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肚子里有东西
手电晃到身边竺心远的脸上，祝空面无表情，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除了过分苍白与有些僵硬外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你的话好像突然多起来了。”
竺心远浑身一颤，僵硬的脸咧开一个笑容：“我们，我们现在不是朋友了吗，我当然什么都和你说，你要是不高兴了，我就不说了，你问我在说。”
祝空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语气上扬了几分：“我们是比朋友还要进一层的关系，我们现在算是战友情。”
伸手拍了拍竺心远的瘦弱的肩膀：“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有时候脑子不太清楚，但我绝对是个好人。”
“我，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个……好人。”竺心远后背潮湿，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扭曲。
祝空满意的点点头：“你还能坚持吧，我们一定要去居民区，我要去福满公寓看望一位朋友。”
“福满，公寓？那边没有福满公寓，只有一个栖仙公寓。”
“这条路除了破了一些，一切都和现有世纪一致，负片中时间流速也比外面慢，为什么目的地不一样？”祝空脑子十分混乱，他此时能够像个人的样子站在这里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人。
实在思考不了更多的东西了，“我还没有掌握离开负片的方法，说不定要和竺心远一样被困在这里。”
前路不容乐观，但祝空也没有别的办法，尽管难受到了极点他也只能往前走。
他就像个行尸走肉一般，靠的全都是本能。
到了后面竺心远几乎是被他死拉硬拽进了居民区。
看了一眼人，两只眼翻白，四肢扭曲着，口水泪水糊了一脸，像是只有出气没进气儿了。
翻了翻领口的衣服，粗略缝合的衣服翻出来，全是假的，“哼，都想骗我，一个个都是假的，是不是人都不知道，都想哄我！”
祝空痛苦的拍了拍头，一阵剧烈的天旋地转后勉强又站直了身子。
“呕……”
吐了口清水出来，祝空抹了把嘴，胃里有什么的东西向外挣着，将他的肚子顶的畸形，还在移动。
“我靠，我眼花了，什么东西……”
祝空朦朦胧胧的按上自己的肚子，硬的，使劲按，一根根，还有尖锐的指甲。
像是抽了神，祝空移动着手掌，里面的东西也安静下来，两只手就这么隔着祝空的肚皮合在了一起。
这种奇妙的碰撞，祝空几乎只是愣了一瞬，随即立刻不可控制的，近乎疯狂的呕吐起来。
而那个东西在祝空接触后安静了下来，不再有要争破祝空肚子的冲动。
相反，那个诡异的东西温柔的游动在祝空身体中，祝空甚至感受到了些许……亲昵。
“这东西，不是假的……”在意识彻底混乱前的最后一秒祝空为这些日子的异常下了定论。
……
阴暗窄小的屋子里充斥着腐肉与血腥混杂的怪异味道，生锈的排风扇发出牙酸的声音可有可无的转动着，与一切都毫不相关。
癫痫一般抽搐的竺心远像拖拽一只死物一样，被随意扔在沾满粘腻污渍的桌子上。
她不断的抽搐惹怒了风衣下的矮子：“欠债还债，竟然妄想着逃跑，能逃到哪里去！”
剁肉砍骨的闷声不断从屋子里想起，桌子跟着一下下震动，上面附着的黑红色的腥臭粘稠物掉落在地上，被不断走动的矮子踩得到处都是。
渐渐的桌上的竺心远抽搐的幅度小了下来，矮子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半掩的门被推开，一样带着粘腻的细微声响，整个房间就像火葬场中的焚化炉。
矮子瞥了一眼，嘲道：“哼，看完你的宝贝刑场了，这么个东西竟然让她藏了这么久。”
进来的男人面对矮子的嘲讽，没有反应，径直略过了桌上的竺心远。
当他将手上的黑色手套摘下后，大片狰狞的褐红色疤痕暴露出来，仅有的两根手指能看出来他手的原本骨相很好。
和矮子参差起伏的嗓音不同，男人的嗓音很悦耳，和矮子几乎是两种极端。
“这片地方不能待了，尽快清扫后事。”
“什么！？”矮子突然拔高了嗓音，像刀尖划在黑板上 ，尖锐又刺耳。
“你不是说能控制住吗！名单上的人还有一半没有处理，我可不想承受它的怒火！”
矮子疯狂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嘴里嘀嘀咕咕，盖到脚面的黑色风衣被他踢得乱飞。
“哼！先把这两个东西处理了再说。”言罢矮子一把抓住竺心远的头发，粗暴的将人从桌上拽下，丢死狗一样将人扔到一边。
滚了两圈，竺心远翻着眼停在了高个子男人脚边。
男人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与她，抬脚越过，拦住了矮子：“他不是名单上的人。”
矮子：“不是你把他带进来的吗， 普通人可进不来……”
“他是其他教会的债人？还是种？”
男人：“我的引路人死了，和这个人有关。”
矮子松开了抓着的祝空的头发，“嗵！”
矮子抬脚将祝空的头踹向另一边，让他的脸露出来：“先扒了看看身上有没有标记。”
“哼，臭小子最好是其他教会的人，不然还要麻烦爷爷给你松筋骨。”
虽然身形矮小，但力气非常大，一只手就如拎狗一样轻松将祝空提起。
手上的速度非常快，眨了几次眼的功夫就将祝空的上身扒了出来。
压抑火热的眼神将祝空每一寸皮肤都迅速仔细的查看过，除了几道疤痕与淤青外没有任何象征性的标记，矮子看他的越发赤裸。
在矮子的眼中他与砧板上的猎物越发相像。
“等一下。”男人忽然拦住了矮子准备继续的动作。
矮子虽然不满，但也退开了一些，给他留出空隙。
男人蹲下，另一只相对完好的手触碰上祝空的肚子，顺着逐渐按压到胃部的位置。
在他送开手后，祝空的肚子突然肉眼可见的缓缓充起来，像是有一个卵正在他体内迅速形成。
“他肚子里有东西，剖开看看。”男人重新将位置都让给矮子，自己则退到了后面，靠在这个屋子唯一的小窗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