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想救他
马宁一落地，本来被劈成两半的身体有血丝蔓延，缠绕在一起，最后合二为一，身体恢复如初。
一人一鬼冲出单元门，奔向楼外的红雾世界。
“你打不过医生。”这不是疑问句。
“他是小区里最厉害的存在了，你是怎么惹上他的？”
胡清气喘吁吁：“我不知道。”
“他伤害过你吗？”
胡清平淡道：“把我大卸八块后，烤着吃了。”
马宁停住，胡清也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并没有看见医生追出来。
马宁微微仰头：“他都吃了你，你怎么还活着站在这里？”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醒过来后，就是健康状态，身上也没有留下疤痕，只是觉得浑身疼痛。”
马宁低头若有所思，片刻后继续向前走。
“我们去哪？”胡清自然要跟上去。
“去蒋江那。”
蒋江？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蒋江？”
“六号楼楼长，不懂的，你可以问问他。”
胡清点头，沉默片刻后问：“昨天，是谁来找你？”
“医生。”
“是他把我带走的？”
“他没进门。”
“那我……”
“你消失了。”像爸爸那样突然消失。“你认识我，你是什么人？”
“这个能不回答吗？”他不想骗小孩，更何况这小孩还救过他。
“如果我非要一个答案呢？”
胡清卡壳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解释出来这小鬼会不会相信他，会不会伤害他、利用他？
“那……这事情他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胡清支支吾吾起来。
马宁站定：“算了。”
“我也不记得自己的事情。”
马宁没有理会身后的解释，抬腿进入一单元，胡清连忙跟上去。
进入楼道后，不出意料的也是漆黑一片，胡清熟门熟路地摸着栏杆爬楼梯。
黑暗中但这点特殊的刺鼻气味，胡清一时分辨不出来。
马宁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有些飘忽不定：“一楼，101。”
不一会儿，胡清就听见了黑暗中传来的敲门声。
“咚咚咚……”
少顷，房门被打开，有光亮在黑暗中突兀显现。
门内站着一名身形佝偻的耄耋老头，看见马宁后，老头浑浊的眼睛里闪烁了一下，惨败的皱纹脸因为笑容而扭曲变形：“是阿宁啊，进来吧，这是你新交的朋友吗？”
胡清礼貌，微微弯腰：“爷爷好。”
老头保持微笑，像个和蔼慈祥的老头：“好孩子，进来吧。”
老头转身让位置，门外的胡清清晰看见这老头的后背仿若被火灼烧过，鲜血淋漓，有热气冒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老头是刚刚才受的伤。
马宁率先踏进门，胡清紧跟着进门，转身随手关门。
走进房门就像是进了另一片天地，这房子空间很大，上下两层，还有电梯连接着一二楼，屋内摆设风格统一，应该是精心设计装修的，这不像是公寓，倒像是别墅。
老头指着客厅沙发道：“坐吧，我给你们去沏茶。”
“蒋江，不用这么麻烦。”
“不行，客人第一次上门，要留下好印象。”
胡清静静看着，也不知道这鬼这么热情地招待他这个活人，究竟是好是坏？
蒋江进了厨房烧水，马宁嘴巴不停：“蒋江，他和爸爸一样会消失。”
胡清小心肝颤了一下。
“正常，他们都是活人，自然是要回到活人的世界里，只不过因为特殊原因，所以才会滞留在此。”
“他说他死过一次……”
胡清觉得自己的问题还是要自己说：“我被肢解过，好像还被吃了，不过当我再次醒来时，又是完好如初。”
“那杀了你的是什么人？”
胡清看向马宁。
马宁说过医生是小区里最厉害的存在，那这蒋江会不会因为害怕得罪医生而把他交出去？
马宁代为开口：“是五号楼的医生。”
厨房里的动静消失，蒋江走出来。
“哦，我知道你，你是医生的宠物，据说是因为虐待动物才被医生留下来玩的。”
胡清心道不好。
蒋江脸上已经没了原先慈祥的笑容，看向胡清的视线中藏着刀子。
“阿宁，这人是在骗取你的同情心，以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想必你已经见过医生，甚至是已经动手了，可医生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他是想让你自己看清身边这人，你能到我这里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阿宁，杀了他。”
情况急转直下，胡清内心着急，他毫不怀疑蒋江的猜想，毕竟他上一个俯身的马有福，也是个家暴男、害死马宁的嫌疑人。
他紧张地看向马宁。
马宁依旧看向蒋江：“我想救他。”
蒋江的杀人气场一顿，脸上出现了片刻呆滞。
“而且，他现在可能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蒋江转身进入厨房，把烧水壶拎了出来：“医生爱好广泛，其中一条就是收集好看的人，然后把他们肢解，留下他们最好看的身体部位。”
蒋江神色复杂地看着胡清，少年人眉眼如画，皮肤白皙，只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就像个毫无瑕疵的玩具娃娃。
“医生已经肢解过一次，但他又活了过来。”
“这……”
房门突然被敲响。
“咚咚咚”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如果胡清是猫，那他现在肯定是炸毛状态。
蒋江率先起身去开门。
胡清凑到马宁耳边：“如果是医生……”
“那就找机会跑，你不是要待够时间就能离开这里吗？只要躲起来就好。”
“这你也知道？看出来了？”他突然消失也掩饰不了，马宁应该早就有所怀疑，结合马有福的突然消失，马宁能推测到这点，也不奇怪。
“蒋先生，我的宠物在你这里吗？”医生的视线穿过蒋江的肩膀，看向客厅里的胡清。
“在我家和阿宁玩。”
“咪咪，该回家了。”
在众鬼的注视下，胡清硬着头皮起身走向医生。
“打扰了。”
胡清跟着医生出门，马宁也缀在身后。
医生看也没看马宁一眼。
一人两鬼走出漆黑的楼道，胡清正在考虑是往左边跑还是往右边逃，忽然一道铁项圈套在了他的脖子上，粗大的铁链瞬间紧缩。
“医……主人。”
“这两天总是往外跑，你太调皮了。”医生对胡清说完，这才看向一直跟着他们的马宁。
“不准再靠近我的猫，否则，你将碎尸万段。”
马宁惨白的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这是极其罕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