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软舌伤人
颜鸢就像是在谈生意，她自觉已经很识大体了，却没成想萧玄站在一旁，一语不发，冷眼看着自己。
那不是讥讽的眼神，也不是欣赏爱慕的眼神，而是想要把颜鸢给捏死了的眼神。
颜鸢悚了一下，心想我就要个管家权，你用不着这么生气吧？
颜鸢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鼓着胆子再次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这时萧玄有反应了，他走到颜鸢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颜鸢。、
好似在审视着颜鸢从哪里来的自信跟他提这些要求。
可这些要求不是都很正常的吗？
谁家不是正头娘子管家？
颜鸢被萧玄浑身冰冷的气息盯的有些心凉，等了好久才听到萧玄一字一句道
“颜鸢，你也配？你年少便与人私奔，是个残花败柳之躯，莫说本王不会碰你，见到你都觉得恶心。
你以为你在这王府是身份尊贵的王妃吗？不，你在我眼中甚至连府上最低等的舞姬都不如。
你觉得本王会让你这样的一个女人抛头露面地来作为王府的颜面吗？”
萧玄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石头压在颜鸢的心上。压的她快喘不过气来。
羞愧、愤怒、无奈、屈辱、充斥着颜鸢的整个胸腔。
她望着萧玄那张冷峻的脸，忽然觉得自己那天的行为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原来他这么多天不回王府是因为想到自己亲了他而觉得恶心。
颜鸢并不是萧玄口中的样子，但似乎又是萧玄口中的样子。
在这样的时代，作为男子的萧玄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
可是，受到折辱的是楚青青灵魂的颜鸢。
颜鸢从未感到如此无地自容过。
本以为那是颜鸢以前做的糊涂事，和自己无关。却忘了，自己就是颜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颜鸢感觉到眼睛看不到东西了，一股滚烫的东西滴落在自己的手掌间。
颜鸢低头看去，发现是自己的眼泪。
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颜鸢已经是泪流满面。
尊严被萧玄踩在地上碾压，屈辱像是绳索一般将颜鸢扼住，让她连呼吸都是痛的。
她竟然还妄想用身体去勾引萧玄来得到本就该属于自己的身份地位。
原来，她的身体是肮脏的。
那个身份地位，也根本就不是自己该奢求的。
颜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书房的，只知道那天晚上的夜色浓极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将颜鸢笼罩其中，她什么都看不到。
没有边际的黑色蔓延到了天际，颜鸢无论往哪里走都是深渊。
是啊，她如今可是颜鸢！
那个害死了自己的伯伯哥哥姐姐还有萧玄心爱的静宜郡主的人。
她什么都不配的！
回去后的颜鸢倒头就睡在了床上，冬雪见只有颜鸢回来，神色还有些不对，心中便知道今晚的事情是不顺利的。所以什么都没问，将洗浴的水端了进来后，坐在床边给颜鸢擦拭着眼睛上的泪，一边擦还一边说
“王妃，不要哭了，明天眼睛会肿的！”
颜鸢的声音有些低哑却很冷静，说道：“以后，不要再叫我王妃了！”
冬雪心里一跳，没敢往坏处想今晚他们二人说了什么，只是柔声问道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告知牡丹阁的所有人，从明天开始，不许任何人叫我王妃。”
“好！”
冬雪给颜鸢洗漱后，吹灭了屋子中的两盏蜡烛，本就安静的夜晚，因为灯光的熄灭，更安静了。仅剩的两盏灯发出幽幽的光，似乎连呼吸都是重的。
冬雪洗漱后就准备离开了，这时背向她的颜鸢再次开口轻声道
“冬雪！”
“嗯？”
“如果以后在王府，我护不住你们了，你们就回颜家吧！”
冬雪沉默了片刻后，才回道：“小姐，只要你不离开王府，无论未来境遇如何，我们都不会离开你！”
“为什么？”
颜鸢的声音很低沉，夹杂着难过失落与不解绝望。
冬雪没有回应。
“你出去吧！”
房间的门轻轻合上，关上了一室的低沉。
次日，颜鸢房间的门被人轻轻推开，颜鸢以为是冬雪来给自己梳妆更衣的，想到昨晚的事情，颜鸢冷道
“出去！”
“小姐？”
颜鸢一听，竟然是红袖的声音。
见里面没有再声呵斥出去，红袖轻轻走了进去。
来到床边，红袖见颜鸢窝在里面，关切道
“昨晚是不是跟王爷吵架了？”
颜鸢没有回答，反问道：“红袖，你觉得我该待在王府吗？”
“小姐从未想过待在王府！”
颜鸢转过身，红袖看到颜鸢的眼圈肿了一圈，当即心疼地哎呀一下，命人端热水来。
“小姐，怎么哭成这个样子？眼睛都肿了，现在该有些疼了吧？来，敷一下。”
说着就将拧的半干的热毛巾敷在颜鸢的眼睛上。
颜鸢眼睛被蒙上，眼前是一片虚无的黑，这反而让颜鸢安静了下来，也好似掩饰些心中的尴尬和难堪。
“冬雪，你出去！”
红袖命人端水的时候，本不该是冬雪的职责，但是她还是亲自端了进来。
听到颜鸢特意点了自己。
冬雪目光有些复杂地望了一眼颜鸢，应声道
“是！”
冬雪走后，屋中只剩红袖与颜鸢。
颜鸢道：“红袖，我们一起离开王府好不好？”
“好！”
红袖答应的丝毫不犹豫。
倒是让颜鸢吃惊了一下。
自打清醒后，无论是颜家还是王府，甚至每个人都不希望自己离开王府。
自己身边仅有的冬雪和冬雨更是极力反对自己离开王府的人，然而红袖却连一点迟疑都没有。
“为什么？你不怕吗？所有的人都不让我离开王府。”
“因为他们不知道小姐根本不喜欢王爷，也不喜欢王府。”
颜鸢苦笑：“他们知道，只是他们都不在乎！”
“小姐离开王府是想去找云公子吗？”
颜鸢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红袖口中的云公子是谁。还没等颜鸢解释说不是，红袖又继续道
“小姐，你不要去找云公子了，他不值得。自小姐嫁入王府后，他再没来过！”
红袖说着，将颜鸢眼睛上的毛巾给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