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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这是世界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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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赵启山完全惊呆了,看着嘉美那副凄惨的样子,心如刀割,愁肠百结。

    “你们哥俩个呀,我问你,你结婚,你哥哥知道吗?”

    “他不可能知道。”

    “更不会见过你夫人吧?你到满洲时,还没有结婚。”

    “应该不会。”

    “你见过你嫂子吗?”

    赵启山已经从懵圈状态中,有了一些恢复,他在想,哥哥能和什么样人结婚?如果是与家乡的人结婚,自己可能见过,毕竟,王真哥哥上大学时,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家境优渥,来家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其中,未尝不会有哥哥看上眼的姑娘。

    哥哥的妻子,会是我们的同志吗?

    王真与组织失联多年,没有主动寻找党组织,明显属于脱党。他身在国民党中,是以国民党身份,与日寇作斗争。连刚离开这里不久,与王真并肩斗争的蔡文波,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人。

    见赵启山不回答,嘉美按自己的理解,寻找着答案,“你也没有见过你嫂子,你们的事业固然重要,但可以为了事业,完全无视亲情吗?”

    赵启山抬起头,带有愧疚感地看着嘉美,“我不知道哥哥娶了谁,但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我嫂子。”

    嘉美再也抑制不住伤感,搂住赵启山,轻轻地抽泣起来。

    “嫂子还住在山田家里吗?”

    “我已经搬出来了,自己租房子住,我也回不去日本了,和家里也割断了联系,或者说,是家里清除了我。”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嘉美止住哭泣,梨花带雨,冲赵启山笑了一下,“其实,这也是我的想法。姑姑,婶婶,也向伯父,向叔叔求情,告诉我,现在他们正在气头上,要过一段时间,再帮我与他们沟通,让我制止了。本来向他们表达不满,我还挺为难,不知道怎么做,正好以这个为契机,与他们决裂,断了联系。”

    赵启山问道:“嫂子,你的生活费够吗?我可以提供嫂子的生活费用。”

    嘉美笑了,“我有两只手,受过良好的教育,毕业于著名大学。在与山田婚前,也有非常好的职业,收入不算很高,但完全可以过上体面的生活。比你当小警察的收入……哦,你们肯定还有活动经费,你们的活动经费,上面给的很多吗?”

    赵启山道:“我们的经费,上面给一些,但主要靠我们自己筹集。”

    嘉美道:“你们怎么筹集?打家劫舍,拦路抢劫,还是像水泊梁山上的好汉,此山是我家,此路是我开,要想打这过,留下买路财?哈哈哈……”

    不得不说,嘉美对中国文化的熟悉,已经到了相当高的程度。

    赵启山笑着答道:“我们从不打家劫舍,也不抢劫路人,我们只针对伪政府。”

    “哦,只针对政府,哎,去年满洲国银行被劫,钞票满天飞,是你们干的吧?”

    赵启山想,连袭击军官俱乐部,嘉美都知道是他们干的,多知道一件事情,也没有影响,便“嘿嘿”笑了两声。

    嘉美冷笑一声,“别说我能养活自己,就是吃不上饭,我也不会要强盗的钱。”

    赵启山想反驳嘉美,日本人进中国来,那才是强盗,但想到这样打嘴仗,很没意思,嘉美还是心向中国,同情中国人民的,还帮过自己,便换了一种说辞,“嫂子要吃不上饭时,一定提前告诉我,只要我有一块饼,嫂子至少能吃到半块。”

    嘉美今天攻击性很强烈,“你是不是希望姐落魄,希望姐去要饭?”

    从嘉美的话语,赵启山明白了,嘉美是怨恨哥哥。把她和赵启山的关系,从嫂子改成了姐。但这也不能怪哥哥,只能怪命运捉弄人。

    赵启山诚恳地说道:“我什么时候都希望姐好,我得到过姐的许多帮助,希望也能回报姐,绝对不敢有半点恶意。包括我让小豆子去找姐,只是希望姐知道真相,自然,我也希望姐还是我嫂子。”

    嘉美把身体靠着赵启山,“以前我一直怀疑,但自己总不愿意相信,不敢面对真实的环境,自己总是逃避。你帮我挑破这个脓包,姐要谢谢你!你放心,姐今后如果遇到难事,也一定会去找你,你也是姐在这里唯一的亲人。”

    赵启山道:“自己生活,刚开始需要用很多钱,你还要出来工作,你的工作解决了吗?”

    嘉美说道:“我生活费用很少,钱这个东西,姐从来都不在意。我现在很充实,原来的学校,希望我回去,但要改教其它课。我现在找另外一个学校,收入比原来少点,但教我喜欢的东西。文化协会还在兼职,那也是我喜欢的事情。”

    赵启山道:“姐住的地方安顿好了吗?”

    嘉美:“临时租了一个房子,肯定要换,等安顿下来,我把地址告诉你。”

    赵启山:“今天我注意了,没有人跟踪姐,以后姐能否被监视,我也不知道,姐还是要小心一些。”

    嘉美:“我与山田君谈过了,不允许他派人跟踪我。如果认为我叛国,他可以举报我,可以抓捕我,绝对不允许他监视我。”

    “他不会遵守承诺的,”赵启山摇头,“特高课只要闻到一点点腥味,他们会紧盯不放的,即便是山田不想监视你,他也会追查你的消息来源,他不会放过这条线索的。”

    嘉美:“这个我想到了,我不会告诉他的,我也和小豆子说了,让他躲藏好,我要和山田摊牌。”

    赵启山:“我想,现在特高课正在疯狂地找李毛豆。另外,我哥哥的情况,姐是怎么知道的,能告诉我吗?”

    嘉美:“从关东军陆军情报部得来的,那里这些情报,都装订成册了。文化交流协会有位先生,他就是情报部的,他们经常有问题,要向我们这些人请教,尤其是中国古代文化的问题,他们懂中文的人,也搞不明白。”

    赵启山:“姐对这些人,今后都要提防点,没有家族支持你,很容易让人家抓住把柄,被人整,遭人迫害,甚至是诬陷。”

    “姐会注意的!你知道日本会社反战同盟吗?”

    这个日本的反战组织,赵启山作为军统人员,当然有所耳闻,它是日本企业界,在前年秘密成立反战同盟,还资助中国的抗战活动。

    难道嘉美参加了这个组织?不可能啊,那是企业界的组织,嘉美没有在企业界工作,也不是为企业服务的。

    嘉美提到这个组织,肯定和这些人有过联系,不管怎么说,嘉美是值得尊敬的。

    这也是一个秘密组织,赵启山知道不该打听,便点头说道:“我听到有这么一个组织,他们值得中国人民尊敬。我不知道姐是否与他们有联系,但他们是特高课的死敌,姐一定要小心。”

    “姐会注意的!”

    两人边走边聊,赵启山明显感觉,嘉美不愿分开,但现实情况,不允许两人长时间在一起,嘉美也知道这一点,最后依依不舍,与赵启山分手。

    赵启山马不停蹄,找到抗联老金,他负责南满独立支队,在奉天的联络工作。

    “老金,想办法联系到小李,告诉李毛豆,一定要躲起来,日本特高课应该在抓他。”赵启山一见面,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老金,“我上次让小李告诉李毛豆,把他长官遇害真相,告诉长官夫人,没想到长官夫人没沉住气,立即责问现任丈夫,特高课的山田重信。凭山田重信的敏感本性,肯定想到是李毛豆。”

    老金咬牙切齿,“特高课的山田重信,血债累累,你晚了一步,昨天,小豆子,李毛豆,已经被特高课杀害了!”

    “啊!”赵启山感到五雷轰顶,“消息准确吗?”

    老金道:“非常准确!前天李毛豆就被抓了,敌人对他严刑拷打,问他受谁指使,要把这事情,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以后,对长官夫人去说?李毛豆一口咬定,是偶遇长官夫人,长官夫人一再追问,李毛豆拗不过,才讲了实话。其它的事情,李毛豆说,他一概不知。那个山田重信,亲自审讯的李毛豆,当场把李毛豆活活打死。”

    赵启山气愤之极,一拳砸在桌上,“山田重信,你这是在拿小豆子泄愤,这笔血债,你必须偿还!”

    赵启山指示行动队员,下一个目标,刺杀奉天特高课长官。

    作为保安局二室副室长,赵启山可以接触太多机密,包括去开会,不允许做笔记,赵启山都努力记下来,分别发往重庆和延安。重庆发报由娟子负责,延安则由赵启山来发送。有些情报,直接发往抗联,发往南满独立支队。

    赵启山的发报技术,已经锻炼的炉火纯青。可日语的听力,远远达不到自己满意的程度。因为许多秘密会议,赵启山虽然参加,但没有完全听懂,因为与会者,基本上都能说日语和汉语,也大多数为日本人。听不懂发言,许多重要的机密漏掉,不能第一时间传出去,让赵启山不甘心。

    赵启山学日语的用功劲头,让娟子都感到吃不消,因为他没日没夜练习日语,再也不用娟子老师,来督促这个大同学了。

    娟子开始催促赵启山早点休息,不能把身体熬坏了,说没有好的身体,什么都白搭。

    这天,娟子正在监听日本电台,突然喊道,“打起来了,打起来了,欧洲打起来了!”

    “什么欧洲打不打的,欧洲那地方,自从德国纳粹党上台后,好像就没消停过。”

    “不是小打,是大打了,德军闪击波兰。”娟子喊道。

    赵启山也精神起来,“不是说,英法不允许德国打波兰吗?”

    娟子兴奋说到:“是的,这么多国家混战一起,那中国可能就有希望了,有其它国家帮助,中国就不再孤单了,会得到国际上的援助。”

    前几天,传出德国苏联和好,双方在莫斯科,签订了《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印证了一两个月前,赵启山与钟义民探讨的结果,合纵连横,都是为了国家利益。

    两天后,又传来消息,英法对德宣战,娟子惊呼,欧战又爆发了。

    赵启山道:“意大利在非洲早就动手了,这不是欧战,这是世界大战。”

    赵启山与嘉美又见了一面,看来山田重信,对嘉美真的不感兴趣了,像嘉美自己说的那样,她自由了。

    从行动队对山田的监视,知道山田重信,又找了一个日本女人,而且已经同居,那个日本女人,已经住进山田的家。

    嘉美听到这话,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她好像挺忙,山田重信没有回日本的计划,嘉美也不促着他离婚。

    当嘉美听到李毛豆惨死,气得爆了粗口,诅咒山田重信不得好死。

    嘉美除了气愤,好像也做不了什么。李毛豆父母已经去世,家里不知道还有什么人,原来的房子,早已易主。另外,嘉美在经济上,也没有能力对外帮助了。不是嘉美经济拮据,而是嘉美除了基本生活开支外,参加了孤儿院的工作,把自己的生活节余,都花在了孤儿院。

    这次见面,嘉美还动员赵启山,让他给孤儿院捐款,把赵启山弄得哭笑不得。行动队抢银行的钱,还有一些,但不能大模大样搞捐款,那样立即会暴露自己。

    赵启山对嘉美也不隐瞒,把原因说了,交给嘉美一些钱,让嘉美以别的形式,帮助孤儿。

    看到嘉美生活充实,精神抖擞的样子,赵启山也就放心了。

    欧洲战场虽然打起来了,但中国战场的压力并没有减轻。日军对长沙的进攻,也拉开了序幕。

    田汝真旅长,刚刚回到旅部,还没有进门,副官就跑了过来,“田旅长,有你一个朋友,在屋里等你。”

    “谁啊,叫什么名字?”

    “他没说,就说是你的老朋友,老同学,没穿军装。”

    田汝真摇头,心想,什么人有这么大本事,自己这个旅,是长沙防守的核心地区,想进来可不容易,因为外围,根本不允许闲杂人员通过,除非是长沙保卫人员,是上级长官。好像没有警卫队,跟随这个人,肯定不是上级长官。

    老同学,几乎没有从军的。老朋友,有时叫不上名字,都自称老朋友,不是军人,根本进不来。

    当田汝真迈步进屋,一眼认出,来人是蔡文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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