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心如明镜换前释
遥望前方,看着棠院门口站着一个来回走动的绿衣女子,回来的温缱绻慢慢停下脚步,眼眸微眯,慢慢侧眸对着身旁帝辛派来的跟随她回来的人看了一眼。
那人接收到她眼中的信息,又看了看前面的人,收回视线笑着握拳离开。
等剩下她一人时,温缱绻才慢慢的迈开步子朝着她走去,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开口,“谷雨。”
听到声音的谷雨急忙转身,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放松道,“公主,你那时离开,谷雨好担心,一个人可曾发生什么事情吗?风华公主真的太过分了。”
温缱绻笑道,“无事,地王亚伟让我去了他的府邸,并没有发生什么,让你担心了。”
“公主没事便好,只是公主,风华公主不久前给你送了一封请帖,让你参加诗会。”
余光扫到谷雨手中的请帖,温缱绻沉思道,“诗会?可知在哪里?”
谷雨突然跪地,垂头捏了捏手,紧张的说道,“公主恕罪,奴婢不甚看到请帖上的内容,诗会地点是望江亭。”
拉起对方,温缱绻不咸不淡的说道,“起来吧,这又没有什么关系。”
对方起来后,温缱绻继续道,“告诉白风华,我没兴趣。”
她话落,谷雨没有立马接上,而是有些为难的看着她。
“怎么?有什么不妥?”
“公主,春梅嬷嬷说你不去的话,那便要让皇后娘娘和陛下下旨请你。”
“什么?”温缱绻皱眉。
望江亭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按照时间来算,这恐怕很快就要发生一些事情了,只是她怎么不记得白风华举办过望江亭诗会,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上次擅自改变了什么事情?
亦或者,当初她听得时候并没有听全面,白风华在占便宜之后还是举办了这场诗会,只是目的是什么?
现在若目的是自己,那么那时候难道是廉匀吗?还是别人?
“公主,公主?公主”谷雨担忧的在她眼前挥动着手。
回神过后,温缱绻一把抓住谷雨的手,皱眉的看着她,“时间什么时候?”
“公主你要要去吗?”
“嗯,结果既然改不了,不如多一事少一事,只是需要你去做一些事情。”
谷雨乖巧的点头,“公主请说,奴婢一定会好好的完成。”
松开太起身摸了摸她的头发,温缱绻邪恶一笑,“将这个消息想办法告诉皇叔,让他发现是我的意思,但你不能让旁人知道。”
“公主,你要让言王爷做你的靠山?”谷雨惊讶。
“这个你暂时不需要知道,白风华此番要我去,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情,我得提前做一个准备。”
“嗯,让他们看看我们公主不是好欺负的,只是奴婢原以为公主和贤王爷关系很好,以为公主会寻求贤王的庇护呢。”
“没有谁能够庇护你到永远。另外,你让人以匿名的名义送一封信给将军府的老夫人,信得内容就写将军府之所以遭受此祸,是白风华挑衅将军府府在先,廉匀小公子不堪父亲祖业蒙冤,所以激怒之下绑了公主,公主此番宴请小公子,小公子恐性命不保。”
“这样做,若是被人发现,会不会连累公主。”
温缱绻意味深长的看着谷雨道,“若是你不想那么你便不会被人发现,你是谁派来的我不想管,办好事情对你来监视我也算一件好事,让你监视我的人让你留在我身旁,不正是因为我还有用吗?”
“公主说什么,奴婢听不懂。”谷雨眼眸没有一丝慌张,反而淡淡的答道。
“不懂就算了,现在你就去处理这件事情。”
“公主在大门口说这样的话,不怕宫内隔墙有耳?”
“没事,说了也没事。”在场的除了他们,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刚好他认识,凭借他因为上次事情得愧疚,周围无论是谁的暗探恐怕都不会逃过他的视线。
再说了,现在这个棠院,一如她来时的模样,凄凉、安静、鲜少有人回来这里,对后宫的人来说,真正的敌人可不是她,她不过是一介民间之女,没有任何的危险。
“公主放心,奴婢一定会办妥的,请公主先回去休息,奴婢去给你拿一些吃的。”
“等等,请帖给我。”
正要转身离开的谷雨,被这么一喊愣了一下,慢慢的退回来将手中的红色请帖递出去。
温缱绻轻笑,“多谢你了,谢谢你今天等我。”
从来没有人会一直等她,等她这么久,这个人虽是别人的人,可她每次在门口等她确实实在存在的,让她很感动呢。
“这是奴婢该做的。”谷雨丢下这句话,人就离开了。
温缱绻伸出手接住了一片树叶,蓝色齐褥长裙和青丝被风吹起,哀伤的眼眸看着树叶,低压的声音在风中呢喃,“真是不错呢,我好像也孤单的太久了。”
从侧面望去,这样站在落叶中,莫名的多了几分悲凉和沉痛。
“你不怕对方不宴请廉匀,导致你的计策失败吗?”沉稳磁性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温缱绻微微斜了斜眸子。
“你来了多久了。”温缱绻淡淡的说道。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楚灼声音平稳,眸底出现了片刻的惊讶。
不说别的,光凭他的功夫,能够发现他的人极少,更别说温缱绻这个没有武功的人了。
“你也别多想了,下次别再犯初次见面的错误了,你的黑衣服摆要藏好。”看出他的疑惑,温缱绻直面看了他一眼笑道,说完转身走进院子里。
一愣,楚灼大步跟了上去,沉默的跟在她身后走在走廊上,看着她小小身躯挺得笔直,在他快要出神之际,前面传来了声音。
“廉匀她不邀请,怎么会有机会弄死他呢,现在父皇虽然在让人调查,可别忘了,他爹可是重臣,为了不寒心父皇并没有收押或者过多做什么处理。”
“开始不是”
“开始只不过是要还给百姓一个交代,就算要处决也得等廉硕将军回来,在此之前他最多会被软禁在府邸或者传去问话,至于自由还是于常人无异。”
“听你如此说,白风华不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将廉匀置于死地,他是唯一一个清楚她差点被”
温缱绻轻笑,斜了斜眸子看着与她并排的人,“女人可是很可怕的。”
楚灼慢慢的沉默下来,视线凌厉,薄唇紧紧的呡着,脚上的步伐也满了下来,看着一步一步走到了前面的人。
“你呢?她如此针对你,你什么时候得罪她。”
走在前面的温缱绻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楚灼垂着头,轻讽的说道。“得罪?你怕是抬举我了。”
像那种女人,能够这么不要命整你的,恐怕只有男人了。
脑海里把自己认识的人,包括女人加在一起,能够有这种能力,让人沉迷不可自拔的,除了帝辛那厮还能有谁。
加之救她出来的是他,他又答应了不对外传那些有的没的,害的最后莫名其妙和他说了几句话的她背锅的,mmp!
“白风华公主这个女人,就算你站在那里都会给你一口锅,还有什么需要得罪的,我的棋盘呢。”突然转过身,温缱绻浑身的气息一下子下降了几度,咬牙切齿的笑着道。
楚灼不明觉厉,将手上拿着的伸出去,“你确定要自己拿?”
他去拿的时候都觉得重,她这样的身板可以吗?
被看清的温缱绻有些恼火,一把抱过棋盘,轻哼道,“我当年一桶水上七楼都没事,拿来。”
楚灼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在她身后,一直到她将棋盘放进了自己内室的院子树下,借着灯光拍了拍手,松了一口气,干脆坐在了树边的椅子上。
楚灼双手环胸抱着自己的剑,看着她,“这里你确定不会被雨淋?”
“不会,每次下雨,唯有这里是最干涸的地方。”温缱绻身体后倾,双手支撑在身后的椅子上,轻快的说道,汗水沾满了脸庞,微风拂面带来了一阵凉爽和心境的平和。
“这次多谢了,你不用为上次的事情自责,我知你不善解释,也知道你对她的爱护,我并不怪你,如果是因为我的态度,我道歉。”
“你不用道歉,你并没错,只是”楚灼语气略显沉重,目光凌厉直视着她,若不是常见习惯了,恐怕她都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得罪他了。
温缱绻看着天空,声音清清浅浅的笑道,“我们还是朋友,你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渐渐暗沉下来的天气,黑暗中,温缱绻并不知道自己说完这句话,楚灼眸子看向了别处,俊脸上感到一阵灼热,延伸至而后,凌厉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柔和,闪躲的不去看她。
“这个给你,你写出打造的字我不熟识,这个给你,想必以后会有用,你也可以随时用他。”突然,有一个东西从空中划过,直接落到了她腿上,楚灼略带不自然的声音响起,说出的话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和试探。
垂下眸子,温缱绻收回一只手,将东西拿起了放到眼前,是一枚棋子,上面刻了一个字,一个她不认识的字,食指摩挲字的刻痕,上面带着点点余温。
又看桌上被她摆放的棋子,一旁还放在两盒不同颜色的棋子,与他送模样的一般无二,唯一不同的多了一丝温度,是那个人的温度。
就是她不识这个地方的字,不用想她也能够猜测到,这个棋子是他的名吧。
这个人怕是知道,却没有说破,她又怎么好拆穿呢。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嗯。”楚灼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个小小的音,坚定而又沉稳。
温缱绻被他的回答吓了一跳,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灯光洒在他修长的身躯,变得有些朦胧,那冷峻的气息都因为他这句话变得有些柔和了。
“有你这样的大哥的话,真是很不错,我会好好保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