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无奈

    失去孩子的母亲抱着羊羔哭泣，无良律师却对真相矢口否认。直到最后，就连孩子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故事发生在二零零四年的西北地区，矿山的开发进入了鼎盛时期，无数的矿老板一夜之间成为了爆发户。然而，就在他们大口吃肉的同时，当地的老百姓却连一口干净的水都喝不上。

    由于非法开采带来的环境污染，导致古风村的很多村民患上了严重的水肿，村长家里堆满了成堆的矿泉水，没有条件的村民只能继续饮用被污染的水源。贪心的矿老板为了扩大开采规模，收买村长等人，征收农民手里的土地，就在所有人都像羊羔一样任人宰割的时候，村里出现了一块难啃的硬骨头。张宝明，老张年轻时和别人打架，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从此以后就用拳头表达自己的愤怒。妻子因为长期饮用被污染的水源卧病在床，所以老张说什么都不愿在协议上签字。

    然而，由于他一个人的倔强，导致全村人都拿不到补偿款。

    “水你也喝了，肉也吃了。今天这事要是没个结果，你也走不了。”

    屠夫本想教训一下老张，让他把字签了，没想到老张被逼急了，抓起桌上的一块骨头刺瞎了屠夫的眼睛。从此以后，屠夫变成了独眼龙，老张也背上了巨额的医药费。

    为了还债，他一个人去了外地打工，没想到他这一走，家里就出了大事。这天，老张正在和工友打架，突然接到老家打来的电话，电话里说他的儿子张磊失踪了。

    收到消息的老张急忙返回老家。他首先想到的是和他打架的屠夫，果然一到屠夫家的店里，他就听到了从后厨传来了小孩的声音。老张不顾阻拦，闯进后厨，看到一个带奥特曼面具的男孩，老张摘下面具，才发现对方是屠夫家的傻儿子。

    老张背着行李回到家中，妻子给他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老张听后打电话给学校，然而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因为学校正忙着接待一位大人物，他就是前来捐款的矿老板昌万年。

    老昌最近有点焦灼，因为有人举报他，非法开采，他花了五十万的律师费才把这件事摆平。可没想到，因为媒体的大肆报道，再次引起了相关部门的重视，而他的律师偏偏在这个时候突然失联。因此他专门跑到村里的小学来捐款，想借此维护一下自己的公众形象。

    他知道村里的水不能喝，于是拿起桌上的番茄汁，可没想到番茄汁溅到了衣服上。于是他干脆换上老师的衣服，让记者拍了一张十分朴素的合照。然而，作为本地最大的矿老板，老昌的生活可一点都不朴素。

    这一大桌子上好的羊肉，都是他一个人的晚餐，甚至还有专人为他现场切片。桌对面坐的是他的死对头老黑，老昌怀疑举报他的人就是老黑，于是专门请他过来吃肉。

    “我信佛，吃素。”

    老昌夹起一块肉，警告他。

    “羊，也吃素。”

    老黑察觉到了危险，准备离开，没想到被老昌的手下给拦住，

    “您的司机让我转告您，他不干了。”

    看到这把带血的车钥匙，老黑立刻就心虚了起来。然而，老昌却没功夫听他狡辩，吩咐手下把他按到地上，然后把一盘生肉塞到他嘴里，让他吞下去。

    紧接着，老昌不慌不忙的来到他身边，然后把一份协议扔到地上。

    “采矿证是不允许倒卖的，犯法的。”

    “我不要你的采矿证，我让你把公司卖给我。”

    老黑明白他已经是老昌手里待宰的羔羊，只能乖乖的签署这份不平等的协议。然而，得意忘形的老常怎么都没有想到，接下来他居然遇到了一块难啃的硬骨头，对方甚至嚣张的砸了他的公司。

    另一边的老张依然没有找到孩子，他沿着儿子放羊的路线，拿着照片四处打听，在翻越了一个又一个山沟后，来到了老黑的采矿场，没想到他在这里闯了大祸。

    矿工们看到孩子的照片后纷纷摇头，做饭的师傅看他可怜，便留他吃了顿午饭。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辆悍马车突然停在了门口，他们都是老昌的手下。由于这座矿山已经被他们收购，他们勒令让矿工们赶紧收拾东西搬走。可矿工们干了大半年，一分钱工资没拿到，想让他们搬走，就得先把工资给清了，然而为首的老金不但不理会他们的诉求，而且命令手下动手打人。可矿工们也不好欺负，几十个人就这样打了起来。老张为人比较仗义，既然吃了人家的东西，就不能坐视不管，于是冲出房间开始帮忙。

    凭借一身蛮劲，老张把对方打得人仰马翻，可没想到一时失手打碎了老板悍马车的挡风玻璃。

    “昌哥昌哥，你听我说，车窗让人干碎了。”

    电话那头的老昌听说这个人在找孩子，吩咐手下把老张带到办公室见他，手下灵机一动，表示他见过这个孩子，之后又提到了车窗玻璃的事。老张也不耍赖，掏出了兜里所有的钱。

    “哎，我操，不是，这也不够啊。”

    老金表示这件事他做不了，主要带老张去见他们老板。老张着急找孩子，只能先跟他们回去。

    穿过喧闹的办公区，之后，来到了安静的董事长办公室。老张看了一眼孩子的照片，然后简单的问了一下情况。老金表示，他只是在路上看到过这个孩子。至于后来他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老张分明感觉到隔壁的房间里有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他。老金见状，赶紧心虚的关上了那扇门。然而，更让老张感到奇怪的是，老张不但没有追究车窗玻璃的事，还让他找到孩子之后，到他的矿上来上班，并让手下开车送他回家。

    虽然老大没有追究老张的责任，可老金却认为就这样放过这个哑巴，太便宜他了。于是自作聪明的给老张套上麻袋，把他打打了一顿。然而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做法差点坏了老板的好事，最后被老板打了个半死。

    老张回家后，邻居突然告诉他一件事，说他在孩子失踪那天，看到了一辆车停在村口。老张赶紧在日历上翻找，指着一辆悍马车，问他那辆车是不是长这样。然而邻居却表示，他看到的是一辆银白色的轿车。

    另一边的老张因为非法开采的事，再次被检察院的人调查，老张理直气壮的让他们去找自己的律师徐文杰。然而，检察院的人却表示，徐文杰也因涉嫌伪造证据被立案调查。等检察院的人走了之后，老昌再次拨通了律师的电话。然而，徐文杰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老昌想射只箭放松一下，结果平日百发百中的他，这回却心烦意乱的射不出去。而且在整理背包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有一支箭的箭头居然不见了。

    同样心烦意乱的还有另一边的老张，因为孩子没找到，夫妻俩彻夜无眠，妻子哭着说出出了心里的怨气。

    第二天一大早，老张来到镇上的复印店打印寻人启事，看着店里的小孩在电视上看奥特曼，老张突然鼻子一酸，因为他的儿子也喜欢看奥特曼。于是临行前，他像对自己的儿子一样，摸了一下小孩的头。在张贴寻人启事的时候，老张再次看到了屠夫家的傻儿子，他摘下奥特曼的面具递给了老张。老张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骑着摩托去了集市，没想到在集市发完寻人启事后，老张再次看到了打他的老金。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老张照葫芦画瓢，拿起旁边大哥的头盔，然后戴在头上追了上去。既然你以为给我套上麻袋，我就不知道是你。那我带上头盔，你也不知道就是我。

    老金的车子坏在了半山腰，就在他下车放水的时候，老张骑着摩托跟了上来。可没想到老伙计关键时刻掉了链子，老张感觉自己有点丢人，但他又不想输在气势上，于是就出现了接下来的一幕。

    老金以为自己遇到个神经病，老张突然抄起后座的扳手，冲上去两下，就把老金放倒在地上。

    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在车上发现了一个麻袋。老张冲到车上，用手一摸，里面装的居然是个孩子。就在这时，对方叫来了援军。老张来不及解开麻袋，干脆扛到肩上，跑进了山里。老金带着手下在后面紧追不舍。老张藏到一个山洞，甩掉了追兵。可没想到，打开麻袋，一看，里面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一个差不多年龄的小女孩。老张彻底绝望了，他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山洞里传来什么动静。

    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但老张也不能见死不救。他通过小孩脖子上挂的学生卡，找到了家长的联系方式。可由于山洞里没有信号，老张只能走出山洞给对方打电话，没想到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他只能再次选择逃跑。麻袋里是律师徐文杰的孩子，由于徐文杰一直不接电话，老昌一气之下绑架了他的女儿，想逼他把证据给交出来。

    可徐文杰并不知道老昌说的证据是什么。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接到了老张打来的电话。然而，由于老张说不出话来，再加上当时正在逃跑，所以他什么信息都没有得到。

    可直觉告诉他，这个电话和他的孩子有关，等他再打电话过去，却发现电话正在通话中。

    “张宝明，我实话告诉你，你儿子在我们手上，你要想见你儿子，你赶紧把那徐文杰的女儿还回来。”

    徐文杰还在想办法和老张联系。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没电了，他来到一家饭店给手机充电，结果遇到了屠夫家的傻儿子，只见他带着奥特曼的面具做了一个拉弓射箭的动作。结果把徐文杰吓得脸都白了。另一边的老昌正听着交响乐吃着涮羊肉，没想到手下老金却给他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孩子丢了，这句话一下让老昌没了胃口。

    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块骨头卡在了切肉机，直接把机器给烧了。

    就在此时，老张握紧拳头来到了公司。这群人之前没见过老张，还以为是遇到了神经病。可下一秒，老张就提着垃圾桶杀了进来，小弟们赶紧抄起家伙动手，可他们根本就不是老张的对手，气氛一下子变得焦灼。同样焦灼的还有办公室里的老昌，他想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儿，为什么偏偏又是这个张宝明。手下老金被吓得瑟瑟发抖，可没想到他又火上浇油的多说了一句。

    “他肯定得把女孩还回来。我骗他说他儿子在我这。”

    结果正是这句话彻底惹怒了老昌。只见他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照着老金的脑袋狠狠的砸了下去。此时的老张也已经杀红了眼，整个公司都被他给砸了个稀烂，小弟们也被打倒一大片。老张一路打到了董事长办公室，等老昌赶到的时候，他的手下已经全部被老张给撂倒。老张强撑着站起来，想去之前那间房间一看究竟。老张拿起桌上的金字塔，从背后将他放倒。

    徐文杰慌张的跑出饭店，结果和屠夫撞了个正着，没想到这一撞让他看到了老张贴在墙上的寻人启事。

    上面的照片再次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然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上面留的电话正是今天联系他的那个号码。

    老张被带到了办公室的那间密室。然而里面只有一些动物的标本和打猎的工具，老张并没有在这里找到他的孩子。徐文杰根据寻人启事找到了老张的家里的，看到家里只有老张的妻子，他谎称可以用律师的身份帮忙找孩子，并以此打听老张的下落。然而，妻子也不知道老张去了哪里。墙上的全家福让徐文杰不好意思直视老张妻子，倒给他的水，他一口都没喝。

    因为他也知道村里的水不能喝。另一边的老昌还在询问小女孩的下落，可不管说什么，老张就是不开口。徐文杰却在这个时候给老张打来了电话，老张没想到所有的人都聚到一块儿了，干脆以老张的身份给他发短信，约他明天上午后山见，收到短信的徐文杰连招呼都没打。就从张宝明家跑了出来。因为老张的妻子在他眼里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他也不用再装模作样的演戏。老张挣扎着从悍马车的后备箱醒来。

    这次老昌亲自开车，没有带一个手下。老张在后备箱一阵摸索之后，意外找到了一只箭头，于是他悄悄的藏在了自己身上。等老昌停好车之后，老张一脚踢开后备箱，把他踹翻到地上，又上前狠狠的踢了两脚之后，便跑进了山里。然而，就在他和徐文杰汇合以后，老昌拿着弓箭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威胁徐文杰交出证据，可徐文杰还是不知道他说的证据是什么。

    他提醒老昌，“张宝明的孩子丢了。”

    “我知道他儿子丢了。”

    他们两个就像在打哑谜一样，把老张听得一头雾水。

    “你还想杀了他。”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山上传来了警笛声。

    “报警了你。”

    老张抄起一根木棍朝老昌砸去，老昌手中的箭也射了出去。幸好老张只是被射中了胳膊，之后，两个人便扭打在了一起。眼看老张要被昌万年勒死，徐文杰举棋不定的在一旁观战。而在另一边的山洞里面，小女孩突然醒了过来。张宝明的儿子也出现在了山洞。

    老张取出藏在身上的箭头，直冲昌万年的大腿。成功脱险之后，他把他按到身下开始暴打。徐文杰冲过来阻止老张，告诉他找女儿要紧。

    就在两人向山洞飞奔而去的时候，小女孩被老张的儿子带出了山洞。之后，两人一起来到山顶，俯瞰着脚下高楼林立的城市。

    老昌忍着剧痛，拔下了腿上的箭头，看着手中的箭头，他突然变得神色慌张，然后赶紧把他埋了起来。

    另一边的律师也变得越来越奇怪，随着离洞口越来越近，他不仅没有见女儿的紧迫感，而且还变得越来越迟疑，犹豫片刻后才跑了进去，等他从山洞抱出女儿时，女儿已经奄奄一息。徐文杰瘫坐在地上，不停的呼唤女儿的名字。

    老张也以为女孩已经死了，难过的湿润了眼眶。

    山顶的女孩听到了爸爸的呼唤，怀里的女儿渐渐醒了过来。徐文杰喜出望外，他看了看眼前的张宝明，又望了一眼旁边的山洞，然后抱着孩子转身离开。

    张宝明既绝望又无奈，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

    临行前，昌万年警告徐文杰。

    “你还有女儿要照顾，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原来，徐文杰帮老昌打赢官司后，老昌当天就把五十万现金交给了他。之后，老昌下车拿出弓箭，在山坡上看到了张宝明的儿子在放羊。

    “小孩，你想多少钱一只啊？”

    镜头已转

    然而，在面对审讯的时候，徐文杰和老昌的口供出奇的一致，他们都承认了非法开采和做伪证的罪行。可当警察问到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时候，徐文杰缓缓戴上眼镜说道，“没了。”

    而在另一边，张宝明还在四处张贴寻人启事，妻子在家里抱着羊羔哭泣。

    老昌安排人把那座山炸了。随着山体在老张身后垮塌，真相被永远的埋在了废墟之下。然而，屠夫的傻儿子却目睹了一切，他用一幅画把真相告诉了观众。

    老昌用弓箭射死了张宝明的儿子之后，把尸体藏到了山顶的那个山洞。

    昌万年和徐文杰被绳之以法，但张磊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

    老昌想用活羊做靶子，练习射箭，结果射死了张宝明的儿子之后，把尸体藏到了那个山洞。

    然而巧合的是，小孩的父亲张宝明打碎了昌万年的车窗玻璃。昌万年听说对方在找孩子，就让人把他带到了公司。

    看了张宝明手中的照片后，老昌已经知道他射死的就是张宝明的儿子，所以才没有让他赔车窗，甚至让他以后到自己的矿上来上班。昌万年。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可没想到手下老金自作聪明的把老张给揍了一顿，导致后来他绑架了律师的女儿之后，被赶来找老金报仇的老张发现，并误打误撞的藏到了同一个山洞。昌万年之所以要绑架律师的女儿，是因为她发现当时射死孩子的那只箭头不见了。加上当时律师也在被警方调查，他怀疑是律师把箭头给藏了起来，绑架他的女儿是为了挟持对方，把箭头交出来。

    正因如此，当手下老金再次自作聪明的告诉老昌，他骗张宝明说，孩子在他们手上的时候，老昌才会勃然大怒，因为老金根本就不知道老大的秘密。律师当然也不知道昌万年说的证据是什么，因为那只箭头自始至终一直在昌万年的后备箱，结果再次阴差阳错的把他们三个人聚到了一起。张宝明的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画中的小孩中剑倒在地上，昌万年举着弓箭，瞄准了戴眼镜的徐文杰。

    徐文杰至少在昌万年的威胁下参与了藏尸。然而，昌万年玩弓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会射偏把小孩给射死了？

    一开始，张万年瞄准的确实是羊羔，可小孩为了保护羊羔挡在了前面，所以才会被射中。因为小孩很爱自己的羊羔。

    这也反映出昌万年完全没有想到，穷人家的孩子会为了一只羊挡在弓箭面前。

    昌万年在金字塔顶端制定规则，掌握绝对的话语权。徐文杰在金字塔的中间随随便便接个案子，就可以轻松赚取五十万。但也正因为他攀附塔尖，所以丧失了话语权。张宝明身处金字塔的最底层，因此他更加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我们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底层失语

    昌万年以为张宝明会和他的手下，他的律师甚至被他收买的村长一样，做一只沉默的羔羊。

    没想到这只羊的骨头会这么硬。张宝明动不动就开打，他非常生猛，因为这是他争取话语权，对抗不公的唯一方式。可即便如此，他的生猛和暴力也没能给他带来真正的改变。

    所以这个无奈才显得如此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