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阴云7
成语安是在睡梦中惊醒的，他的能力满满的都是姐姐那双眼睛，笑着的眼睛，哭着的眼睛，还有那双死之前没有闭上的眼睛。
他醒的时候，看了眼手机，已经是凌晨一点十分了，他没有了睡意，而是披上了衣服，走到了阳台上。
他看了看远处的星星点点的灯火，现在已经是初秋了，即使中午有些炎热，晚上还是很冷的。
不知道顾齐思那边怎么样了。成语安拿出手机想给他发短信询问一下，但是想了想还是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再过一个多月成安县就会下雪了，下很大的雪，像他姐姐被杀的时候那么大的雪，雪能盖住一切痕迹，能盖住一切罪恶，能洗涤肮脏的灵魂，所有在雪夜犯的罪也都会被埋藏的无影无踪。
成语安就这么一直站着，站到了两点，黄澜的闹铃把她吵醒，她揉了揉眼睛就看到了站在阳台上的成语安。
“你怎么了？没睡吗？”
“不是，睡醒了。”
“睡得好吗？”
“还不错。”
“那就好，那我们走吧！”
两个人正好卡在两点半的时候回到了案发现场。
“呦，挺准时啊，一分不早一分不晚。”因为熬夜的缘故，顾齐思下巴上已经长出了一些胡茬。
“你回去睡吧头儿，我们在这儿就行了。”
“我不回去睡了，在车里对付几个小时就好了。”
“那也行，你去吧。”
“车里有毯子吗？”
“车里好像是有，你去后备箱找一找吧！”
顾齐思上了车，将驾驶室的椅背放平，他躺下之后才想到自己刚才并没有去后备箱里找毯子，他把车窗摇下，看着站在车窗旁边的成语安。
“帮我去后备箱拿一个毯子呗！”
成宇安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往后备箱的方向走去。
顾齐思清楚的听到后备箱关上的声音，成语安回来了，不过手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拿。
“后备箱没有毯子。”
“啊，那好吧，没事，我有一个外套。”
“那我先上去了。”
顾齐思点点头。
站在案发现场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依旧在取证的警察，成语安拍了拍黄澜的肩膀。
“他们怎么还没有勘察结束？”
“这件案子涉及到枪支和弹药，而且数量这么大，所以一定会重点侦破的案子一点差错都不能出，出了一点差错就容易引火上身，但是如果你把这件案子办的很漂亮，说不定还有晋升的可能。”
黄澜指了指正在忙碌的郑成浩，“他成为市里的刑警队队长，也才不过两个月的时间，现在正急需一个案子来证明自己，这不，案子就送到他手里了，如果这个案子不能办的好好的话，那么他的位置一定会受到威胁，但是如果这个案子它办的很漂亮的话，那么那些之前看不起他的人都会把嘴闭上，明白吗？”
“明白了，那为什么顾齐思不来主办这个案子呢？”
“因为他只是成安县的刑警队队长，像这种重大的案子是必须要交给市里来办的，而他和郑成浩是很多年的兄弟，他也知道郑成浩现在的处境，所以这种事情他是一定会交给他的。”
“我一直以为只有在帮派里面才会有这么强烈的想要立功的意识，没想到你们刑警队这种意识也很强吗。”
“别太天真了，你觉得刑警队和你们那些帮派差别在哪里呢？不过一个是在明面上办坏事，一个是在背地里办坏事。”
“这倒是，每天胡吃海喝成为黑恶势力的保护伞，但是表面上却是人们爱戴尊敬的警察，真是当了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
“你这么说倒也确实没错。”
“哟，怎么换成你们两个在这了？老顾呢？”
“车里补觉呢，有什么事跟我们说吧，他现在挺累的。”
“行，那你们进来看一下。”
郑成浩又把两个人领到了那间摆满枪支的屋子。
“我们在最里面的夹层里发现了这个。”郑成浩掏出了一沓照片。
成宇安接过照片，挨张的翻着，这些都是一个个女孩被折磨之后留下的照片，有些女孩已经被打得看不清样子，不过，大体能够确认这打照片里面至少有20个女孩。
“这些人是禽兽吧，怎么能这么对一群女孩子？”
“你们看这张照片上这个女孩子右腿上有一个纹身。”成语安指着一张照片说。
“这个我们发现的那个女尸右腿上的纹身是一样的。”
“这些照片是在一个柜子的夹层里发现的那个柜子里面摆放着大量的手枪和弹药，没想到在夹层里面会发现这么一沓照片。”
“我觉得这上面的20多个女生应该都已经不在了。”
“在没有找到尸体之前，不能妄下定论这些照片交给我们吧。”
“当然，我只负责这些枪支和弹药的案子，那些杀人案还是你们来负责吧。”
“两个人把照片拿起来就退出了房间。”
“咱俩去那边的楼梯上坐着，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黄澜指了指头顶上只有一盏幽黄色灯光的楼梯间。
“好。”
两个人在楼梯上并排坐下，一人一半，仔仔细细的看那些照片。
“这些照片上的女孩普遍年纪都不大，应该都是在20岁左右。”
“你说他们要这么多女孩干嘛呢？”黄澜有些不理解。
“这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他们需要这些女孩为他们做什么，但是女孩们不愿意，所以就遭受到了虐待。”
“这确实有很大的可能。”黄澜仔细的盯着其中一张照片的背景，看了很长时间。
“怎么了吗？这张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我就是觉得这张照片的背景很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
“嗯？我来看看。”成宇安接过黄澜手里的照片。
他的记性很好，但是他确定，这张照片的背景，他从来没有见过。
“我没有去过这个地方，是不是你以前去过哪里？”
“应该就是今天，我今天去了哪里呢？”黄兰轻轻敲着自己的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想起来。
“你今天应该也没去哪里吧？我报道了之后，我们不就是一起来到这了吗？除了案发现场，你还去过哪儿？”
“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我一定很快就能想起来的。”黄澜仔细的看着这张照片的背景图，似乎想从背景里获得什么可以让自己恢复记忆的东西。
突然，他看了一眼照片里女生惊恐的眼睛，她突然想了起来。
“哦，我想起来了，是四楼那户人家。”
“四楼？就是你说家里有针管的那个人家？”
“没错没错，就是他家，我就说他家的人瞅着都不太正常。”
“那按照这个照片上来看的话，他们家有可能就是另外一个折磨受害人的地方。”
“有了这张照片，我们就可以申请搜查令，去搜查他家了。”
“那我们现在跟顾齐思说一声？”
“别了，让他先睡一觉吧，你看他那张脸和他那红红的眼睛，估计是前两天也没怎么睡好吧。”
“那我们再看看还能看出什么东西。”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台阶上，一直看着那些照片，一直到天微微亮。
“你们俩这是在干嘛呢？”顾齐思已经醒了，抽着一根烟向两人走来。
“大早上醒来就抽烟，你也不怕猝死？”
“我熬夜都没怕猝死呢，抽根烟就怕猝死了？”顾齐思硬生生的挤在两个人中间坐了下来。
“你们到底在看什么？”
“再看昨天郑队给我们的照片。”成宇安把自己手里的那沓照片递给了顾齐思。
“照片？老郑哪来的照片？”
“说是从装手枪的柜子夹层里发现的。”
顾齐思慢慢翻动照片，里面的内容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所以，受害人可能远不止一个了。”
“没错，可能得有二三十个吧，这些也可能只是凤毛麟角，说不定他们有更大的地方来囚禁这些女孩。”
“啊，对了，头儿，我发现这张照片的拍摄地点就是四楼那家。”
“就是你今天去搜查的时候，说有问题的那家？”
“没错，就是那家。”
“那回去申请搜查令吧，我们去搜一搜就知道了。”
再次回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了，当一行人拿着搜查令敲开四楼那家门的时候，那个女人似乎还没有睡醒。
“警察同志，请问又有什么事吗？”
“您好，我们要搜查您的家这是搜查令。”说完，一行人就走了进去。
“哎，你们为什么要搜查我的家？我跟楼下那家可什么关系都没有啊！”
“请问现在就您一个人在家吗？”成宇安边戴手套边开口询问女人。
“是，是啊，家里现在就我一个人在家。”
“我劝您别撒谎，一会我们就都会搜出来的。”
“你什么意思？”
“您抽烟吗？”
“我抽烟啊！”
“您又在撒谎，您的生活垃圾里面有很多的烟蒂这些量绝对不是一个刚开始抽烟的人每天能抽到的量，您的牙齿上面没有烟渍，也没有牙菌斑，所以您不抽烟，那么这些烟蒂很有可能就是别人留下的。”
“这些垃圾是很多天的了，我刚开始抽烟，只是最近没有清理而已。”
成宇安戴着手套，从垃圾箱的最底部翻出了一个包装袋。
“这是您垃圾箱最底下的包装袋，它的生产日期是昨天，看来您有把新的垃圾往最底下扔的习惯啊。”
“头儿，我们发现了一些东西。”一个正在搜查的民警从屋里走出来说。
顾齐思转身跟他进了屋，民警发现的是一个白色的玻璃瓶，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堆白色的粉末。
“成语安，你来看一下。”
成语安接过瓶子，仔细的看了看。
“能分辨的出这是哪种毒品吗？”
“啊，k粉而已。”
“你们这个新来的厉害呀，一眼就能看出来了。”郑成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常年跟这种东西打交道而已。”
“那看来你之前一定是缉毒队的。”
“k粉儿呢，就是我们常说的氯胺酮，他在医学临床上，一般是作为麻醉剂使用的，不过呢，早在03年的时候，公安部就将其列为了毒品的范畴。不过一般k粉的吸食方法都是鼻吸或者饮用，一般不会有人把它选择把它注射进静脉，所以如果他们家那么多注射器都是吸食毒品要用的话，那么他们这就应该还有别的毒品。”
“接着搜。”
“他们家的布局跟楼下是一样的，是不是他们家也会有什么密室？”
“没有，我刚才来的时候就已经敲过那面墙了，里面是实心的。”
“但是他们家的大小跟楼下并没有什么区别，应该中间还有一个空间啊！”黄澜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那个墙伸手敲了敲里面，果然是实心的。
“如果他这个墙是实心的话，那么里面应该会砌着什么东西吧？”顾齐思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因为毕竟还有20多个女孩，现在不知道下落呢。”
“你们不会觉得这20多个女孩现在都被砌在这个墙里吧？”
“我们也只是觉得有可能，不然为什么这个墙要这么厚？”
“把那个女人叫来，我要跟她谈谈。”
顾齐思思坐在沙发上，女人坐在椅子上，两个人互相面对着，女人似乎有些紧张，手指不停地在搅动着自己的衣服。
“别紧张，我没把你带回审讯室，证明我相信这件事情跟你并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但是我希望你配合我的调查，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两个月前才租的这间房子，才住进来的，你们说的那些什么杀人啊，毒品啊，我一概不知。”
“从你的房间搜出毒品，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没什么想说的，你们可以带我去做尿检，我没有吸过毒。”
“我知道你没有吸过毒，那么这些毒品是谁吸的呢？是你还是你的儿子？”
一听到自己的儿子，女人开始浑身止不住的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