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谈
马有福的话证实了胡清所经历的不是噩梦或者幻想。
他到现在都没有见过现实里的马有福，也不知道这人如何，不过根据他家暴的历史看不会是个好东西。
一开口就是喷粪，想来是个脾气暴躁且容易情绪失控的，后来编辑的短信里倒是态度诚恳，可态度转变的突然，要么是暂时认怂了，要么是心怀鬼胎，反正肯定不安好心。
胡清不相信马有福的鬼话，当然不会真的听话地去赴约，他虽然好奇马宁的死因，但这跟他也没有多大关系，如果马有福这样的恶人死在冤魂手下，那也是马有福的报应。
他现在担心的是，如果马宁真的杀了马有福，那他还会穿越到死人身上吗？他的灵魂会因此受到影响吗？
草草吃完饭后，两人回到了宿舍。
宿舍里只有霍珺在敲击电脑，杨和磊找到了实习单位，这些天都在单位宿舍住。
夜晚，胡清坐在床上玩手机游戏。他想尝试熬通宵不睡觉还会不会附身到马有福的身体里。
床帘忽然被打开，霍珺的俊脸出现在床边。
霍珺：“你不睡觉？”
“嗯，这游戏挺好玩的。是光线太亮了？”胡清说着开始调整床头灯。
两人床头对床头，胡清打开床头灯，就算有床帘的遮挡，也会有灯光投射到霍珺那边。
霍珺抓住胡清的手，一脸不赞同：“没有影响到我，但是熬夜会秃头。”
“……”
“还会内分泌失调。”
“……”
“还会抑郁。”
“大哥，我现在还不想睡。”
霍珺抿着唇，宿舍里安静到只有王力阳的呼噜声，以及彼此的呼吸声。
不知为何，胡清觉得霍珺今晚的情绪好像并不高，明明他才是应该苦恼的人，可是对面的这个富家公子好像比他心情更差。
霍珺突然道：“是因为杨冰心？”
他以为胡清是失恋的缘故睡不着觉，不是有词道：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他以前也是“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不过跟他同一个宿舍后，这种情况好一些了。
胡清尴尬了，他像是这么恋爱脑的人吗？今早醒来就没有再想杨冰心，其实他对杨冰心的喜欢更多倾向于欣赏，就像是欣赏一件漂亮的物品，虽然对于她和沈家强在一起的事情非常不赞同，可他也没有立场、身份去反对，他与杨冰心最多就是校友的关系。
胡清挠挠头：“不是，我就是睡不着，而且，这游戏的确很好玩。”
这种解释在霍珺看来就是借口。
“他们两个不会长久的，沈家绝不会允许沈家少爷和一个家世普通的女孩在一起。”家族之间的联姻是很有必要的，像沈家强这种只能依靠家族生存的世家公子，只能接受家里的安排。
“嗯。”胡清也明白，沈家强对杨冰心真的就只是玩玩，要不为什么还会在前不久搂着其他女生上了跑车，沈家强的花花公子身份，那是全校认证过的，他的花心也是有目共睹的。
霍珺看着胡清平淡的神情，以为这人在强撑，想着对面人此时心里正在为一个女人烦心，他心里就很不舒服。
霍珺皱眉转移话题：“今天和你父母通电话了？”
“嗯。”
“是家里出事了？”
“……没有。”
“胡清，你每次心虚的时候，手指都会不停地点点点。”霍珺学了一下胡清的手势，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扬起落下，犹如在敲击琴键。
胡清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狐疑道：“有吗？”
霍珺微笑点头。
“这你都能注意到，不愧是你。”
别人称呼他为小霍总不是没有理由的，不仅成绩优秀，这观察入微的习惯也是很可怕的，也许胡清自己早就被霍珺给看透了。
想到这里，胡清心里发毛，后背战栗，他抬眼小心翼翼地看向冰山脸霍珺。他心里冒出一个悚然的想法，会不会他心里在想什么，霍珺都能看出来，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真的能洞察一切。
对上霍珺漆黑如墨的眼睛，胡清心底更别扭了，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一般站在霍珺面前，心里的秘密无所遁形。
胡清压下别扭的感觉，小声道：“我是说，你很厉害，这都能看出来。我爸说他的工作出了一点问题，可能会有调动。”胡爸胡妈的意思是要来a市首都工作，这样一来一家人也能团聚了。
胡清就读的学校正是a大，毕业后也打算在a市找工作。
“你担心伯父是失业了？找工作会很困难？”
“……嗯，他们以往都是报喜不报忧，这次说是工作调动，但我爸就是个小厂长，真要调动，也不可能调到首都来。”毕竟这么好的机会向来是给有能力的年轻人和有背景关系的人，哪能轮到能力有限还没有关系背景、年过半百的胡爸。
霍珺认同胡清的说法般点了点头。
“伯父既然没说，肯定不希望你担心，而且，你担心也没有办法。”
胡清：扎心了。
“伯父以前是什么厂的厂长？”
“纺织厂。”
“我的服装公司下有纺织厂，如果伯父愿意的话，可以来我这里上班。”霍珺又报上了服装公司的名字，这名字一出，胡清就知道是个品牌公司，他衣柜里的衣服有几件就是这家公司的。
虽然不好意思，可是霍珺主动送上来的好处拒绝不了呀。
胡清观察着霍珺的脸色，判断这人是在客套还是真心实意，他斟酌着小声道：“这多不好意思啊，不过你都说了，我如果拒绝岂不是很伤感情，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兄弟！”
见霍珺是一脸不在乎，胡清心下微松，想到这人的家世也就不在纠结了，既然别人都要帮他了，他也就不矫情，先承这个情，以后有机会了再回报霍珺。
而对面看着胡清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狡黠表情，霍珺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