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阴云1
“头儿，听说咱们组今天来新人了。”黄澜叼着一个包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是吗，我怎么没听说？”顾齐思头也没抬，继续翻着手里的卷宗。
“我也是刚才路过老林办公室听到的。”
“呵，我这个刑警队队长都不知道我们要来新人了？”
顾齐思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吃包子的黄澜，“你把你的手从我的猪肉包子上拿开，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吃这么多？”
黄澜把刚才沾上油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你不知道咱们当刑警的多费体力？就这么两个小包子哪儿够我吃的？”
两个人正说着，门外又推门进来个人。
“呦，这不是老林吗，好久不见了，怎么有时间来我们刑警队了啊？”
“顾齐思你给我正经点儿。”林建国是如今成安县警察局局长，虽说是刚提拔上来的，但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上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这个自己平常就看不惯的刑警队好好整治整治。
“你们队马上就会来个新人，大家做好准备吧。”
此话一出，本来正在睡觉的马钰抬起了头。
“什么？还来人？就咱们这小地方，局长你看看你看看，这个屋子里坐我们五个就够费劲的了，还要再多来一个人？”马钰有些激动，本来盖在身上的衣服也掉了下来。
“唉唉唉，别激动别激动，局里给你们换了个大的办公室，你们马上就可以搬过去了。”
“怎么回事儿？老林这次这么好心？他不是一直看我们队不顺眼吗？”黄澜轻轻在顾齐思耳边说。
“那谁知道了，是不是给咱们放厕所去了？厕所地方挺大。”
“算了吧算了吧，那我还是宁愿在这儿待着，照这种情况，我可能得跟你俩去男厕所了，我不。”
“诶诶诶，你俩在那儿干嘛呢？说小话儿？”
“没有没有老林，我俩就是，emmm，在交流案件呢，交流案件。”顾齐思急中生智，拿起桌子上的卷宗。
“你们最近没什么案子吧？你们这是在看什么？”老林从顾齐思手上接过那个卷宗。
在看到前面的几行字的时候，林建国立刻变了脸色，合上了卷宗。
“你们要是闲着无聊就去后面操场跑圈，在这儿看这种陈年旧案有什么意思？”
“啊，这不是在看那些没解决的案子吗。”顾齐思摸了摸头。
“这个案子不是你们该管的，做好你们份内的事儿，一会儿新来的就要来报道了，顾齐思，这次的这个新人可是特地派下来给你们做外援的，你可得好好对人家。”
“我们队又不需要。”顾齐思嘴里嘟囔着，手还不自觉的摸了摸脖子。
“顾齐思，你什么时候能把一心虚就摸脖子的习惯改了再在这儿给我撒谎。”
“您还真了解我。”
“这是一会儿来的人的资料，你先看看，等会儿带人好好熟悉熟悉环境。”
“我忙着呢，您找别人吧。”
“别给我扯那些没有用的，顾齐思我告诉你，这人是上面专门派下来的人，你给我上点儿心。”说完就用手里的卷宗打了一下顾齐思。
“哎呀哎呀，知道了。”顾齐思摸了摸自己刚才被打的地方。
“行了，一会儿等新人来了让他来我这儿报道。”
“知道了知道了，您老赶紧去歇着吧。”
林建国一走，顾齐思就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新来的人？男孩儿女孩儿？”黄澜好像对新的同事非常的感兴趣。
“我不知道，你自己看看吧。”顾齐思把档案扔在了桌子上。
“成语安。”黄澜读出了档案上的名字。
“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个小姑娘，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马钰此时来了精神，不像刚开始林建国来的那样，他站起身，把刚才盖在身上的衣服放在了旁边。
“什么小姑娘？人家明明就是个男孩子好不好？”黄澜看了看档案上的照片。
“还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呢。”
“漂亮？应该是帅吧。”马钰一听是男生，也没有往前凑活的兴趣了。
“就是漂亮，你看。”黄澜把档案上有照片的一面转过去给马钰看。
“再漂亮也是个男生，小爷我没兴趣。”
“嘁，就你这样的，你能看上人家，人家还不一定能看上你呢。”
“诶头儿，你看不看？”
“成语安。”顾齐思的嘴里反反复复的念着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呢。”
“头儿，你想什么呢？”
“啊，没有，我不看了，一会儿人来了就能见到了。”顾齐思挥了挥手，然后打开抽屉，从最里面掏出一个茶叶包。
“去小篮子，给爷泡杯茶。”顾齐思大手一挥把茶叶包甩在黄澜怀里。
“喳，奴才这就去。”黄澜一边说着一边端起顾齐思桌子上的杯子。
黄澜前脚刚出去，后脚就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请进。”顾齐思头也没抬，继续玩儿着手里的魔方。
“你好，请问这里是刑侦一处吗？”
“是，你找谁？”顾齐思一抬头，门口站着一个男人，准确的说是一个男孩子，他似乎不到二十岁，一米八几的个子，刘海儿有些厚，挡住了眉毛和一半的眼睛，身上穿的是纪梵希今年的春季新款，顾齐思曾经在黄澜的时尚杂志上看到过这个款式，价格大概在十几万左右，脚上穿的鞋看样子价格也不便宜。顾齐思上下打量了几眼这个男孩子，男孩子感觉有些尴尬，顾齐思打量的眼光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你是顾齐思吗？”
“是我，你是哪位？”
“我是成语安，今天来报道。”
“啊，你就是成语安，林局跟我说过了，你先进来吧。”
成语安点点头，然后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你先坐一下哈。”顾齐思指了指屋子最里面的沙发。
“啊好。”男孩儿快步走了进去，坐在沙发上，眼睛和手都不太安分，眼睛乱转的看着真个屋子里的陈设，手一直抓着自己包的带子。
顾齐思承认，黄澜的话是对的，这个男生不能用帅气形容，而是漂亮，从脖子到手臂都很漂亮，顾齐思这才发现，男孩儿手臂上有一个纹身，是一个大写的字母y。
“你有纹身？”顾齐思冷冷的开口。
“是，是啊。”
“不知道警察不让纹身吗。”
“知道啊。”男生挺直了腰板。
“这是之前卧底的时候留下的。”
“你还做过卧底？”顾齐思有些不可置信，他觉得这个男生瘦弱的几乎自己一拳就能把他打倒。
男孩儿点了点头。
“在哪儿做过卧底啊？”
顾齐思的这个问题并没有得到回答，他也不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他想拿起茶杯喝水，手上摸了个空才想起来茶杯刚才被黄澜拿出去了。
“小篮子，让你泡个茶怎么这么慢？”顾齐思一个大嗓门喊出去，让正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成语安吓了一跳。
“对不起啊哈哈哈哈，嗓门比较大。”
“没事。”
“来了来了！催催催，你还真是大爷了？”黄澜端着杯子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黄澜的一刹那，成语安整个人都绷紧了，不过顾齐思和黄澜忙着吵架，没有人注意到他这边的异常。
“你这么慢？以后抓犯人也这么慢？不知道的以为那水是你现从井里打出来的呢。”
“你怎么不说我现挖了一口井啊？”
“就你这出你还能挖井？你这徽两下锄头就能挖出一具尸体。”
“你别乌鸦嘴了求求你了大哥，我今天想好好歇一歇，不想出现场。”
“啊对了，新来的。”
“什么新来的？”黄澜没听懂顾齐思的话，一脸疑惑地又问了一遍。
“我说新来的来了，在那边！”顾齐思扯过黄澜的耳朵，冲着她的耳朵大喊。
“啊知道了知道了！”黄澜推了一下顾齐思，然后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耳朵不好使你全责。”
黄澜顺着刚才顾齐思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一个男孩儿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
“我说是个漂亮的小弟弟吧。”黄澜快步走到成语安身边。
“你好，黄澜。”
“你好，顾齐思。”
“托你的福，我们换了个新的办公室。”
“啊是吗。”
“没错，新来的一会儿你搬东西。”
“啧，就知道欺负新来的。”黄澜瞪了一眼顾齐思。
“诶，不过为什么屋子里只有你们两个？马钰呢？”
“谁知道那小子又上哪儿去了，没看到他。”
“头儿，头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
“干嘛？我还没死呢，这么着急叫什么叫？”
门被猛地推开，门外站着气喘吁吁的马钰。
“出案子了。”
“啊！我就说顾齐思你个乌鸦嘴，姐还想好好歇一天呢。”黄澜拿起包就往出跑。
“新来的，你也来。”
“嗷嗷好。”
四个人坐在车上的时候，马钰才看到他们组新来的男孩儿。
“你好我是马钰。”
“你好，成语安。”
“你的名字很像个女生诶。”
“啊？是吗？”成语安笑了笑没再往下接话。
“说说情况。”
“嗷，是遂宁出了一个案子，让我们去帮忙。”
“遂宁的案子怎么找到我们这儿了？要寻求帮忙也得往市里报啊。”
“说是林局给下的命令，让我们去。”
“这老头，刚上来就给我找活干，以后那还得了？”顾齐思拍了一下方向盘。
“说一下死者情况。”
“死者已经尸蜡化了，发现地点是在 遂宁北边的一个农民的水稻田旁边发现的。”
“头儿。你的嘴还真是开了光啊。”
“什么意思？”
“没你的事儿。”
“法医去了吗？”
“柔柔姐还没到，应该在咱们之后吧。”
“新来的，你要是受不了的话就不用进去。”
“啊好的。”
“这新来的话很少啊。”马钰小声地和黄澜说。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话唠？”
顾齐思一行人到的时候，水稻田旁边已经围了很多人了，都是周围接到消息看热闹的居民。
“来，让一让让一让。”顾齐思伸手扒拉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
“老顾，你可算来了。”一个脖子上挂着相机的男人冲着顾齐思摆了摆手。
“这基本上都已经没什么可以勘测到的东西了。”男人指了指周围的地面。
“这水稻田本来就很容易留下脚印，出了个尸体大家都来看，你也来看我也来看，这下好了，满地都是脚印。”男人叹了口气。
“诶，这是谁啊？”男人指了指顾齐思身后的男孩儿。
“这是成语安，我们组新来的。这是老孟，孟洵，痕检那边的。”
成语安冲着孟洵点了点头表示问好，孟洵抬了抬手然后笑了笑。
“安柔那边马上就到了，我说你俩还没和好？”孟洵用肩膀怼了怼顾齐思。
“说了分手就是分手，和好什么和好，一会儿再说这事儿，我先去看看尸体。”
尸体是在两垄地之间的隔断处被发现的，村民老杨最近买了隔壁家的一垄地想把自己家的田扩大，所以今天就来把中间的隔断铲平，还可以多种一些水稻，结果挖到一半儿的时候就挖到了这么个东西。
老杨至今还心有余悸。
“我就挖到一半儿的时候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挖不动了，然后就看到里面有一缕头发，吓得我呦，赶紧打电话报了警。”
安柔带着法医队伍赶到的时候，警戒线外面还有一大堆的围观群众。
一行人推开群众走了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安柔皱了皱眉。
“已经很久没看到尸蜡化的尸体了。”
“不好处理吗？”
“不是，这种程度的尸蜡化已经属于保存型尸体了，它上面可能保存着尸体的生前损伤，比较利于辨别死因还有查找尸源，不过你像这种全身都形成的尸蜡化死了至少也得一年往上了，查起来也还是很困难的。”
“那等你们法医尸检给出基本信息之后再去失踪人口库里面比对吧。”
“我觉得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