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别让我被狼叼走......
“据柳生科长调查，苏小姐的真实身份为情报买卖人员，并非我日本国歌舞伎。”伏见宫明玄说。
唐馨儿应声问：“情报买卖？值钱吗？从哪买？卖给谁……”佐藤浩赶紧捂她的嘴，“馨儿小姐，住口。别问了，你跑题了。”
唐馨儿反抗的工夫，伏见宫明玄笑了笑，说：“馨儿小姐，既然你和这位苏小姐不熟，审讯室这样的地方也不是你该来的，回去吧。”
佐藤浩一听这话，忙松开手，放唐馨儿去继续搅合。
唐馨儿一听这话，忙冲向几乎没了活气的苏婉，面向柳生真纪，对伏见宫明玄说：“熟！很熟！熟得很！悠木子小姐来饭店后我们就成了朋友。”
柳生真纪保持沉默，在沉默中拖动手枪滑膛，再松开，子弹上膛完成。她抬起持枪的手，枪口正对唐馨儿脑门，正确来说是唐馨儿脑门的左侧两公分。
在另外两人的愕然和唐馨儿的目眐心骇下，手枪扳机扣下，‘啪’一声，子弹燎过唐馨儿太阳穴的一撮头发，射向苏婉的心脏。
‘扑咝——’子弹进入人的身体。
唐馨儿闻到一股焦味儿，整个人如在梦魇中那般，茫然回头，看向苏婉。
因被铁链牢牢缠绑在木头横架上，呈站立姿势，挨了一枪的苏婉和刚才没太大差别，除去胸口上多了个冒血的窟窿以外。或许，她早就死于鞭刑。
唐馨儿伸出抖得像犯了鸡爪疯似的手，想去探一探苏婉的鼻息，还差些距离，她眼睛往上一翻，软趴趴地栽下地。
“馨儿小姐……”
“馨儿小姐……”
同一时间，佐藤浩和伏见宫明玄冲向吓晕的人。
唐馨儿脑子里仅存一丝丝意识，最后咕哝了句：“庸医，别让我被狼叼走……”
佐藤浩真没让人失望！
他双手猛一推，直把唐馨儿推扑向了与伏见宫明玄相反的一侧，唐馨儿额头着地，彻底昏迷。
佐藤浩丢了句“我来，我是医生。”，扛起人就走。
苏婉死了，带着上川少霆的秘密，只因一个不该有的念头，死于女人的妒火。
话说，柳生真纪也算无意给了一波助攻！
城西，永胜货仓。
仓库的阁楼上，站着一身黑衣黑裤黑面巾的莫天成。仓库的水泥地上，五花大绑鼾声如雷的陈伯康蜷作一团。陈伯康的四周，围站着四尊黑衣黑裤黑面巾的黑煞星。
“弄醒啊！站着看戏吗？”
莫天成很不耐烦地看着那四条他也分不清谁是谁的大壮汉，他特想抄起一旁的货箱扔下去。块头大有什么用？智商与块头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这老东西，一路睡到现在。”听声音应该是张农，他的声音是不高兴的，连带着他的人也不高兴。
所以，陈伯康挨了不算轻的一脚，但他就不醒，就睡。
“搞桶水，浇他！”这声音是马旱发出的。
既不是四人中的老大，也不是机敏代表的另外两条壮汉，结伴去打水。
陈伯康醒于从头浇下的一桶河水，在吐气凝霜的十二月，这无疑非常刺激！
他睁开老眼一看，噩梦未醒，浑身止不住地打颤，牙齿也打颤：“各，各位好，好汉……你，你们想做，做什么？有，有话，好好说……要钱，要钱陈某有，有的是……”
“住嘴！”
这类控场话，本该由阁楼上的人说，但出声的是张农。陈伯康因为话多，又挨了他一脚。
“陈会长，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别的多说一个字，我送你一脚。”张农的气势和帮派成员相当接近。
陈伯康恐望四尊黑煞星，没有理由不同意张农的话，他的身体和脑壳都在努力表达‘同意’俩字。
张农却突然安静了。
全场都在等他发言。
“呃……”张农扭头望向阁楼上的人，上面那张脸掩藏在面巾下，不好判断喜怒，不过外露的那双眼睛中嫌弃的光芒格外闪耀。
张农飞快拧回头，因为一时忘了要问什么，又怕莫天成收拾他，张口就瞎问：“陈会长，你贵姓？”
“…………”
不光陈伯康，其余四人同时瞪眼！
莫天成狠拍了两下后脑壳，想抽人。他回想当初是怎么和这四条认识的，然后他想起来了——这四条是他那严守陈规旧礼的父亲给他和他弟留下的家产之一。
莫振鸿临死前说：“天成啊，这四个小子挺机灵的，能吃能睡，身强力壮。你和少霆有他们照顾，我死也死得安心啊……咳咳……”
“爹，你先别死，把话说清楚，他们除了能吃能睡，你到底从哪儿看出来他们机灵了？？？爹，爹……”
此后，为了完成莫振鸿的临终托孤，还没寻回莫少霆的莫天成，肩负起了照顾四个机灵鬼的重担，把他们养得高大壮实，木头木脑。
还好，四条壮汉中还真有一个稍稍机灵点！
马旱救场：“陈会长，我大哥的意思是，你全名叫什么？”
张农向替他挽尊的人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陈伯康莫名犯了口吃：“陈，陈某，陈某……”张农一抬脚，他的口吃立刻就好，“陈伯康。”
为节省时间，早些完事儿，接下来的问话由马旱进行。
马旱不废话，开门见山：“陈会长，你可认识‘唐敬生’唐先生？”
陈伯康早觉得这四人来得奇怪，绑人不为钱财，就问问题。不过他想不到对方的第一个正式问题就这般犀利，简直是一刀见血，切中他的要害。
“说！”张农现在的职责是充当打手。
陈伯康挨了第三脚后，老实回话：“我，我们是商会成员，同在商会，自然是认识的。”
马旱速扫一眼阁楼上，问第二个问题：“陈会长和唐先生之间有无过节？”
陈伯康断然否认：“没，没有！我和他无冤无仇，不，不存在什么过节。”
莫天成留意到陈伯康说话时神色异常紧张，眼神也飘忽不定，是极为明显的说谎特征。不止是他，马旱也看出来了，也不止有马旱看出来了，连张农都看出来了。
张农绝对是四人中智商最弱脾气最急的，他从后腰抽出一把军用匕首，那匕首的长度你很难想象它是以怎样的方式藏于张农腰后的。
“老东西，你还敢说瞎话？再不老实……”张农一手攥住陈伯康胸前的衣襟，匕首抵在他咽喉部位：“陈会长，看看，死这地儿还满意吗？”
陈伯康顺着张农示意的方向一看，顿时瞪眼张口，老脸失色。这货仓，不就是……唐敬生私藏药品的仓库？
之前因惊慌恐怯，老眼昏花，又被威吓到不敢东张西望，他自始至终没机会打量一眼仓库内部。
陈伯康当下感觉比被浇了一桶河水还要心凉身凉。对方既问起他和唐敬生之间有无恩怨，又好像知道他来过这间仓库，或许，还有可能知道他正是从这间仓库偷的货单？！
从宪兵队回家那日，陈伯康就想过会遭报应，可他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过去的几月，他的良心受到谴责，夜夜难眠。每当午夜梦回，悔恨不已，有时宽慰自己做出那等丧尽天良之事是为商会着想，有时痛骂自己汉奸走狗，无耻下流。
陈伯康这苟且偷生的大半辈子，胆小怕事，卑贱无骨，视自己的命大于天。
发现唐敬生秘密为抗日前线制药，他首先想到的是如何与其撇清干系，明哲保身。然后又担心唐敬生东窗事发拖商会下水，为保住商会会长之位，便做出损人利己汉奸狗腿的勾当。
既然做了汉奸，也料到会被惩恶锄奸的爱国志士盯上。陈伯康的眼睛从仓库转回到抵在脖子上的匕首，面如死灰，暗道完了！
张农脾气是真急，一大耳刮子下去：“老东西，老子问你话，你还敢走神儿？”
陈伯康老脸火辣辣地疼，由惨白转变成了愧红，他自知是逃不过，却仍旧抵死不认：“好汉爷，陈某真和那姓唐的无冤无仇啊……好汉爷们，你们到底想知道何事啊……？”
陈伯康这一哭嚎，搞得半天没有进展的四条大壮汉别提多烦躁，尤其是想到回去后阁楼上的人很可能会踢他们的屁股。
“这老东西，不见棺材不掉泪！”
“哭什么哭，真他妈烦人……”
“弄死吧！也问不出个名堂。”
“先别弄死，给他个机会。就割一只耳朵先，看这老小子愿不愿意说实话……”
张农立刻觉得马旱这主意不错，准备下手。
“等，等等！陈某说，说……”被麻绳捆着的陈伯康在一摊冰水上蠕动，“陈某是和姓唐的有些生意上的来往，不免起些口角。可，可都算不上什么过节啊……”
马旱问：“那你是怎么知道唐先生出事的？”
陈伯康回：“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为抗日分子制药，不知道……”
“我刚才告诉陈会长唐先生出了什么事？”
陈伯康惊觉被诈，慌急改口：“这，这姓唐的秘密为前线制药的事，商会内不少人知道，陈某也是听说的，听说的”
马旱又望了眼莫天成，莫天成点了点下巴，马旱说：“陈会长，如今这乱世，你陈家少爷还敢携带那好些钱出城，也是够胆儿啊，佩服！”
陈伯康听了这话，脑中嗡鸣，心跳都快停止：“好汉爷，您，您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