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谋反
本是一片祥和的狩猎，顿时硝烟起，人流窜。
来来回回的人群，喧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昂才公公临走前嘱咐羽斓在自己的营帐中待好，今日肯定十分凶险，务必不要外出，也不要多管闲事，以免惹火上身。
还在羽斓回去的路上，就被几名侍卫拦住了去路。
来人凶神恶煞，虎背熊腰，严厉的问道。“你可是舒馨公主？”
羽斓点了点头。
“来人啊，给我拿下。”
羽斓被抓到一个营帐中，里面居然还有禹王妃、墨令寒、蓉儿。
侍卫粗鲁的将羽斓丢之一旁，蓉儿急忙上前护主，焦急的询问。
“主子，你没事吧。”
“你们为何会在此处？”羽斓不解，从王叔母处出来不过半炷香的功夫。
“皇姐，我也不知，我在屋内睡得好好的，就被他们带过来了。”墨令寒有些害怕。
羽斓陷入深思，此事定不是父皇，若父皇有此心，昂才公公绝不可能去提醒王叔母逃离之事，羽斓甚是不解，不知是何人下了这样一盘棋，难不成真是王叔，凭她对王叔的了解，王叔应当不会。
羽斓想到了皇后程氏，她对她的儿子宠爱有加，摔了磕了也会心疼不已，她再怎么心狠手辣也不可能拿自己的儿子作为筹码，而且太子如今还生死不明。
没过多久，被关押的人越来越多，有禹王随行的将领，仆人，但凡与禹王沾点边的几乎都在此处。
屋内哭泣声，喧闹声不断。一直默不作声的禹王妃面带怒火，大声呵斥。“够了，莫要再哭了，王爷还没有死呢，你们在此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经此一声，屋内的声音小了许多。
羽斓将蓉儿拉直一旁，对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道。“蓉儿，你可有法子让安成义退兵。”
蓉儿思索片刻，小声回道“以我一人之力，抵挡万人，怕是很难，但是对付这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夫俗子，应该是可以。”
羽斓犹豫片刻，缓缓说道。“除了让安成义退兵，你再想法打探一下事情的缘由。”
蓉儿露出灿烂的笑容，化作人形这些年，主子一直禁止她使用法术，今日终于可以使用法术了，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激动不已。“主子且等我的好消息，保证完成任务。”
趁人不注意，蓉儿悄悄的化作绿烟离去。
羽斓若无其事的坐在墨令寒的身边。
墨令寒见来人，轻声喊道“皇姐”。
当初那个九岁的孩童如今已经成长为十一岁的少年。
这些年，两人甚是交好，在墨令寒的身上，羽斓感受到了亲情的存在，因为两人的关系，墨令寒的生母婉妃也时常将羽斓唤至她处，为她添置新衣，只要羽斓前去，定会命膳房做许多羽斓喜欢吃的菜肴。
对于他们母子，羽斓甚是喜欢，也十分信任。他们的出现，让她在深宫之中也有了想要保护之人。
“你不是不来参加狩猎吗？为何会在此处？”羽斓担忧的询问，若他没来，定然不会出现危险。
早闻狩猎之事时，墨令寒因为自己腿疾恳请墨帝不参加，墨帝本就对于他的脚趾之事颇为愧疚，也就允了。
看出羽斓为他担忧。忙解释道“皇姐在此，我一个人不放心，便说服母妃，让我参加。”
“你可有太子的消息？”羽斓询问道。
“听闻已经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还是需要尽快回宫医治。”
今天的夜，度日如年，外面的声势浩大，羽斓等人如坐针毡。
羽斓环顾四周，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在此处，但发现少了一个人。慕容扶苏，身为禹王外戚，应该不会放过他才对。
墨帝营帐内。
墨帝坐在桌案前，脸色是那么憔悴，嘴唇也是那么苍白，青白脸色，全身发汗。一直咳个不停，咳到几乎让人以为他会因此而断了气。
昂才急忙端来一杯热茶，轻轻的拍打他的后背。
众位皇子，程国公、林相、兵部尚书、左侯、司马将军、慕容云翔等人在厅内，从兵部得到禹王举兵造反的消息后已经两个时辰，众人在此商议一直未果。
程国公、兵部尚书何尚奇一直主张将禹王就地斩杀，以此动摇山下一万精兵的军心。
林相、左侯、司马将军则认为应当追查事情原委，或许是另有隐情。
墨帝举棋不定，他回忆过往，对禹王情深义重，不曾想会做出射杀太子，举兵造反之事，但事实就在眼前，容不得他不去相信。
程国公见墨帝身体不适，宽慰道。“陛下保重龙体，莫要太多担心，吾等定能将那贼人绳之以法”
兵部尚书何尚奇也忙跟着回应“陛下大可放心，国公忠心耿耿，早已提前调集两万御林军驻扎此地，定能让那贼人有去无回。”
昂才一边为墨帝拍打着后背，闻言偏过头用异样的眼光望着何尚奇。
林相望着程国公、何尚奇发出冷笑“国公神机妙算啊，是早知禹王有此举？为何不提前告知了？国公的威风真是如日中天啊，御林军来是陛下亲管，国公居然有此能耐提前就调动了两万御林军，有国公在，吾等怎能不安心啊。”林相与程国公虽为平级，但郑重向国公行了一个礼。
何尚奇本想邀功，自知说错了话，默默的低下头。
程国公眼神变得犀利，明知林相句句锋利，却也无力反驳，私自调用御林军乃是大罪，况且他现在还是无官职在身，眼睛时不时的狠向那愚蠢之货。
下山的路仅此一条，被安成义封堵，若想要下山，也只能硬攻。
林相想着事情的经过，若真有叛军不轨，应当悄然行事，如此大张旗鼓，弄得人心惶惶，实属不该，怕是有人有心为之。继续说道“敢问何大人，你们兵部是从何得知安成义意图造反？”
何尚奇抬起头，回道“我兵部侍郎因紧急公务要回城处理，下山途中遇见，便速速返回告知。”
林相追问“那侍郎现在何处？”
“现在就在营地之中，林相大可寻他来问话”
在昂才的拍打下，墨帝也停止了咳嗽。
此时，屋外来人回报。“陛下，我方探子已经返回，山脚处未见叛军”
程国公、何尚奇闻之一怔，不敢置信的望着下跪之人。
“可属实？”墨帝有气无力的问道。
“一同下山的三人，均未看到有任何可疑之人”
程国公脸色剧变，安成义是他从小培养义子，十三岁便作为棋子安插在禹王身侧数十年，终获得禹王的信任。安成义绝不可能背叛他。
司马将军泰然自若的望着何尚奇，嘲笑道。“何大人，怕是你的人患有眼疾，未尽查实，如此大动干戈欲意何为啊？”
何尚奇跪倒在地。
墨帝搀扶着站起身，神思恍惚的走下前，屏息凝神走到何尚奇面前，一脚踹在其身上。
怒气冲天说道“刚才是何人振振有词的说道禹王举兵造反，要将朕与众人大臣赶尽杀绝？朕险些听了尔等奸言，杀死了朕的亲弟弟。”
何尚奇伏地忙解释道。“陛下，安成义千真万确就在山下图谋不轨，此事国公可以作证啊”
程国公指着何尚奇骂道。“乱臣贼子我看是你，你的所作所为，莫牵扯老夫。”
何尚奇跪着走向程国公。“国公，此事你不可能不管我啊…”
他话还没有，程国公毫不留情的扯出一旁侍卫的佩剑，一剑封喉，将何尚奇斩杀，临死前颤抖的手指向程国公。
众人不可置信，司马将军指着国公怒道“程国公，你好大胆，此乃一品要员，在陛下面前，未经审讯杀死朝中大臣。你将国法置于何处，你将陛下置于何处？”
程国公不顾众人的眼光，不慌不忙的走到何尚奇尸身前，从他的袖里拿出一把匕首，跪在墨帝面前，将匕首呈上。“陛下，老臣发现此人图谋不轨，欲行刺陛下，护主心切，不得已出此下策，请陛下责罚。”
墨帝接过匕首，端详许久。想着外面虽无安成义的叛军，但程国公仅能调动他的御林军，可见御林军中定有主权者是他的人，若此刻治罪与他，怕是会引来新的祸端。
墨帝缓缓转身，向上走去，软绵绵的说道。“又劳国公了。”
墨帝挥手，昂才命人将尸身抬出。
林相、司马将军、左侯只有叹气。本来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奈何他们的墨帝犹豫不决，无比心寒。
程国公见墨帝未对他有何不满，想着在这绝佳的机会，定不能放过禹王，也不能让他的孙儿白白受伤。“陛下，禹王虽未举兵造反，但重伤太子一事，还望陛下重罚”
墨帝冷笑，不曾想程国公居然这般得寸进尺，既然让你逃脱了干系，你却还不忘禹王。若禹王因此受罪，那兵权定会再落入他的人手中，他心里的算盘，墨帝又怎会不知，意味深长的说道。
“此事还未查明，就将其定罪，若又像此事这般诬陷忠诚，切不是昏君所为。”
墨帝无力的闭上眼，“下去吧。折腾了一宿，朕也累了。”
众人纷纷行礼后退。
昂才在一旁轻声道。“陛下，那关押的众人是否将其放了？”
墨帝睁开眼，众人也停止了脚步。
墨帝问。“除了禹王还有何人被关押吗？”
“与禹王有关之人都被关押，包括…舒馨公主。”
无力的墨帝瞬间提起了精神，眼睛看向程国公。“是何人如此大胆，未经朕的允许私自关押。”
昂才支支吾吾不作回到。
程国公自知墨帝定是知晓，便回道。“陛下，是老臣。”
墨帝将桌案上的杯子砸向程国公方向。“国公好大的胆子。”
程国公本想解释，“老臣也是为了……”
话音未落，就被墨帝出言打断。“来人啊，将程国公关入营帐，不得任何人靠近，违令者斩。”
屋内的侍卫闻言不敢轻举妄动，直到看到昂才使了一个眼神，才将其押制。
众人因墨帝之举惊慌失色，伴君多年，何曾见过墨帝这般生气，此刻才在他的身上感受到君王的气息。
程国公被关押，众人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