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浪漫致死不渝
等顾轻眠回到剧场的时候，就看见赵苪正不断地往鞋里塞增高垫……
片场的几个群演纷纷笑她，“导演倒也不至于，您这身高就算垫了，也达不到正常男人的身高啊！”
“搞得好像，你们男的有多高？”
“哎，导演你看看我呗，我一米八六，这个角色你看要不给我试试？”
一个穿着黑色牛仔外套的男人从群演中走出来，赵苪仰着头看他，还没开口说话，乔夙槿就阴着一张脸从顾轻眠身边走过去，一拳就打在了赵苪的左脸上。
“靠，乔夙槿，你至于吗？”
乔夙槿甩了甩拳头，恶狠狠地拎着赵苪的衣领往身后的桌子上一按，“我至于？你拿我当猴耍？”
两人实力差异悬殊，顾轻眠看着片场围过来的人群，连忙挤到乔夙槿面前，抱着乔夙槿的腰愣是强拖把人拖了出来，赵苪摸了一把自己发紫见血的左脸。
“那我就今天把话说明白，乔夙槿，我赵苪不会拍那什么偶像剧，你想让顾轻眠轻松点去拍那种剧，混出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在国内这个市场已经饱和了？你到底是想她演戏，还是想让她赚钱？我想你们qj还没穷到要靠一个刚入社会的小丫头养着吧！”
顾轻眠真的怕赵苪的话刺激到乔夙槿，她紧紧地抱着乔夙槿，生怕这家伙冲过去又给赵苪来一拳，虽然这两人是朋友。
“你说好的，要听我的，乔夙槿。”
“她就是欠打。”
乔夙槿冷笑一声，瞪着脸肿起来的赵苪，“那行，你和我说说，你们剧组拍到哪了？我要是心情好，今天在这里就以个人名义给剧组出资。”
一听到要乔夙槿要投资，赵苪一瞬间就打起了精神，屁颠屁颠跑过来给她又是捏肩又是垂背的，捧着笑脸，“乔总，你这话说的，我们起码也是七八年的朋友了，这次出资，保证不亏，您不相信我，还不相信小顾吗？”
“那行，但是我有个条件……”
顾轻眠吓出了一身汗，找了一个小板凳坐了下来，想到一会儿的戏要和乔夙槿对演，她的腿就止不住打架。
等那两人商量好了之后，赵苪就火急火燎地和顾轻眠说，“真没想到，小顾你还是个狠人，能把乔夙槿这硬疙瘩吃到嘴，不过那家伙确实和以前比变化太多了。”
“她人呢？去化妆了？”
“是的，她去了，诶……诶？你干嘛去？”
顾轻眠将手里的剧本给赵苪，“我去给乔夙槿化妆啊!
“不是，你跑去给她化什么妆？”
“她得过我这个安检，你懂什么？你个单身狗!”
顾轻眠理直气壮地跑到了化妆间，前脚走，后脚赵苪就唉声叹气念叨起来，“这年头连乔夙槿都有对象了，真是哔了狗了。”
化妆间里的人不多，但是化妆师不够，乔夙槿坐在里面等了半天，最后看见顾轻眠探头探脑地从门那里伸出个头，看见乔夙槿一个人孤零零的就跑过来，义正言辞地同她说，“乔夙槿，我给你画。”
“你……行吧。”
乔夙槿把自己的脸交给了顾轻眠，顾轻眠啧了一声捏着乔夙槿的脸，“画得越丑越好，你等着我去搜攻略!”
一侧的化妆师给群演化妆，没一会儿就看见顾轻眠拿着笔来了。
“顾小姐，你会画吗？”
“放心好了，一会儿给你看最终成果。”
化妆师对顾轻眠那是一百个不相信，但是看着乔夙槿那张脸，这张脸不管怎么画都是惊世骇俗的。
顾轻眠的心思乔夙槿都猜到了，她也不说话让顾轻眠自由发挥，顾轻眠最后还不忘把乔夙槿的头发喷得油油的，油得发亮那种。
拿起笔在她脸上画雀斑和痣，还有暗沉阴影等，总之她把自己玩过的捏脸游戏都用在了乔夙槿身上。
最后交卷的时候，她满意极了。
乔夙槿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三观受到了冲击，不过很快就接受了。其实也没有很丑，就是很普通的一张脸。
只是脸上多了雀斑、暗沉和痣，以及坑坑印印，整体肤色偏正常人的黄色，她动了动手指，顾轻眠拽着她的手不松，连手也不放过……
“你从哪学的？”
顾轻眠心虚啊，这是照着这些天赵苪给她发的尸体画的，很好这句还是留给自己听吧。
“我学习能力挺强的，只有你想的，没有我顾轻眠做不到的。”我愿意为你去做一切，只要你想要，你告诉我，我就会义无反顾去做。
(i _ i)
化妆师忙得热火朝天，还抽空看了眼乔夙槿的妆容，疑惑不解，“怎么看着那么眼熟？顾小姐是照着什么画的？我怎么感觉像我才不久前，给一个演尸体的女群演画过的？”
顾轻眠一听急忙把乔夙槿推出去，这话可不兴听，谁叫乔夙槿这张脸太张扬了。
不过兴好，那个演女尸的群演小姐姐，今天没来，顾轻眠心虚地拉着乔夙槿进入拍摄场地，可不能再拖了，再拖要是被乔夙槿发现了端倪，她就百口莫辩了。
“嚯，这张脸，丑得我眼睛疼，小顾你一会儿还要和她对视，你也狠得下心？”
顾轻眠心想，就是因为要对视，才故意画这么丑。
“ok，那开始，全体准备，郑建业第一场第一咔!”
……
……
顾轻眠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她把自己的妆也补了，然后重新又上了一层阴影，贴了喉结，把头发弄得乱糟糟的，她才拿着书进入镜头。
走到后门的那一刻，她看见投在地上的人影，便夹着肩避嫌般往后退了退，谁知，乔夙槿单手撑着墙，抓着顾轻眠的肩，多了些地痞无赖地气息，“这不是郑建业吗？怎么夹着屁股走路啊？不会又被人进去了吧！”
乔夙槿天生戏骨，她故意在最后一句的时候，将头凑到顾轻眠耳边，压低了声音，话后还多了一句欠揍的轻笑。
瞧见顾轻眠那肉色的耳朵迅速蹿红，乔夙槿盯着她的耳朵看了一会儿。
顾轻眠一时间没听出她究竟是真的在调戏她，还是剧里。
卡住了一秒，情绪没到位，赵苪喊停了。
“小顾，她演的是坏人，你怎么还对坏人害羞？不行不行，彩妆师去把小顾的耳朵多上点粉底，这还没开始就红了。”
顾轻眠真想找个地洞就地钻进去，真不能怪她啊！乔夙槿她太会了，说得太撩人了，还偏偏对着她最敏感的耳朵说那最后一句台词。
这家伙绝对是成心的!
(`~′)
乔夙槿靠着墙看着，等着顾轻眠上好妆，她又光速入戏，顾轻眠这次做足了准备，说什么也不会害羞了。
“郑建业第一场第二咔!”
顾轻眠咬着自己的舌头，迫使自己打起精神去和乔夙槿抗衡，结果一出场，乔夙槿换了个姿势，不对着她的耳朵说了，而是抓着她的手腕，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的手指在顾轻眠的手腕上磨来磨去，顾轻眠盯着乔夙槿眼角的雀斑强忍着熬过去了，这一场戏结束后，乔夙槿见顾轻眠松了了口气，就开口道，“表情不到位，再来一次。”
第三次，乔夙槿没有故意捉弄她，而是很快将帮顾轻眠带入戏里，这次顾轻眠的表情没之前那么僵硬。
赵苪满意极了，直接开始下一场戏。
“郑建业第二场第一咔!”
刚一卡，顾轻眠就迅速入戏，甩开乔夙槿的手，温蕴地看着她，可是没能甩开，她只好低吼了一声，
“你松开我!”
乔夙槿粗鲁地拉着她往公厕带，将顾轻眠的一双手扣住往洗手台一压，力道没有很重，反而为了考虑顾轻眠，乔夙槿都没有发力，而是顾轻眠自己的身体惯性趴在了洗手台上。
这时候，乔夙槿就嗤了一声，腾出一只手往前伸抓住了顾轻眠下颌，为了彰显力道大，她故意往顾轻眠脸上肉多的地方一抓。
身子迅速下压，手臂抵着着顾轻眠的后背，一字一句地在顾轻眠的耳边说着，
“郑建业，我很想知道你到底被人入了几次？要不我来帮你回想一下？”
边说边带着戏谑的笑，太过于形象了，听得顾轻眠浑身一阵发热，她挣扎不开，乔夙槿这家伙居然在这时候用手指戳了一下顾轻眠的屁股，顾轻眠埋进洗头台的脸，一瞬间抬起，靠这个乔夙槿调戏她？
不过刚好表情到位了，乔夙槿的大腿抵着顾轻眠，挣扎了一段时间后，顾轻眠算是被乔夙槿完全带入了戏里，那些小动作她顾轻眠就不计较了!
余晖透过狭小的窗户照了进来，落在顾轻眠凌乱的发丝和脸上，乔夙槿咬着唇在顾轻眠的耳边说了一句气音，
“够不够？”
“咔!乔夙槿你别说了，再说那边的几个女群演就要尿裤子了。”
赵苪及时刹车，一次过，再来一次，这剧组估计要羊癫疯，她愤愤地瞪了一眼吃瓜群众一二三……
顾轻眠狼狈地从洗漱台站起来，走起路来都迷糊，趴太久了，人还是懵的，特别是乔夙槿那撩人的声线，她真的差点就不行了。
“不行了？”
乔夙槿拽着她的手，跟在她身后，顾轻眠擦了擦脖子上的汗，头发也全都湿透，这才入春，天气冷得很，她竟然和乔夙槿拍一场很短的戏，出了这么汗？
离谱!
顾轻眠马不停蹄地走去换衣间，把剧组的衣服换下来，结果内衫已经湿透了，她真的要崩溃了，只能把内衫脱下来，草草地穿上羽绒服。
乔夙槿换好衣服正在卸妆，她看见顾轻眠手里的内衫后，别有深意地看向顾轻眠羽绒服拉到顶的拉链。
“乔夙槿，你怎么都没出汗？”
顾轻眠卸完妆后，用洗脸巾擦干净脸上的水渍，看了眼自己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果断地从背包里取出帽子戴上去。
乔夙槿也好不到哪去，顾轻眠把她的头发喷了好多发胶……
“出了，你摸摸？”
“不……不用了。”
顾轻眠拧开矿泉水瓶盖，大口喝着水，真的渴死她了，和乔夙槿拍个戏感觉自己被放在40度的密室里关了一个小时。
顾轻眠今天就一场戏，两人收拾好后上车了，不过乔夙槿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将车开到了一个半山腰下。
“怎么把车停到这了？”
“当然是干坏事。”
顾轻眠汗颜，这是要进行外国电影里的环节？
“看你有点小期待，不过得下次了，趁天黑之前，我想上去看一眼。”
乔夙槿打开了车门，顾轻眠出了车门才想起来，这里原来是乔夙槿的母亲的墓地。
“走吧，我还想给阿姨磕几个头。”
“这次就不用你帮我磕了。”
顾轻眠笑了笑，她那是小时候傻信了乔夙槿的话才一口气磕了六个，现如今她可不会那么傻乎乎的了。
不过，六个响头，她还是一个都不少地磕了。
“阿姨，您看我这么虔诚的份上，可要保佑我和乔夙槿一辈子都健健康康。”
顾轻眠双手合十祈祷。
乔夙槿坐在一旁的阶梯上，单手拿着矿泉水仰头喝了起来，直到顾轻眠祈祷好之后，她才笑道，“没想到，她竟然还有一个虔诚的小信徒。”
“不然我们去财神爷的殿里，再磕几个？”
乔夙槿将矿泉水瓶子扔进垃圾桶，打趣道，“那你不如给我磕几个，我给你发零花钱。”
“那你得受得起!”
“那零花钱……”
乔夙槿从自己空瘪瘪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币，是一张十元钞票。
“要不要？”
“要!这可是巨款!我帮你算算，能买十瓶矿泉水、三罐可乐……”
乔夙槿难得穷得掏出一张钞票给她，平时她可穷得连一块钱的硬币都拿不出。
“什么时候这么富有了？乔夙槿？”
“不知道是谁在我的书里夹了十块钱，我今天翻开的时候，就带了出来。”
靠!这不会是她顾轻眠的吧!
记得当时好像是因为乔夙槿奥数比赛获奖了，她把自己屈指可数的零花钱给了乔夙槿，但是被嫌弃了(i _ i)
然后顾轻眠就偷偷地把钱夹在了乔夙槿的书里。
“当年的十块钱可是很值钱的，可以买很多很多东西。”
“能买到的我都不缺，只有金钱买不到才会可贵。”
顾轻眠走在最前面，两三步就跑到了车子旁，“我还知道有一样东西是金钱买不了的。”
她神秘兮兮地打开副驾驶的门系上安全带。
“什么？”
顾轻眠只是笑了笑，右手食指，在自己的太阳穴绕了一圈，“这个是买不到的，却也是最珍贵的。”
乔夙槿猜到了她的意思，顾轻眠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同她说，“一个男人年轻时候一面之缘见到一个女孩，几十年后他还未忘怀，鼓起勇气去找对方的时候，才知道对方很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那个男人一直到头发花白都未婚娶。”
“这也算缘分，你看两个人一辈子都未婚娶。一个是还没到结婚的年纪就去世了，而另一个到死都没婚娶。”
浪漫致死不渝。
她想如果换做是自己，她能为乔夙槿做到这一步吗？
“不许带入我，我还健在。”
顾轻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哼道，“说不定，我还真的会。毕竟我好色，别人我都瞧不上。”
“那我是不是该谢谢这张脸？”
“哪怕你现在老了，皱纹堆一脸，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毕竟，对于乔夙槿，她顾轻眠眠从始至终都不是始于颜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