主做主,让言公子今日为我女负责。”
“做主?哼……”温缱绻睥睨着地上跪着的人,声音刚才就让她抬起眸子看着她,正好就于温缱绻不耐烦的眸子对上,转过视线落到门口捆着的,呈十字架的的月清秋身上,身上遍布被打烂的痕迹,红色喜服上已经不知是衣服的红,还是被血液染红。
“地函,将她放下来。”
尚书夫人非烟一把抓住她的裤子,劝说道,“公主,这是候府家事,于公主您无关,你擦手干预对你是没有好处的。”
温缱绻厌恶的瞪了她一眼,“滚开,楚灼救下言西楼。”
“谁敢。”空后来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温缱绻缓缓转过身,一步一步的走到梯步位置停下,目光透着冷意仰着头,嘴角勾起中嘲讽,“本公主倒要看看自己敢不敢。”
当他走出来,楚灼也救下了言西楼,他冲向了月清秋,马车里下来的月儒意也越过人群跑向自己的女儿。
从言西楼搂着月清秋身上移过来的空后来当看到温缱绻面容时,吓的一下子后退了几步,尤其是那一身装扮,抬着手指着他道,“你……你是……”
“侯爷,莫不是忘了,你曾说过,你我再见之时,便是你亡命之时。”她温柔的声音宛如春天的一缕轻风,笑着的神情却是寒冬里化不开的寒冰,挑起自己胸口的一缕长发,她感慨着揉搓了一下,一步一步的走上长梯,低沉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而每一步就仿佛敲着生命最后的钟声,“那一瞬,毁灭的太快,你我还未做一些什么,上天便让你活了这么多年。”
乌黑的眸子微眯,她轻起抬起剑,指向他,可还未抬到他脖颈就一下子跪在地上,朝着后面瑟缩着,吼叫着,“你是妖怪,走开……”
众人倒吸一口气,目光落到温缱绻身上,在她身上打量着,很快又看向空后来身上。
温缱绻收回剑,轻笑道,“放肆,你这是在说我皇室是妖怪还是说百姓眼瞎,选了妖怪做帝王?”
随即温缱绻又对着白墨泽道,“皇叔,你说这位胆大的侯爷污蔑皇室,是何罪名。”
白墨泽俊脸上已经没有温和,整个脸色都暗沉了下来,看着空后来道,“冒犯皇族,依照情节,重则是死罪。”
而这时,旁边的言西楼和月儒意突然哭出声,月儒意拉着月清秋的手,倒在言西楼怀中的月清秋吃力的睁开眼睛,眼珠子在两人身上打转,透过月儒意的肩膀看到温缱绻时,眼中多了一抹感激。
吃力喑哑的声音响起,“公主,谢谢。”
“你们带她下去救治一番吧。”身后传来声音,温缱绻转身看到她的样子时,眉峰紧蹙,对着下面的地函说道。
月清秋轻笑的摇了摇,“不……不用了,已经没用了,公主……可否答……答应……清秋一个条件。”
“你说。”
“保护……清秋的……父亲……求……尚书……夫人……不……不……要……伤害……”月清秋担忧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浑身的疼痛让她已经没有力气,断断续续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她看向温缱绻时,最终还是没有说完最后一句话。
温缱绻看着她闭上了眸子,言西楼疯狂的将她搂进怀中,沉重的呼吸声在温缱绻的鼻腔里出来。
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温缱绻举起剑砍向空后来,脑中闪过了月清秋浑身的伤、被压的小帝辛、莫利提的话,让她在这一刻一下子疯狂了。
一道白影飞快过来将已经在奔溃疯狂边沿的温缱绻抱住,低沉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缱绻,冷静走下来,已经没事了,都过去了。”
“松开,我要杀了他。”温缱绻怒到极致,眼角膜上都带着一丝血气。
帝辛搂着她并没有松手,“不行,你是一个干净的女子。”
“松开。”
“对不起。”帝辛低沉磁性轻声的说了一句,说完一记刀砍将她给劈晕,看着地上的空后来道,“侯爷,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空后来冲向前想抱住帝辛的腿,却被他后退了一步,温柔的看着他道,“侯爷还是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陛下让本王来这里,了解事情真相如何,缱绻公主刚从外找回,你动了公主的恩人,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本侯不信,陛下不是说……”
“陛下下令,之前一切是皇后管教不严,公主无罪,蒙受其冤,你又对公主就是言语中伤,尚书夫人在此闹事,本王会好好和陛下秉承,相信言王会做一个证人给本王。”
白墨泽脸色难看,“那是自然。”
“清秋……”月儒意的声音带着哭泣和绝望。
帝辛望去,沉默了一下,对着言西楼道,“月姑娘的事情今日仿佛于要成婚的言公子无关?即是缱绻公主的恩人之女,本王将亲自代表陛下处理这些,缱绻也不会希望你再干扰她的亡灵。”
说完他转身对着望及道,“将月姑娘和月儒意一起好好安排,选个好日子将其火葬,然后下葬。”
吩咐完他就准备抱着温缱绻离开,却被言西楼阻止,“求你让我送她一程。”
“为何?”
“我没有娶任何人,即便她死了,我的妻子也只会是她,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让我送她,我要娶她过我言家的门,一生,为她守着。”
他知道,帝辛若是不同意,又有温缱绻介入,他必然是没有机会接近清秋了。
一向随心所欲的言西楼,脸上滑落着泪,绝望颓废笼罩着他抱着浑身是血的月清秋呜咽着,而帝辛的无言也让他心中多了几分希望,他没有阻止,他可以认为帝辛是默认了。
一旁的尚书夫人听着他这话,立马就不怎么高兴了,站起身拦着帝辛的路,却惹的一旁的白墨泽有些不满。
“尚书夫人还有事情?”帝辛温柔的询问,语气带着疏离。
“王爷,这言西楼可是与小女……”
“令夫人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公主受了伤,难道尚书夫人觉得公主还没有你的女儿重要,这剩余的事情不如您去找言王,相信他会比本王更加乐意听你说这些。”
白墨泽听到帝辛这话,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更加窝了一股怒气,“贤王这是高看本王了,本王对此丝毫没有兴趣,对于缱绻的事情,本王可比你还要重视,相信以贤王之前的所作所为,她不会想看到你,你还是将人给本王吧。”
帝辛妖孽的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怔然,让人都没有抓住一丝就不见了,他薄唇轻起带着一丝玩味和调笑,“怎么办呢?本王可是很想见到她,陛下如是,现在墨泽危机,相信为了缱绻,言王也会好好处理才是,至于公主吗?本王就奉命带她离开了。”
绕过白墨泽,帝辛懒散的走下梯步,缓慢停下脚步后,转过头,“言王就将剩下的处理了吧,人本王就带走了,言王有心可以来贤王府。”
说着一辆马车缓缓开过来,花堪折驾驶着马车停在他面前,帝辛拒绝了他的帮忙,将温缱绻独自抱进了马车,透过车窗露出一抹邪魅的笑,马车在次行驶起来。
外边如何已经与车内的一切不同了,而楚灼等人也随着帝辛的离去,一起跟着离开了。
马车内,帝辛将温缱绻躺在自己的怀中,坐在他的腿上,搂着她,感受着她轻微的呼吸,看着她一身仿佛如昨的衣服,嘴角轻扬,低沉暗哑的轻喃,“真好,小丫头,你回来了。”
他缓缓搂着她,将自己的脸埋进了她的脖颈,手上的力道逐渐用力,呼吸也紧蹙了起来,仿佛渴求着什么,闭着眼眸感受着一刻的平静。
很快他再次抬眸,如墨的眸子多了一抹水痕在眼中荡漾,力道却丝毫没有减退,妖冶的泪痕让他更加多了几分魅力。
“缱绻……缱绻……”
声声呢喃,尽管没有得到回应却也让他开心不已,马车内的氛围也变得不似之前那般紧张,反而多了几分和谐。
突然,驾驶位置上传来一道打破气氛的声音,“帝辛,你不会要对这个昏迷的人下手吧,别忘了白墨泽说的,她醒了搞不好会厌恶你。”
马车里一下子没有声音,气氛却回到了最初的那样诡异,静谧中传来一句浅浅的回应,“我一早就知道的啊。”
她会反感现在的他,一早就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