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相信你
李响愣愣地看着安欣，下意识反驳道:“我不是！安欣，我没有！”
李响有些手足无措:“真的不是我，而且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这个险的。”
安欣并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盯着李响。
李响是真急了。他拿安欣当过命的战友和兄弟，那天在调查黄翠翠案子的时候，嫌疑人抛出的手榴弹正正好好落在李响脚下，是安欣把李响扑到一边自己卧在了那个手榴弹上。
虽然那是个假手榴弹，并没有爆炸，也没伤着安欣，但从那一刻起，李响就真真正正把安欣当成了一辈子的过命兄弟，他曾暗暗发誓，会和安欣一起并肩作战到最后一刻。
那晚安欣让他护送陈书婷母子坐火车之后出了事，李响已经很懊恼了，现在怀疑是他出卖了安欣，他真是恨不得把自己心掏出来给大家伙看看。
半晌，安欣开口道：“响，你对天发誓，不，你对着你的刑警证发誓！”
安欣越说越激动：“你发誓你从来没有做过违背良心的事！”
李响闭上了双眼：“安欣，我发誓，我从没做过对不起我这身警服的事。”
“也没有当内鬼？”
“从未。”
安欣松了一口气，舒爽地笑了：“响，幸好不是你，如果真的是你，我都不知道该去相信谁了。”
目睹了一切的高启强抱歉地笑笑：“抱歉啊李响，我们不是有意要怀疑你的，只是事发突然，我们也没能仔细确认…”
李响摇摇头：“没事，我也根本没料到。”
炖鱼在锅里发出冒泡的声音，高启强赶忙起身去厨房忙活去了。
听着厨房锅碗瓢盆的嘈杂声，安欣突然小声说：“响，对不起。”
李响一愣，笑着拍了拍安欣的后背：“别说这个，说说现在什么情况。”
“徐江得到了陈书婷现在的地址，让老高去灭口。”
李响皱眉道：“这个内鬼给消息的速度倒是挺快的，现在怎么办？”
突然，门外传来钥匙开门声，高启盛推门而入，见到二人，微笑道：“安警官、李警官，你们来了。”
安欣点点头，寒暄道：“小盛回来了，最近店里很忙吗？”
高启盛把手里东西放下，道：“还可以，毕竟新店开业嘛，来买手机的人挺多的。”
他又看见安欣额头上的伤，道：“安警官，伤没事吧？”
“没事没事，皮外伤。”
高启盛点点头，朝厨房喊：“哥，你头上的伤好点了吗？”
哐当一声，高启强手里的不锈钢盆因为手抖碰到案板，他慌忙探出头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高启盛笑了：“一看就看出来了，徐江打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呗。”
安欣和李响愣愣地看着高启盛，安欣道：“小盛，你什么都知道了？”
“没有，但是大致的我都猜到了。”
高启盛一字一句道：“徐江杀了白江波，对吧？”
安欣点点头。
“那么那个叫陈书婷的人那应该掌握了徐江杀人的证据，而徐江让我哥去劫车灭口，应该是安警官你负责送陈书婷回来，我说的没错吧？”
见安欣点头，高启盛接着道：“但徐江没想到的是我哥认识安警官，所以哥，你把消息提前告知，李警官就带陈书婷换了路线回来，对吧？”
高启强皱着眉点头，说：“我就给你提了一嘴陈书婷的事，剩下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哥，我不是说过了？猜的。”
高启盛顿了顿道：“那么现在呢，什么局面，和我讲讲吧。”
酒足饭饱后，李响和安欣连连夸赞道：“老高，没想到你做菜这么好吃啊！”
高启强笑了笑：“做得多了也就会了。”
李响正了正神色，道：“小盛，刚才你说你有办法搞定陈书婷？”
“是，”高启盛点点头：“我有个计划。”
“陈书婷不是有个儿子吗，我可以一这个为切入点，以家教的形式接近陈书婷。陈书婷是个聪明人，大概在我一提她丈夫的时候她就会意识到我的意图。但是，我有信心让她信任我。”
安欣托着下巴道：“如果她不愿意信任你呢？
“那就需要您和我一起出面了，安警官。”高启盛狡黠地笑了。
安欣疑惑道：“我？”
“是，陈书婷现在最大的顾虑就是怕警察里有徐江的人，但是她既然愿意回来，就证明她信任您，安警官。”
“但是我想，您之所以现在不露面，是因为您还有伤，对吗？”
安欣、李响对视了一眼，李响道：“小盛，你真神了，这你也能猜到？！”
“她不信任我，没关系，只要让她明白，我和安警官站在同一战线，我们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她，在那种殚精竭虑的生活下，她别无选择！”
安欣赞赏地看了看高启盛，扭头对高启强道:“老高，以前没看出来小盛这么聪明啊。”
高启强黑着脸，并不接话。高启盛发现了哥哥的异常，道:“哥，怎么了？”
“阿盛，”高启强皱着眉:“我不同意你去，这些事都太危险了，你不该被搅进这些事。”
高启盛叹了口气:“哥……如果陈书婷不合作，你、我、唐小龙唐小虎，我们都得等死，不是吗？”
安欣赶忙圆场:“不会的小盛……”
话还没说完，被高启强拦住:“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但是……”
高启强沉默了。老实说，他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李响看气氛不太对，道：“老高，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有我和安欣在，我俩不会让小盛有什么事的。”
安欣点点头：“嗯，老高，你就相信我们、相信小盛吧。”
高启强最终还是被说服了：“好吧，但是小盛，你一定尽力而为，千万不要逞强啊。”
“还有一件事，”李响微微皱眉：“小盛如果要去见过陈书婷，迟早会碰见师父，师父这些天也盯着这个案子呢。”
安欣抬起头道：“响，咱们的事你觉得用不用告诉师父一声？”
李响思索了下，说：“我也不知道，老高，你的意思呢？”
尽管上次见面，曹闯给高启强的印象不错，但是眼下的局势，他们越是轻信别人，就越容易暴露自己。
想到这，高启强摇摇头：“我暂时只能信任你们两个，要不先别让曹队知道了。”
“可是这样一来…”
“没关系的，”一直没有说话的高启盛抬起头：“如果他们要审问我，我也不怕，到时候我就说是去勤工俭学，他们也抓不到我什么把柄。而且，”
“如果这个曹队真的是内鬼，在他不知道我们计划的情况下，我过去接近陈书婷，不恰恰说明我哥在帮徐江办事吗？”
李响点点头:“小盛说的有道理，师父那边，咱就等行动成功了再去说吧。”
海市实验小学门口，正是下午放学的时候，门口来接孩子的家长络绎不绝。陈书婷看了眼时间，儿子晓晨也该差不多出来了，她打开车门准备下去。
驾驶座上的警员赶忙拦住她：“陈女士，您稍等一下，我和您一起。”
陈书婷瞥了一眼警员，淡淡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陈女士，我有责任和义务保证您和您家人的安全”
不等警员说完，陈书婷打断对方的话：“不需要，我不想让我儿子班上的同学和朋友看见他是被警察接走的。”
说罢，她直接下车往校门口走去。
等待的功夫，陈书婷的思绪渐渐飘远了。
家里现在全是警察，她和晓晨的一举一动全部要被看着盯着，毫无隐私可言。
自从白江波出事，先是心惊胆战的东躲西藏，后是被无数人关注着行动。
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安欣自从她回到京海后就再没露面，陈书婷不傻，猜也能猜到是安欣回来的路上被袭击了。
她跟在白江波身边这么多年，那些事她也了解过，所以警局里肯定有给徐江通风报信的人。
想到这，陈书婷叹了口气。一张突然递过来的传单打断她的思绪：“您好，学生家长吧？我是省理工大毕业的”
陈书婷正烦躁，不等对方说完她就淡淡开口打断：“不用了，谢谢。”
对方依旧坚持道：“您可以免费试听一节课”
“我家孩子成绩挺好的。”
“成绩好就更应该巩固巩固了，我就是京海人，我教过很多京海老板家的孩子，没准这些老板还跟您家先生认识呢。”
陈书婷敏锐地察觉到对方话里有话，抬起头打量了几眼。
是个年轻人，看上去确实是大学生年纪的模样，穿着比较朴素，看上去人也很老实。但他刚刚那番话，明显是有备而来。
她回头瞄了眼车里，警员还在盯着她。她转过头，压低声音问：“住京海哪儿啊？”
高启盛势在必得地笑了：“旧厂街。”
陈书婷心下了然：“唐小虎唐小龙认识吗？”
高启盛点点头：“他们，给我介绍过学生。”
陈书婷笑了，接过传单仔细看了眼：“他们俩还认识高知青年呢？”
传单上的内容和高启盛说的大差不差，但是现在重点已经不在教课上了，对方的来意很明显，和那帮警察一样，希望陈书婷说出点东西来。
“我考虑考虑。”
“行，希望您给个机会，免费试听一节课。”高启盛没再多打扰，毕竟目的已经达到了。
看刚刚陈书婷的样子，这件事十有八九已经成了。
果不其然，当晚高启盛就接到一个陌生来电：“喂，你好。”
陈书婷的声音传来：“喂，高启盛老师吗？”
“是我。”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你说得对，成绩好也该巩固巩固，那这样你明天直接过来还是？”
“好的，我直接过去就行。”
次日，高启盛站在一片别墅区前，再次组织了一下语言。如他所料，陈书婷家门口停着警车，敲门后来开门的也是警察。
“你找谁啊？”
高启盛磕巴道：“我、我是晓晨同学的家教。”
警察身后，陈书婷一副热情的样子招手道:“小盛老师，来，快请进来。”
警察拦住了高启盛：“等一下，身份证和包里的物品我们需要检查一下。”
高启盛点点头，掏出身份证恭恭敬敬递过去，又打开背包，把物品一一拿出来瞧过，警察这才放人。
期间高启盛不断向陈书婷投去疑惑的目光，陈书婷作出一个抱歉的笑：“不好意思啊小盛老师，家里出了点事。”
高启盛摆摆手，跟着陈书婷来到晓晨的书桌前，微笑着介绍自己道：“晓晨你好，我姓高，叫高启盛，你可以叫我小盛老师，也可以叫我小盛。”
晓晨调皮地咧了咧嘴：“那还是叫你小盛吧。”
陈书婷祥怒地拍了下晓晨:“不行，叫小盛老师！”
高启盛摆摆手:“没事婷姐，不要紧。”
又转过头对晓晨道:“晓晨，我们开始吧”
陈书婷在客厅听着里头高启盛的教书声和晓晨朗朗读书声，起身端起去厨房切了一盘水果，她的目光落在小水果刀上，犹豫再三，还是把刀子放进盘里。
“来，吃点水果休息一下吧。”
高启盛站起身谢过，又道:“婷姐，晓晨很聪明，题目全都做对了。”
陈书婷点点头，夸赞了下晓晨，对高启盛道:“小盛老师，你喝点什么”
“我喝水就行。”
“喝咖啡吧。”陈书婷话里有话道，又向房门外看去，那里摆了几件咖啡杯和咖啡粉，边说，边走到那边去泡咖啡。
高启盛心下了然，站起身走过去，这个位置刚好可以和陈书婷对话，屋外的警员也不会看见。
陈书婷压低声音:“胆子真够大的，警察在你们也敢过来”
高启盛笑笑:“其实我很怕，但是我没办法。”
“为什么？”
“为家人，也为自己。”
“是我一时糊涂，为了开店，所以才去讨徐雷的债，所以才惹了这么多麻烦。”
陈书婷瞥了他一眼:“我听说你已经自首了，但是警察把你放了。”
“是，徐雷的死真的是意外，我什么都没有做，请你一定相信我们。”
“信不信的有什么用啊？我男人已经死了。”
高启胜刚欲开口，陈书婷眼尖的看到警员在往这瞅。
“小盛老师，来喝咖啡。”
高起胜一愣，随后谢道:“谢谢。”
“不用客气，小盛老师，我觉得您上课上的不错，你看我再买几节课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