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和许瑶的两三事
那件事，除了李哲平，只有许瑶知道一点细节。
那是大二快要结束的时候，五月底的天已经开始燥热。
那个周五，夏星星如同往常一样隔周回家，江思雨则约了朋友去海市玩。
许瑶出去拍摄，李念清则是窝在寝室里疯狂敲打键盘。
别误会，当然不是码字这种高尚的行为。
而是在峡谷里驰骋。
她打的不多，且有点菜。但一手天启者很顺。
偶尔也玩玩猫咪。
大概是九点多，她的猫咪挂在adc身上，喝着门口买回来的冰绿豆汤。
不愧是大学生创业，深知晚下班才更能赚到大学生的钱。
这应该就是，我最了解我自己。
李念清正用牙齿咬吸管，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谁哦，这大晚上的。
接电话什么的，最讨厌了。
用余光瞟了一下，是瑶妹儿的电话。
腾出右手接电话，竟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拜托她去接一下人，许瑶正在她偶尔驻唱的清吧。
于是，峡谷里多了四个伤心人。
负心汉正打车往第五街赶。
到的时候事态已经平息下来，许瑶正坐在后边的小办公室里发呆。
许瑶那么安静的时候，往往给人一种支离破碎的美。
她不笑的时候，眼里总有落寞闪过。
刚刚的电话是清吧老板打的，李念清曾见过一次。
许瑶一般叫他程哥。
程哥是干模特经纪起家的，他为人活泛，大学时就是有名的信息贩子。
他干过一段时间学生兼职的中介，钱不好赚。
慢慢发现了模特的路子。
说来也好笑，他还是因为别人想找他拍组图，才摸到了这个门路。
真是无处不奇遇。
他干的风生水起，手下积累了六七个之信大群，团队里稳定的也有二十多人。
程哥人生有两大爱好，美人和美酒。
美人他认识的不少，就差美酒了。
他就开了这间清吧。
许瑶和程哥认识有一年了，那时候许瑶刚开始接手模的活，在运城找了不少群，其中有两个，属于程哥。
许瑶在里头发了手模卡，程哥最先喜欢上了那双手。
会来当模特的女孩子，大多缺钱，或者爱财，程哥给了那双手一个机会。
那是一个硬广，在黄金档里占30秒。
当一个明星的手替和发替，或者正准确的说，只要合适，除了露脸镜头都是许瑶上。
那个明星隐婚生子回归，状态不好。
许瑶只比她高两公分，自然赚到了那笔钱。
同时也认识了程哥，程哥又爱上了那张脸。
但李念清不得不承认，程哥是个磊落的人。他喜欢，他就追求。
而且说实在的，程哥真挺帅，他天生有种哥范，给你一种被照顾着的感觉。
他叫李念清来，是因为许瑶在清吧里遇上了事。
那天的活是他带着许瑶去的，拍摄很快，他邀请许瑶回清吧坐坐。
李念清觉得，许瑶多少是对他有些好感的。否则她不会答应。
又或者说，她那天心情确实不好。
她坐在吧台前面，喝着调酒师推过来的啤酒。
冰冰爽爽，许瑶一只手敲着杯壁，不知在想些什么。
微暗的灯光下美丽的少女，是滋生邪念的温床。
事情就那么发生了。
一个男人自然而然的坐到她的身边，想要把她带走。
他不是常客，不知道这个漂亮的女孩，在这里有人罩着。
调酒师注意力没在这边，直到许瑶砸碎了面前的酒瓶。
程哥差点和那个男人打了一架，还好被工作人员拉住了。
现场有些混乱，那人不是一个人来，但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毕竟那几个保安看起来可不像善家子，没必要。
但许瑶的状态不太对，面无表情的她让程哥摸不准，于是找来了李念清。
看到李念清的时候，许瑶笑了。
那个笑很美，还有些李念清看不明白的东西。
那是她第一次觉得，她离许瑶是那样的近。
李念清握住了许瑶的手。
“喝酒吗？”许瑶问。
李念清有点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们像小学生手拉手去卫生间一样，牵着手去了吧台。
来倒酒的是程哥。
他调了两杯橙色的果酒，度数很低。
李念清怀疑里头掺了大量果汁，但她没有证据。
程哥说，这杯酒的名字叫「橙玫瑰」。
俗气，还双关。
但李念清没有说什么，她知道橙玫瑰的花语，是简单的友谊，是祝愿，是要像太阳一样热烈。
那一刻李念清明白，程哥真的喜欢许瑶。
他们两个有一样的愿景，希望许瑶更有人气儿一点，由内而外的。
这几乎不是酒，许瑶不太开心。
她今天有点想醉，不知道为什么。
程哥邀请她们两个换个地方，许瑶同意，李念清自然没有异议。
目的地在学校附近，只有程哥没喝酒，他一边开车一边说：“我要在你们学校后街开家分店。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可是我第一个客人。”
许瑶坐在副驾驶，头侧着贴在窗子上。“不胜荣幸，开业叫我，我去做你的蒙面歌王。”
李念清在后座笑，霓虹灯下那对男女，真美啊。
现在的李念清很放松，酒精对她来说，有着放松的催化作用。
她的酒量不太行，但酒品很好。
刚想接话，陌生的手机铃声响起。
不知谁打给程哥，他本想拒绝，但一定要他去处理。
没有办法，他把两人送到了地方，拿了一袋东西，又把她们送回了学校。
这才开车走了。
马上就要十点半，许瑶拎着装满酒的布艺袋子，李念清一旁掩护。
从正拖地的宿管阿姨边上一溜烟的逃了。
回到宿舍打开灯，李念清在地上并排摆上两个瑜伽垫，又铺上一层野餐布。
许瑶正看布袋里都有什么，几瓶果酒鸡尾酒和一副真心话卡牌，还有两袋子薯片，两包小浣熊干脆面。
许瑶不会这么晚吃东西，但还是扔给了李念清一包干脆面。
这娃什么都好，就是猴嘴搁不下枣子。
李念清本想用水杯倒酒，被许瑶白了一眼。
从柜子里掏出两个不规则的透明杯里杯，一人一杯。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那一夜，许瑶和李念清成为了朋友。
真正的朋友。
后来江思雨回来，还说她们两之间突然有了种插不进去的氛围。
那是因为，她们共享了秘密。
每个人都有些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故事，随着长大越来越难说出口。
交浅言深，仿佛随着年纪增长，有些话就成了你没有长大的证据。
可那一夜的酒，让李念清健谈，她会变得爱说话。
像小时候交朋友一样交心，把一些不打算说的事，再说一遍。
许瑶喝的不少，她可能真的有些醉了，她也讲了很多。
两个人就那样翻着真心话的牌，然后说出真心话。
哭了，也笑了。
说来好笑，人的一生中好像都会遇到一个那样的老师，她觉得孩子都是没错的，只是顽皮而已。
某个顽皮的孩子，把李念清推倒在地，掉了一颗牙。
那个女老师什么都没说，直到回家的路上，被陆清苓发现，回去问情况。
老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说应该是孩子玩闹不小心。
多不小心呢，会把人正好推倒在马路牙子上。
许瑶的故事更加无奈，她被关在卫生间一晚上，从五点到九点。
饥肠辘辘，口渴难耐。
直到晚上寝室值班的老师发现少了一个人，才在漆黑一片的狭小空间里找到她。
为此，她连发了三天烧。
她的班主任却连到校医室看她一眼都没看，更没有人被惩罚。
是她去卫生间，不小心被关了，别的孩子怎么会是故意的呢。
那时候许瑶一边讲，一边骂娘。
李念清第一次，窥见了许瑶的本性。
她们笑，她们骂，然后碰杯。
可能是信任的产生，亦或许是酒精作祟，李念清讲了另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