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黑绿脑袋
坐在一堆七零八落的尸体中，祝空面前整整齐齐摆放着竺心远的肢体，余景龙在小窗后面就看到了这些。
看到祝空仿佛在低低的笑，又好像兴奋又痛苦，他的身体中好像有两个人。
为竺心远默哀了三分钟，祝空耗费的体力也休息了一会儿，他从地上起来，掏出了整套工具，对着尸体低语：“我说了我要带着你一起逃走，我肯定不会食言，不过你块头太大，我的包里放不下。”
祝空再一次为自己的坚持自我而庆幸，他包里装的工具很齐，能够最大程度的保护竺心远的残肢。
将这些相对完整的肢体分割成匀称的小块用了祝空不少的时间与精力，不过都值得，多少弥补了自己失约过后道德层面的痛苦，祝空心情也明朗了些许。
将这些肢体小心的装进背包里，祝空掂着沉甸甸的包，更加坚定。
“现在我又是一个人了，不过这样的情况，竟然感觉安心了不少。”祝空出了肮脏的小房间，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越来越适应这些了。”
“幸好提前看过福满公寓附近的地图，虽然名字不一样，但周围的街道大致都差不多。”
刚才他所在的小房子就是栖仙公寓外侧，外面的破烂小道坑坑洼洼，两侧都是打算拆迁的小院，有些还在住人，但从外面看都差不多，废墟和住人的房子都一个样。
说是住人的房子，其实祝空也没有看到一个活人，但从外面晾晒的潮湿的衣服，滴着水的花盆……这些迹象大致判断应该是有人的。
“和追债人住在一片地方，这些人肯定都不简单，竺心远也没有说过总共有几个追债人，说不定这里是追债人的宿舍。”祝空隔着衣服轻轻摸了摸肚子。
做完那个噩梦之后，有意无意总是觉得肚子里面怪怪的，但里面的确什么都没有，甚至晕倒之前的那东西也没有，全都是他的幻觉而已。
都是那股奇怪得气味，因为醒来后没有闻到，祝空认为就是这股气味致使他晕倒，还有晕倒前肚子里突出的那只手，全都是幻象。
但是有人要哄骗他是真的。
从小破院里出来，是一个很窄的丁字路口，一边延伸的很远，最终消失在浓雾与漆黑的树林中，是他们原本驱车来时应该走的路。
另一边就是福满公寓，不过上面掉色的锈迹牌子上写的是栖仙公寓。
后面破烂掉色的外墙皮半挂不挂，几棵吊死鬼枯树，顶楼的锈迹顺着墙体流下，干涸在墙体上，一栋栋交叠的破楼如同佝偻着身子，开了脑袋的畸形乞丐。
祝空看了一会儿，偶有几个窗户后面似乎亮着微弱的灯光，而有的甚至窗户都破了，一看就很久很久没人住了。
总之里面的情况和这个名字可是大相径庭，毫不沾边。
看了一圈，祝空径直朝着其中一栋楼走去，那是姜宫告诉他的楚江月的住处。
这些公寓的楼梯都是外露的，和一般居民楼设计在楼里的不一样。
所谓的楼梯就是一些钢板，因为走的人太少，暴露在外面已经生了厚厚一层橘红色的铁锈。
更些护栏已经锈蚀断了，留下的框架摇摇晃晃随时都要掉下去。
祝空走的很慢，一是怕走快了掉下去，还有就是走在这些钢板上声音太大，他身体状态太差，暂时还不想引来其他的人或是东西。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刚上了三楼，祝空就在楼梯上踢到了一个软趴趴的东西。
黑绿黑绿的，像口被踩脏了的粘痰。
还有点像是从水里掉出来的章鱼。
祝空用鞋尖踢了踢，那东西是有生命的，好像是生气了，扭着翻了两个个儿。
这一翻祝空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东西原本挨在地上的那一面都是眼珠子！
大小不一的眼球拥挤在一起胡乱转动着，当看到祝空后，它们明显有了规律和目的性，似乎都在交头接耳着什么。
几秒过去，那些拥挤的眼球与眼球之间裂开了一道道黑色的裂口像张开的一张张嘴。
几条黑色的细线般的触手从黑色的嘴中伸出来，像是随着风漫无目的飘荡在空中，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多，它们好像会自己分裂，顿时就犹如女人的一头乌发。
只不过这个‘女人’是头朝地的。
而且只有头。
“咴儿咴儿，咯咯咯，宝宝乖，宝宝乖，闭上眼睛捉迷藏，追到你就吃掉你，追不到我就嫁给你，我养你长大，你娶我作妻，我先作你的母，再做你的妻，生下新宝宝再做他的妻……
你来生，我来养，你生了我的妻，我养了你的卵……”
“嗬嗬嗬嗬……你来数我，有几只眼。”
裂开的一道道黑色裂口里全都发出细微的喃喃，隐藏在黑色触手下的眼珠们全都压抑着咯咯的笑起来。
“糟了……”
祝空没想到一路上他低调做人小心翼翼，却在这里着了道儿。
牙关咬的发酸，肚子也和要裂开了一样疼，而后面下楼的通道已经被黑色的触手全部堵住了，他被这堆像头发一样的东西圈在这里！
“呵呵呵……”出乎祝空意料的是这像人不像人的怪物并没有攻击他，而是贴上他的胸膛。
祝空浑身绷紧，强忍着从这里跳下去的冲动，也没有动作，不知道这个怪物究竟想要干什么。
这颗黑绿的诡异脑袋隔着衣服紧紧贴在祝空的胸膛上，不断亲昵的蹭着，祝空强忍着恶心向后退了一点。
那眼珠子脑袋看他往后退，变本加厉往上贴的更紧了几分。
那些黑色发丝一样的触手只是将他圈禁在里面，这些触手似乎就是她的攻击手段，“她暂时好像还不想伤害我。”
祝空承认踹她那一脚是他的不对，但是现在这样的发展就有点超纲了。
那个脑袋亲昵的蹭了一会儿，忽然将部分的触手收拢，缠上了祝空的身体，顿时就响起布料慢慢撕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