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7 章
于童放慢车速,
站台附近。
“距离学校大门有点远，
”
“没事，送到里行。
行李, 推门车。
“爸爸，今天晚还
问。
狄思科放行李, 在儿子脑袋揉了一把, “恐怕不行。”
通知要求平日住校，周末才能自由活动。
虽然家在北京, 但狄思科也不打算搞特殊，铺盖卷和吃饭的家什都带齐了, 已经做好了长期住校的准备。
本科毕业以后, 他再没住过集体宿舍了, 还挺期待集体生活呢！
“那明天呢？”狄嘀嘀也探出脑袋问, “明天能回家吗？”
“爸爸周末再回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即将迎来住校生活，狄思科还挺舍不得老婆孩子的。
他想再叮嘱两个小的几句, 却见小屁孩们在自己面前相互击了一掌。
狄嘀嘀在车座扭了扭屁股, 欢呼道：“太好了, 我可以跟妈妈一起睡啦！”
狄嘀嗒也乐不可支道：“还可以两个人吃一碗卤煮火烧！”
再也不用爸爸抢了！
狄思科：“……”
丝毫感受不到来自家庭的温暖。
“再不走迟到了。”于童望向双手提着行李，表情扭曲的二狗子, 忍不住笑道，“要不我把车给留吧, 平时还能应个急。”
“不用, 校外车进入校园还得办出入证，咱还是低调点吧。”
于童目送他提着行李走到党校门口，在传达室里做了登记, 出示各种证件，磨蹭了半分钟才放进校门。
她扭头跟后座的孩子：“爸爸去学了, 咱们回家吧？”
“我们能不能参观爸爸的学校呀？”狄嘀嗒问，“比四伯的学校好吗？”
“两所学校都很好，不过爸爸的学校不让外人进。”
以前党校是保密单位，既没有地图标识，也查不到电话号码，于童长么大也是头一回来中央党校。
她估量了一独自带俩娃的风险，犹豫着：“会儿时间还早，要不我带们去旁边的颐和园转转？那里的风景跟学校里差不多。”
可以跟妈妈单独出去玩，双胞胎然乐意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答应。
“那们不许乱跑啊！”于童叮嘱了一句，将车开去了距离不远的颐和园。
母子人去逛园子了，边的狄思科也顺利找到了新生报到处。
国企干部进修班的一百名学员，分成了两个班。
学员们要先在两个班的名单找到自己的名字，然后去相应的支部办公室报道。
名单是按拼音首字母排序的，狄思科很快在“国企干部进修班一支部”的名单找到了自己的大名。
一支部办公室里，迎接新生的是一男一女两位老师。
女老师叫郭溪柳，国企班一支部的组织员。
男老师叫谭博，副组织员。
组织员和副组织员的职务，有点类似于普通学校里的班主任和副班主任，负责学员在校期间的学习、生活和业余活动。
狄思科在来党校学习前，着意打听过党校的情况。
组织员和副组织员的级别，基本都是正处和副处，有的省部班还配正厅和副厅。
所以，他心里已经合计好了，在校期间尽量低调，抓紧时间好好学习。
不过，他份想要低调的决心没能保持多久，在第一天打破了。
郭溪柳将学员卡、图书卡、游泳票、饭票和课程表，一一交给他以后，又笑着：“狄思科同志，是咱们一支部的文体委员，以后大家的体育锻炼和文娱活动，多组织组织。”
狄思科愣了一，笑问：“直接让我文体委员吗？”
都不用组织个支部会议，竞选一吗？
“，咱们国企班的培训期只有两个月，尽量简化流程，让大家尽快投入学习。”郭溪柳笑问，“我看在文体方面的特长还挺突出的，文体委员没问题吧？”
她知道狄思科过歌星，还出过唱片。
但那并不是她选择狄思科担任支部文体委员的原因。
狄思科歌星的经历并没有体现在他的档案，可是每个干部档案都有获奖情况的介绍。
他人在方面，要么只有一两项，要么都是跟职务相关的。
到了狄思科里可倒好，除了在正经工作获得的奖项，人家参加文体活动获得的奖项也特别壮观。
小到单位内部的，大到区级、市级，甚至国级的比赛，歌手大赛、歌咏比赛、金手指大赛、书法比赛、篮球比赛、羽毛球比赛、游泳比赛，人家都参加过，并且还得奖了！
获奖状况那一栏的空白处已经足够大了，但那点地方人家来根本不够用，竟然还另外附加了一张附页！
份档案放在党校里也是相炸裂的，他们办公室的同事们传阅个遍。
用他们主任的话，份档案堪称前无古人了，后续恐怕也很难有能够超越的来者。
除了文体口的专业人士，他们还从没见过获奖记录么长，文体特长如此突出的干部。
但要人家参加文体活动太多，有不务正业嫌吧，人家本职工作还干得挺好的，甚至还拍成了纪录片。
没什么可指摘的了。
所以，郭溪柳觉得，根本不用竞选，文体委员个职位，是为狄思科朵奇葩量身定制的！
狄思科并不知道，他还没来学校报道，已经在小范围内成了名人，好多人都想一睹奇葩真容。
他现在只觉得天掉馅饼，文体委员的职务竟然落在了自己头？
从管歧珍那里得知自己是班职级最低的人以后，他没想过班干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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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选班干部的话，大家八成会给大佬面子，从职务最的几个人中选择，所以，他老老实实地着领导好了。
可是机会放到了面前，没有不要的道理，再，他觉得自己除了级别低了点，文体委员还挺合适的。
他在每个单位都是大家公认的文艺尖子呢，个职务舍他谁啊！
于是，他样不客气地接受了任命，“既然组织信任我，那我一定好个文体委员，做好服务工作！”
郭溪柳早料到他不会拒绝班干部，笑着将一张注意事项递过去：“咱们党校的管理比较严格，周一到周五要求住校，宿舍会在晚11点关门，所以，要是有事外出，尽量赶在11点前回来。”
些国企干部都有工作在身，她没奢望过学员们能乖乖呆在学校里读书。
偶尔有急事要离开学校，她也是能放行的。
“另外，党校会‘查两堂、刹两风’，抽查课出勤率和食堂餐率。们如没什么特殊的事情，最好能保证出勤率，些都会记录到们的档案里。”
狄思科快速扫了一眼注意事项的内容，发现面只了检查出勤率和餐率，并没有解释“查两堂、刹两风”，心知是组织员有意提点自己，于是他很诚恳地与两位组织员道了谢。
跟组织员聊到一位学员来报到，他才带着行李离开了。
国企班开课时间在暑假，但此时的校园里依然热闹，一届的省部班和中青班还没有结业，学校的林荫道，来来往往的都是夹着课本，行色匆匆的学员。
狄思科一路打听着，找到了国企班的宿舍楼。
走到212宿舍门前，他先敲了敲门，隔了几秒，听到一声“请进”，才用钥匙开了门。
宿舍是四人间，但是考虑到居住的舒适度，后勤只给每个宿舍安排了名学员。
狄思科进门时，他的两名室友已经到了，一个在用扫帚扫地，另一个在用抹布擦窗台。
“是狄思科吧？”中一个寸头中年人笑着问。
不狄思科答话，另一个稍显年轻的矮胖男人：“还用问，电视天天见的，我一眼认出来了！”
狄思科放行李，有点尴尬了，纪录片播出以后，他经常遇到种状况，人家能喊出他的名字，但他不认识方呀！
好在10的裸眼视力救了他！
进出党校大门、食堂和图书馆都需要通行证，所以学员们通常会把学员卡别在衣服。
狄思科的好视力，让他准确叫出了面二人的姓名。
寸头的叫邹舟，矮胖的叫张茂年。
二人相继介绍了自己的情况。
邹舟是一家军贸公司的老总，搞航空工业进出口的，也是北京的。
张茂年是江西建工的副总，今天午了火车来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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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有灰，不跟小狄握手了，”张茂年晃了晃手的抹布，“小狄现在是我们那边的名人，哈哈，没想到能在党校见到电视里的人！”
狄思科比室友小了十来岁，叫他一声小狄，在场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
瞧着水盆里的水已经黑了，狄思科端起水盆去卫生间换了一盆清水，笑着问：“您在江西还关注着我们腾飞的发展呢？”
“哈哈，那肯定得关注呀！我们省里要求省所有国有企业领导干部，集体观看学习《绝处逢生》部纪录片！跟马援朝，还有一个女同志，叫翁什么来着，忘了是翁佩霞还是翁佩云了，在我们地可是名人！”
狄思科：“……”
艾玛，他还有份殊荣呢？
初他们拍摄纪录片的初衷是给腾飞的产品做广告。
因着没能赶他媳妇投资的那部五个一工程奖电视剧，才退而求次，选择拍纪录片的。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他们只求给腾飞多博得一点关注。
然而，理想和现实总是存在着巨大差距。
《绝处逢生》部纪录片，是第一部真实记录国企改革过程和细节的纪录片。
每周在中央台播出一集，总共五期节目，播了一个多月。
纪录片播出以后，尤是从第期播出以后，好几家国字头大报都根据纪录片中的内容，发表了评论员文章，腾飞领导层的某些操作，也在经济界引起了一番讨论。
腾飞成立四十年，有过光时刻，也经历过险些破产的窘境，纪录片的最后一集播出，狄思科代表腾飞公司出席签字仪式，正式并购人合软件公司的时候，收视率达到了节目开播以来的最峰。
种绝地反击的情节本激动人心，再加纪录片后期配的煽情音乐，连狄思科个事人都跟着鼻头发酸，猛男落泪了。
现实里，腾飞还要面很多问题，改革仍在继续，但纪录片里的腾飞已经凤凰涅槃，绝处逢生了！
在国企改革频频遭遇瓶颈的口，样一部纪录片无疑会给国企改革打一剂强心针！
所以，首播结束以后，电视台又在他时间段安排了重播，甚至还发行了vcd版本。
狄思科刚听到个消息的时候，不由在内心吐槽，除了腾飞的自己人，谁会买种vcd碟片啊，在电视看看差不离了。
听了张茂年的话，狄思科才恍然，vcd的目标客户是国的企事业单位领导干部。
换做是他的话，如知道有一部国企改革成功的纪录片发行了vcd影碟，八成也会帮忙冲销量，买一份回来学习学习。
位第一次见面的室友，虽然年龄有些差距，但狄思科平时接触的同事都是他们个年龄段的，加入谈话毫无违和感。
狄思科偶尔也会想，要不是家里还有两只状况百出的小崽，他的心态恐怕早早进入中年了。
邹舟报到的时间比较早，打听到的消息也比他们多，闲聊的时候便透露：“每个支部都要划分几个小组，组织员咱们一支部大概会分六个小组，每个小组8-9人。可以自己组队，也可以待支部分配，不过，我建议咱们最好自己找人组队。”
“个小组主要是做什么的？有小组作业么，还是别的什么？”狄思科问。
张茂年以前来党校学习过，算是有经验的学员，颔首：“咱们每节课后都有小组讨论，有小组课题报告，小组成员还要轮流代表小组，在支部的讨论发言。所以，咱们最好能自己挑选组员，组员里需要笔杆子硬的，嘴皮子利索的，还有资料检索能力强的。”
要是摊那种惯于空谈的组员，他成员来，简直是噩梦。
他觉得邹舟和狄思科的水平还不错，而且他们住在一起，组成小组以后，讨论小组作业也比较方便。
再找五个人，他们可以组成一个支部小组了。
天来报到的学员还不多，他们没能找到他组员。
第二天早，狄思科在一食堂吃早饭的时候，位据是同班同学的女同志喊了过去一起吃早餐。
“小狄同志，加入课题小组了吗？”老大姐满春华问。
“我们同宿舍的位同志打算组成一个小组，不过，人员还不太齐。”
“那们位要不要加入我的小组？我们边也是个人。”
狄思科不能替另两人做决定，只耿直地：“满大姐，我属于临场发挥型选手，资料检索能力还行，但笔杆子并不算是强项，我的另两位组员，跟我的情况差不多。您的组里要是有笔杆子特别强的，咱们可以强强联合，否则还是另外寻找他成员吧。我听党校每天都要留小组作业，要是小组里没有文字功底强的人，大家的学习生活都不会轻松。”
他提出的条件是比较理性的，满春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为他介绍了隔壁的女同志，“是曾琴，北大中文系毕业的，以前在政研室工作过。”
狄思科即露出笑脸，立马换了口风，“满大姐，咱们组才六个人，余两位成员，由您找，还是我们在男同志边寻找啊？”
满春华他的变脸逗得一乐，“班里的女同志不算多，还得给他组留一些，们从男同志那边找吧。”
于是，吃了顿早饭的工夫，狄思科找到了组织。
提着两份早饭回宿舍的时候，他向两位室友宣布了个喜讯。
“咱们的组长是谁？”邹舟问。
“满春华，满大姐。”
邹舟在寸头划拉一把：“挺好的，满大姐是咱们支部的书记，回咱们算是真的找到组织了！”
张茂年叼着一只包子，给狄思科竖了一个大拇指。
一觉醒来，告知抱了大佬的大腿，体验真不错。
天午，班同学去礼堂参加了国企培训班的开学典礼，学习生活算正式开始了。
国企培训班的课程不算多，每天只有两节课。
但每节课要两个多小时，课后还会组织学员进行“两带来”交流。
所谓的两带来，是每位学员都要为老师和同学带来一个热点问题，再抛出一个难点问题，让大家一起帮忙思考解决。
学员们最初讲台的时候，还比较收着。
不过，党校的治学环境比较包容，有一个“讨论无禁忌”的传统，所以两天过后，学员们的胆子变大了，讨论的话题也越来越放得开。
天，代世界经济的课程结束以后，轮到一位名叫严励的学员台发言。
严同学要跟大家讲的是国有企业产权改革的问题。
个话题不算新鲜，前两天有一位女同学也在讲台输出了自己的观点。
可是，位严同学的特别处在于，他国有企业产权改革的看法，几乎是一面倒地大加抨击。
严同学认为，引入外来资本、私营经济，来购买稀释国有股份，已经造成了国有资产的大量流失，国退民进的过程，会造成国有资产价低估、企业干部暗箱操作、中饱私囊。
“以前的国企是‘大家拿’，很多职工家里缺什么了，去单位拿点，反正大家都拿嘛。后来企业通过各种改革，减了种风气，又冒出了好多国企干部中饱私囊，‘大家拿’变成了‘拿大家’。他们拿的东西，远不止是扫帚墩布，针头线脑。国有资产的价值低估，损失的金额单位是以百万计的！”
截止到里，狄思科他的观点还是比较认可的，改革的过程中确实存在样的问题。
但是，于严同学接来的话，他不敢苟同了。
严励认为，为了避免国有资产的大量流失，应该从企业内部寻找突破口，尽量保留国资占股，停止某些地方卖企业的行为，放缓产权改革的步子。
严励在讲台口若悬河，讲了半个多钟头，他次是放开了讲的，把很多人讳莫如深的问题，摊开在阳光。
讲到精彩处时，台同学频频献掌声。
今天正好有副校长来他们班旁听，所以，严同学不但在同学面前露了脸，也因为词锋犀利，在副校长那里留了深刻印象。
讲台的活动每天都要进行，而且是每天两个人。
严励讲完的第二天午轮到了狄思科讲台。
他原本准备的热点问题是“企业并购，强强联合”，也是腾飞公司比较有特色的改革内容。
不过，前一天听完了严励的演讲以后，狄思科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简直不吐不快。
所以，他思量再，放弃了前好的发言稿，又连夜草拟了一份演讲提纲。
邹舟半夜醒来，发现他还在奋笔疾书，忍不住奇道：“不是已经好了发言稿么？怎么又？”
“嗯，我严励午的发言有些不同看法，明天午是我去发言，我想借着大家还有印象，谈谈我产权改革的看法。”
邹舟颔首：“那吧，大家个问题看法不太一致，有些同学确实比较赞成严励的观点。”
在很多人看来，只要抨击国有资产流失，是某种正确。
邹舟怕他太年轻，掌握不好分寸，遂提点道：“个问题可大可小，可得斟酌着来，别人误以为也是中饱私囊那一伙儿的。”
狄思科感激地冲他笑笑，算是谢过他的提醒。
学员要讲的议题都要提前一天告知组织员，如学校里有老师教授个议题感兴趣，会在演讲天来班级旁听。
狄思科前一天跟组织员了，他要更改演讲内容，也讲讲国有企业产权改革的看法，而且他明确表示，自己有不同看法。
所以，今天课以后，来国企班一支部旁听演讲的老师比昨天多很多。
大家最喜欢种不同观点的碰撞了！
狄思科径直走讲台，在大家的掌声停止后，笑着：“我今天要讲的内容也是国有企业产权改革的问题。昨天，严励同学的演讲非常精彩，很多同学都赞成严同学的观点，我严同学的观点也是部分认同的，为什么是部分认同呢？因为我并不认为担心国资流失要叫停产权改革，实是一种因噎废食的表现！”
“原本我准备的演讲内容并不是产权改革，但是我太想跟大家探讨一个问题了，所以放弃了前的演讲稿。”狄思科将自己的讲稿放到讲台，笑着，“我随便讲一讲我的观点，也欢迎大家一起交流，批评指正！”
有很多不赞成严励观点的学员，在台啪啪鼓掌。
即狄思科不，他们也要准备反驳严励了。
狄思科继续道：“我昨天简单了解了一严同学的工作履历，只能，严同学的工作能力非常强，而且也足够幸福，并没有经历过企业破产危机，也没体会过走投无路的滋味。”
教室里渐渐安静来，几乎落针可闻。
狄思科面向大家：“我想再跟大家做一次自我介绍，我叫狄思科，今年十岁，参加工作以来，大多数时间都在国有企业工作，接近十年的时间里，见证了家国有企业的改革，并且亲自主持了两家大中型国企的改革。很不幸的，在我接手前，两家企业的情况都不怎么样，第一家因为经营不善，职工天两头到市里访。第二家更糟糕，时市里已经在考虑让它破产了……”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看了腾飞的纪录片，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同学们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坐在最后一排的进修部主任，听到同学们的笑声，便询问身边的老师：“位小同志是哪个单位的？大家都笑什么呢？”
问到的老师低声笑道：“位狄思科同学是位大明星，还挺厉害的，您一会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