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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辈分不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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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间,院里气氛变的有些微妙。

    一些心事单纯的,如怀生娘便只惊喜地跟着汤怀生往厨房走,边走还边问:“真的?真把豆腐做出来了?我的天爷啊,天大的好事啊!”

    而一些爱看戏的便缩在一旁看汤二叔的表情,小声嘀咕:“咦,培木今天要把村长叫哥了。”

    汤二叔听到这话当即气得跳脚,“屁的将他叫哥!谁知道他是不是糊弄人咧?我不信!”说完,他便怒气冲冲地往厨房冲去,几下拨开围看的妇人们,案板上白花花的豆腐就大喇喇出现在眼前。

    “哼!谁知道是不是苦的酸的不能吃的。”汤二叔犹自嘴硬,铁青着脸上前掰了块豆腐扔进嘴里。

    滑、嫩、软、豆香四溢!不仅是豆腐,还是实打实的好豆腐!

    要说是汤父买刘家村的豆腐来充面子,可现在汤家村里谁家不是穷的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活,哪来的闲钱?那就只能是人家自己做出来的……再想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汤二叔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起来。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挑事道:“培木不是说这是豆腐就把村长叫哥哥么?人就在这,你叫么!”

    周围人当即全都哄笑起来,伴着几声起哄声,“叫么!快叫!”

    汤二叔现在是看都不敢看自己素来看不起的弟弟是什么表情,只硬硬地扔下一句“这豆腐是晞娃做的,不是他做的。我不叫!”当托词,不等众人为难便赶紧灰溜溜地走了。

    乡里们又哄笑了一阵才把注意力转到豆腐上来,心里怀疑的在上前掰了块吃了后也就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虽说汤怀生叫唤的这豆腐是汤拂晞做出来的,但谁不知道汤父已经对着黄豆看了几个月了?这说到底肯定还是汤父的功劳啊!

    一想到自家那屯着的大堆豆子很快就能做成白-花花的豆腐,众人看向汤父的眼神满是崇拜激动,不知是谁打的头,众人七嘴八舌地说起汤父的好:

    “要说当村长,这可真是没比培水能合适的了。”

    “谁说不是?别说往天想尽办法给咱找赚钱的路子,就是今天这豆腐,谁轻易做的出来?村长不是一般人呐!”

    “这豆腐看着真好啊……说起来,咱应该起码大半年没吃过这么好的豆腐了吧?”

    正被恭维捧得骄傲又得意的汤父陡然听到最后一句,倏然从云端摔到了地上。别人不知这豆腐是怎么做出来的,他还能不知是怎么做出来的吗?

    那豆腐做法说简单也简单,无非就是磨豆子、加卤水,可什么时候加?加多少?这处处都是学问,一点不好便只能捧着稀碎的豆花大哭。

    自家幺女怎么可能真会做豆腐?八成是误打误撞的!那这豆腐可就仅次一份啊,怎么能让大家分着吃了?还是卖了换钱的妥当。可……

    汤父看着乡里信任又崇拜的热切眼神,心里空落落地泛酸。他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过这般目光了,曾经汤家村上下一心、生机勃勃的日子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好像永远都回不来……

    “爹!”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的汤拂晞上前搬走竹筛上的石头,揭开纱布露出下面压好的白豆腐,笑道:“伯伯婶婶都等着您发话呢!豆腐卖的贵,咱自己做可便宜。您难道还舍不得么?”

    说完,她又借着把豆腐往案板上放的动作,在汤父身边低声道:“只要有豆子,豆腐还多得是。爹你放心送!”

    汤父看着幺女黑亮的眼睛,再看那竹筛里的豆腐、锅里正在凝结的豆花,实打实地意识到了幺女昨日那句会做豆腐不是空话。

    此刻笑眯眯的幺女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可靠、值得信赖,汤父佝偻许久的身板逐渐挺直,底气十足地拿起空烟杆,“就这点豆腐,咱还能舍不得吗?怀生,俊兴你两把豆腐端外面石磨上去,都挤在厨房咋施展的开。”

    见汤父发了话,乡里们喜上眉梢。看着汤母已经拿刀出来准备分豆腐,家离得近的赶紧回去拿碗,家离得远的则生怕抢不上,猴急地从外面揪了几片大树叶子来捧。

    汤父把树叶从人手里拍掉,塞了个碗进去,笑骂道:“少不了你的,把碗拿稳。”又向汤母吆喝道:“孩她娘,切大块的!”

    说完又好似才想起汤二叔这人似的,汤父站在井边咬着空烟杆,眯着眼,“怀生,等会给你二叔送碗豆腐过去。给他说这辈分不能乱,豆腐吃了,那声哥哥就别叫了。”

    这话一出,乡里都大声哄笑起来。早晨清雾消散,太阳终于出现,照的村里叶绿花红,端着豆腐来往的人们脸上是久违的快意笑容。哭丧了半年的汤家村,终于活了起来!

    汤母站在石磨边,看着在院里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汤父。吸吸鼻子,很快擦去眼角晶莹,接过乡里的瓷碗,一边落刀一边笑:“我哭什么?我笑还来不及呢。”

    端着豆腐出来的汤拂晞听到这话,看着热闹非凡的院子,愈发坚定了心中所想:

    昨日不可追,来日尤可为。既然没有回现代的方法,除了为现代的父母祈祷安乐以外,就努力地在这里活下去吧!就带着这群为了衬托别人优秀快乐,只能做尽蠢事、倾家荡产、忍饥挨饿的对照组,逆袭吧!

    直到傍晚,热闹人声才终于从汤家院子散去。对着夕阳,汤家三口的午饭摆上桌,烧豆腐,煎豆腐,小葱拌豆腐,卖相一般色香却很全。

    汤拂晞肚子饿的直打鼓,二老偏不摸筷子,分用如实质的目光将她盯着。

    汤父披着衣裳,拿着烟杆在桌上敲了敲,“说罢,是不是真偷学刘家村的艺了?”

    汤父为人四十载,说不上是什么清正廉明的正派人士,但也从来没做过偷鸡摸狗的恶事。虽说因眼热刘家村的富裕,也曾种豆种花。可自始至终都没打过偷学人家手艺的念头,哪怕上门求学被刘家村人好一顿奚落也只自己默默弄了卤水回来研制。

    今天幺女做出豆腐,他在乡里面前固然扬眉吐气。可早晨汤怀生那句“偷学”却始终像跟钉子在心里扎着,他看着甩在井边的粗麻绳,又敲了敲烟杆,心里打定主意,若幺女真是偷学,必将她捆了去认错不可。

    汤拂晞早知会有这一遭,当下也不意外,只道:“我没偷学,这是我自己弄出来的。平日看着爹盯着豆子瞧,当女儿的心里怎能不急?反正咱有的是卤水也有的是豆子,我便一点一点地试,一点一点地琢磨,试了好多次才找到方法。”家里黄豆泛滥几乎没个数,汤拂晞量二老也看不出黄豆少没少。

    汤父:“人家跟着老师傅学几个月才会的本事,你自己就能琢磨出来了?”

    “非说我是偷学的,可以前豆子砸手里的时候,二叔也不是没想过去偷学,带着几个有身手的大小伙子去,却都被刘家村的人打出来了。从那以后,刘家村防咱们跟防贼一样,我个只有些力气的姑娘家怎么偷学的了?”

    这倒是将汤父问住了,看着幺女那黑亮的眼睛,早上那股子可靠的感觉又升了起来。汤父一边懊恼自己怎的总是对自家这半大姑娘升起依赖的感觉,一边又将眉毛皱的能夹死苍蝇。

    汤父这边还犹豫着,汤母却是等不住了,“好了好了,我家幺女我知道,不可能做那种事。幺女为你好,也不知吃了多少苦,你倒是什么都没说就先怪起人来。”

    母亲对孩子总是感性大于理性的偏爱,汤母推了汤父一把,嗔怪道:“有你这么当爹的么?”

    汤拂晞当即小声补充道:“哥哥从小就教我做人要实诚。”

    汤父被汤母弄得心中天平已倾了大半,再看幺女小声抗议的模样,忍不住笑出来又瞪眼,“咋?你还想让你哥托梦来数落你老子几句不成?”

    原主的哥哥汤怀勇在四年前家里富足的时候去入了伍当了兵,三年前传来噩耗说是在剿匪的时候打头阵丢了性命,连尸骨都没找到。

    汤家三口起先也很难接受,后来等了两年没动静也就慢慢接受了,现下还能时不时这般打趣一嘴。故人离世,生者犹记,悲却不伤。很像她现代的父母。

    汤拂晞不着痕迹地掩去眼角湿润,笑道:“不敢。”一家人这才和和美美地吃起饭来。

    饭至大半,汤父又皱起眉来,“虽然豆腐是做出来了,但把豆腐变成铜板才是正理。晞儿,明天一早你跟爹赶驴车出去转转,看看现在豆腐卖得几钱了。”

    汤拂晞一听,这不正是她琢磨的市场调研吗?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赶紧一口应下。

    汤母本舍不得今天老早起来做豆腐的幺女又早早出去跑,但看着满脸兴奋的幺女,又看已经跑出去借驴车的丈夫,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笑着由他们去。

    次日早,天不见亮,汤家父女便坐上驴车启程。

    这驴车是村西头汤阿婆家的,阿婆早年丧夫、中年丧子,拖着病腿带着八岁大的孙女过活。驴车是病死走镖路的儿子的卖命钱,其实还余有几两碎银的,却因跟着汤父折腾黄豆、花卉赔了个干净。

    黑驴在前面苦闷地走,毛色枯黄的尾巴甩在干瘦的后臀上,闷闷一声响。

    汤拂晞半躺在稻草堆里,握着皮鞭的汤父撑着伟岸背影状若无事,她却从对方盯着黑驴许久的目光里看出了他的愧疚与压抑。

    “爹,”汤拂晞蹭到前面,跟汤父坐在一处,看着逐渐出现的土房,“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汤父转头,只见日头东升,一片灿灿金光中,他家幺女双目坚定地看着前方,小脸紧紧绷着。没想到有生之年有能让这丫头安慰自己的一天,大家长汤父这会没觉难为情,只觉一片暖心。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爽朗笑起来,“越来越好!”

    父女两正嬉笑着,迎面从村里走出两个说笑着扛着锄头的汉子,两人见到汤家父女,脸色突得一变。

    身板稍壮硕些的那个将锄头往路中间一拦,讥讽道:“哟?这不那穷的饭都吃不上的汤家村村长么?怎么着?准备卖驴换口粮去?”

    汤拂晞的目光掠过村里许多土瓦房,落在村头大石头上,其上“刘家村”三字遒劲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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