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侦探的嗅觉
12块带有扇形印子的地砖被刻意打乱，铺在作坊的角落里。
如果将每一块地砖转动一个角度，那每四块地砖上的印子即可组成同样大小圆形。
那是坛子的印子。
那这些地砖原本应该在坛子的下面，而现在有人把它们移动了位置，为啥呢？
原本好好的地砖为啥要刻意移动位置？
而这个人是周老爷？还是另有其人。
不行！得移开这些坛子，好好的查看一下坛子下方才行。
当然这个要求不可以让我这个下人来提。
我信步走到问题地砖上方，假意查看墙壁，然后……
“少爷，您看，这里有点怪哦。”
“啥？”少爷闻言，走了过来。
“这几块砖的花纹没拼好。”我指下脚下的地砖。
少爷随着我手指的地方看去。
“不是，这些不是花纹，是印子，只是这些印子有点不自然，是什么造成的呢？”
“是不是翻新时贴错了？您看这些印子都是扇形的，如果每一块转动一下，正好组成三个圆形。”
“圆形？”少爷看看我，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转头看向泡豆腐的坛子，然后转头对我轻轻一笑，“你应该也想到了吧？”
我也笑了。
“周管家，叫人帮坛子移开。”少爷朝周祈福走去。
“啥？柯少爷，您要移开这些坛子，万万不可啊，万一老爷回来了，知道我们动过这些坛子，小的就遭殃了。”
“少废话，有事我承担，就几个破坛子，几块臭豆腐，难道我柯孟楠还赔不起吗？”
“不是，小的不是这个意思，柯少爷，移开坛子一事小的真的不敢做主，要不您先在外面等等，我立马去请示夫人，您看如何？”
“也好，顺便把夫人和周少爷也请来，就跟他们说，周老爷失踪一事有进展了。”
“有进展了？那就好，那就好，小的立马去通告。”
周祈福听到“有进展”三个字先是一愣，随之表现得很兴奋，可是这种兴奋是否有点刻意。
周祈福走后。
“你觉得这坛子底下又是什么？”少爷问我。
“这个很难说，不过应该不简单，特意将里面的地砖换出来，应该是为了掩盖某些信息。”
不知道为啥，之前的那种感觉就在这时变得越来越强烈，好像有什么就要来临了，或者说，好像在告诉我，这不再是一种简简单单的失踪案。。
“嗯，我也觉得，坛子底下的东西……看来这已经不是一宗失踪案了。”
啥？
难道少爷也有那种感觉？
“这是我作为侦探的嗅觉！”
这时，周祈福已经领着夫人和周显到来。
周夫人一脸紧张，和周显的紧张相比，显得格外不自然。
“柯兄，事情有进展了吗？”一直沉默寡言的周显终于开口了。
“算是吧！”
“啥进展？”周夫人急切的问道。
“这个就要等移开这些坛子才知道。”少爷指着那几口坛子，眼睛却在他们三个人脸上扫视。
这时候他们三个得任何表情都是关键。
“那还等啥？周叔，立即安排人移开坛子。”
在周显的命令下，周祈福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用最快的速度找来了府中的壮丁，开始了坛子的迁移工作。
在十来个壮丁的努力下，坛子很快全都被搬到了作坊外。
不得不说，这些泡着臭豆腐的坛子真的很重，一趟下来，十来个壮丁都气喘吁吁的。
在坛子清空后，我跟少爷再次进入了作坊，而且其他人被我们留在了外面。
此时的作坊只剩下一些简单的工具和弥漫在空气中的恶臭。
只是那股恶臭和之前相比仿佛更加强烈了，是错觉吗？
我们仔仔细细的观看了每一块地砖，特别是原本被坛子压着的地砖。
跟我们猜想的一样，坛子下方的地砖都有一个淡淡的圆形印子，除了里面的12块，这应该就是被换过来的地砖。
“这些地砖上面的暗红色污渍会是啥呢？”少爷看着那12块地砖，像是在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
“血迹？”
此时此刻，除了这个答案，我真想不到是其他答案。
看着这些特意被换过来，而且还有些松动的地砖，我有个不好的预感。
“这下面……？”
闻言，少爷错愕看着我，然后叹了口气。
“唉，如果可以我希望是你想多了，不管如何，我们也得还他一个真相，开挖！”
挖开这些原本已经松动的地砖不是件困难的事，以前把它们铺在这里的人并不专业，连基本的对齐都没有，也没有用泥浆固定，是因为觉得没人会注意到这里，还是铺设时太过紧张，又或者其他原因呢？
当第一块地砖被掀起时，一股腐烂的恶臭瞬间钻进我们鼻腔，让我们咳嗽不断。
我们对视一下，基本上可以确定我们的猜想了。
所有地砖被掀开后，是一大片结块的石灰粉。刨开石灰粉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干尸。
应该是石灰的缘故，尸体水分被快速抽出，整个尸身如同腊肉一样干瘪。从尸身那几块已经破烂不堪的布料看来，死者身前的衣着十分得体，身形纤瘦，中等身高，跟印象中的周老爷有几分相似。
“会是他吗？”我捂着嘴巴问。
少爷摇摇头，“不敢确定，脸部已经全毁，应该是遇坏后被行凶者故意破坏的，只能让他们来辨认了。”
“少爷，您觉不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怎么说？”
“如果这真的是周老爷，那就是经典的三选一案件。”《名侦探柯南》常用手法。
“嗯，所以他们才不选择报官。”
“那为啥还要邀请少爷您来调查？”
少爷沉默了一阵。
“这个我也想不通，是觉得我们初出茅庐，不是构成威胁嘛？”
“或者是逼于无奈？他们之间有人希望我们来调查的人，作为凶手的无法抗拒？”
“有这个可能。而且三个人当中只有他是最后一个见过死者的，究竟是在哪里看到，或者有没有这回事完全无法证明。
“但是，如果如我们猜想的那样，那杀害他的人为啥要草草的藏尸在这里？竟然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处理尸体应该会选择更隐秘的方式吧。”
“是，从更换地砖到藏尸都太粗糙了，是因为临时起意，所以慌了手脚？还是别有用心？”
“我甚至有种感觉，更换地砖地砖不是为了掩盖真相，更像是在引导我们发现尸体。”
“侦探的嗅觉？”
我笑了。
“如果正如你说的，那这事估计就没那么简单了，要不是凶手把我们想得太简单，就是还有内情。”
我点点头，这个少爷的心思确实缜密。
“不管了，你先去通知他们过来辨认。”
“是，少爷。”
“对了，我有种感觉，你突然变了，变得很不简单。”
我只能轻轻一笑，我也觉得他不简单，他真的是那个整天幻想自己名震天下的二中少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