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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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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的温馨如意被楼牧慌乱焦急的脚步打破。

    楼牧快步跑向二人,脸色凝重,看着季初阳欲言又止,季初阳和李应警觉地站起来,问道:“怎么了?”

    楼牧一再欲言又止,季初阳佟然升起不祥之感,她催促道:“怎么了,你说!”

    楼牧嗫喏道:“公主,太后她……”

    季初阳心砰砰跳起来,颤声问:“母后怎么了?她……又回来了?”心中越感觉不祥,越刻意往其他的方向去想。

    楼牧摇头道:“太后,回尹都的途中,遭人……遭人迫害……”最后声音几不可闻,也不敢去看季初阳的神情。

    季初阳抓着石桌一角,指甲仿佛嵌进石桌里面,指尖传来的疼痛告诉她,自己不是在做梦,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人呢……怎么样了?”

    楼牧强忍悲痛她:“太后……薨逝!”

    季初阳双腿一软就要倒下去,幸亏有石凳挡着,抓在石桌上的手因为太用力,指甲缝里面渗出了血。

    李应忙将她的手从石桌上扳开。

    这种情况,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徒劳多余。

    楼牧突然觉得,她其实是非常脆弱的,他怪自己为什么不晚些告诉她这个消息,好歹让她多有一夜的好梦……

    李应拍着她的背,一边道:“公主,想哭就哭出来吧。”

    季初阳没有哭,反而将呼吸慢慢平息,紧紧盯着楼牧道:“什么时候的事?受谁迫害?”

    楼牧道:“大约五日前,百十号人只活下来一个,跑回泰和报的信。”

    活下来了一个?为什么活着的那个不是自己的母后?季初阳的心在滴血。

    楼牧继续道:“听那人说,对方一身白衣……自称……令宁!”

    季初阳看他,仿佛再问:“令宁是谁?”

    李应问道:“令宁?先前查日苏的幕僚?”

    楼牧点点头。

    当夜,季初阳便率大军返回泰和,一路上极少言语,第二日午时到了泰和城。

    ……

    贺一娘、商觉、胡礼、渝宋和等,都来到泰和城门口迎接,每个人脸上没有对他们凯旋的喜悦,相反是悲伤和担忧。

    季初阳下马,平静对众人道:“多谢各位……都回去吧!”

    又回头对李应讲:“接下来的赏罚奖惩之事,还要有劳军师。”

    李应领命。

    季初阳安排完,穿过众人往回走,贺一娘轻声喊道:“初阳……”

    季初阳抬手制止了她。

    快要走过渝宋和时,季初阳停下脚步,转头对他道:“公子……节哀!”

    渝宋和神色黯然,眼见季初阳要走,突然喊道:“公主!”

    季初阳驻足却未转身,渝宋和看着她的背影道:“公主……也节哀。”

    季初阳大步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季初阳只传召那个幸免于死的申太后侍卫,然后一个人待在房间,谁也不见,饭也吃得少,众人更加担忧。

    灵歌有重伤在身,不能伺候,贺一娘尝试了几次去敲门,均无功而返。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没人知道她在什么时候能重新振作!

    ……

    韩征死亡的消息传到了丰京,但对于万福年来说,在韩征兵败之时,他就已经死了,所以也不甚惊讶,只有那些和韩征有交情朝臣,不免唏嘘悲痛一番。

    随之,一个让人心惊胆战的问题横亘在众臣心中:连韩征都死了,难道大昌真的命数将尽吗?

    万福年做的事,除了让单寅午负责物色选拔可用之将,还下令广征壮丁,凡有男丁,十三至五十岁之间者,皆严令入伍,违者格杀勿论!

    做完这些,万福年便安心地等散又凝。

    ……

    越靠近丰京,散又凝就越忐忑,他一边为自己排解:大男儿何惧一死!一边又在心里历数着传说中的掌鹿监的各种刑法。

    如此冰火两重天,浑浑噩噩地到了吉县。

    没有他盼望中的休整,章玉下令尽快赶路到丰京。

    但还是未能避免变故。

    变故就在吉县近郊竹林。

    章玉正带领众人正常行进,突然,面前就那么冷不防地出现一队人马,看穿着打扮,似乎是普通百姓,但各个精壮,不是寻常百姓能有的。

    百余人挡在路中央,静静等着他们靠近。

    章玉也不慌,走到他们面前停了下来,这时身后的一个掌鹿使喊道:“少使大人……”

    章玉回过头,只见他们后面,不知何事也围了大约百余人,一样的装扮,一样的虎视眈眈。

    先礼后兵,章玉一抱拳,道:“不知是哪路好汉?有何贵干啊?”

    前面人中间的一年轻人道:“听闻各位公公要路经此地,我等等候多时,至于贵干么……自然是取你性命!”

    自从万福年掌权后,公公这个字眼,成了朝堂上下的大忌,如今再听到,章玉本能的挑了挑眉毛:“既然要取我性命,何不报上大名,叫我死个明白,或者……让我杀个明白!”

    说话间,腰间剑已飞出,直奔那人面门而去,那人早有准备,一闪躲过,口中回道:“在下何杉!”也拔剑冲章玉而来。

    章玉隐约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但形势不容多想,他一边将散又凝拉在自己身边,一边和何杉过招,其他人也都没有闲着,战局迅速拉开。

    较量下来,章玉发现了两个问题:一,这帮人不是冲着散又凝来的,他们甚至可能不认识散又凝。二,这帮人训练极其有素,甚至像是军队出来的……

    章玉想起来在哪里听过何杉这个名字了。

    章玉挡开何杉袭来的剑,道:“放着将军不当,却来做山贼,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何杉知道他认出了自己,道:“阉人当道,官逼民反尚且不足以让你大开眼界,怎么我让你很意外吗?”

    章玉冷笑,发狠一剑刺去道:“开口公公、闭口阉人,何杉!我问你,你又比我高贵多少?”

    何杉避开一剑,不理会他这句意有所指的话,道:“不做祸国殃民之事,就是我比你高贵的地方!”

    章玉道:“不做祸国殃民之事,却也未尽安境保民之责!”

    何杉毕竟受李经意的指点,再加上颇有武学造诣,对上这位掌鹿监第一人,倒显得旗鼓相当。

    章玉却无心恋战,尽快将散又凝送到丰京,是他目前的第一职责!

    他就不明白了,为何每次一遇上散家兄弟的事,总会出乱子……

    好在散又凝还算乖,一直躲在自己身后,章玉回头瞥一眼自己身后的散又凝,这一看倒好,身后哪里还有散又凝的影子?

    他忙扫视四周,却在竹林深处看到了散又凝慌忙逃走的身影……

    章玉躲开何杉的攻击,用足十成力气,就要将手中的剑向散又凝掷去,却在剑即将离手的一瞬间犹豫了,这一犹豫,散又凝就没影儿了。

    ……

    最终,章玉独自一人回了京,万福年心中千呼万唤的人没有出现,他要找的东西也再一次远离自己,近乎癫狂地一巴掌打到章玉脸上,咆哮道:“章玉!你可越来越出息了,这几次的差事,哪次办好过?!现下不但事没办成,自己的人也有去无回!”

    章玉跪在地上,任打任罚。

    等万福年气消了些,又重新回味起章玉的话。

    “你是说,散又凝被那个何杉截去了?”

    “是的。”章玉顶着一脸青紫肯定道。

    “按你说的,何杉原本是跟着李经意的,即便是他意图造反,截去散又凝做什么?”万福年思忖,突然心中警铃大作:“难道他也意在《异阳经》?”

    章玉看了他一眼,道:“据孩儿观察,他们跟散又凝应当不认识的,劫走散又凝,可能纯属巧合。”

    万福年略安心了些,可到手的鸭子被人顺手抓走,他要是能咽下这口气,就不是人人畏惧的万大首监了!

    三日之后,就有一支五万人的军队由丰京开到吉县,为将者,是万福年紧急提拔的兵部侍郎步生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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