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福满公寓
独立个体无法分辨供能物影响与效应，但现有世纪拥有着绝对性，精神功能物以及封锁世纪无法跨越现有世纪的‘正确’对独立个体产生根本影响。
比如吃人是错误的，只要精神定力足够强大，就不会被扭曲成为吃人是正确的。
换而言之只要独立个体的精神定力足够强大，精神与认知就不会被供能物扭曲，如此就能够对抗精神供能物的影响与效应。
这也是除了提高精神阈值外，唯一对抗精神供能物影响与效应的方式。
精神阈值是天赋，而精神定力是后天。
即使是前者在此过程中也会有不小的痛苦，而后者所承受的……
所以后者理论基本不被采用，只是没有被完全废除。
回到学校，寝室中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床沿上，祝空摩挲着那张泛黄老旧得合照。
是六批孩子。
“我已经不记得成为委托人时候的事情了，到底是谁委托的我？”
发生的一切就像在梦中一样，一片漆黑与混沌，却能听到低沉的呓语，与带着湿气的风。
直到清醒来后看到手边的物品后才能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现实。
唯一能给他答案的，就只有这份被委托的文件。
祝空将充好电的电池装进手电筒中，将备用电池放进背包内兜里，重新检查了一遍包内物品，踩着舍友下课的时间离开了寝室。
已经决定明年重修，晚上在不在寝室也无所谓。
来到一处矮墙，这里还有几个正在翻墙的学生。
祝空无比熟练的小段助跑，蹬在墙上借力，然后轻巧落地。
“我靠绝了，这身法……”
留下嘻嘻索索的赞叹声，祝空拎着背包远远离去。
飞沙扬尘——楚江月晚上九点钟下班，大约十点回到公寓，白天出门的时间很早，你只能晚上去找她。
匿名——知道了。
祝空用导航搜索了一下楚江月住的公寓，一处靠近郊区的位置：“难怪出门早回家晚。”
房租非常便宜，住在那里的基本都是像楚江月一样的底层打工人。
祝空拦了辆出租车：“师傅，去福满公寓。”
司机是个清瘦的中年男人，看着很精神，留着到脖子的短发，等祝空上车后迅速扎了起来。
“兄弟，这么晚了你去福满公寓做什么？”
车子卡着车流缓缓启动，从祝空的学校到福满公寓大约需要五十多分钟，几乎从岐江市的东边到西边。
“当然是去看望朋友了，这才七点左右，还不晚吧？”
“是不晚，但是你去福满公寓就有点晚了，你是不是很久没有跟那个朋友联系过了？”
“是啊，最近听说他身体不太好，所以去看看。”
“你最好还是联系一下那个朋友，他说不定已经换住处了。”
“为什么？福满公寓出什么事了吗，也没听说啊。”
拐过一个环岛，等红灯的时间，司机掏出了一根烟：“抽根烟，你不介意吧？”
“没事。”
司机深深吸了两口：“福满公寓在两年前死了六户人，然后好像说是闹鬼，大多都搬走了，那边说是要开发，也就是前后脚的事，也撒手不管了，现在跟野地似的。”
“前两天也有人去那儿，跟你一样，怎么说都非得去，说要办事，也是晚上，那边不好打车，我就说，你要是还回市里，我就等等。”
“那个人说不用，跑车嘛，不拉他我也白跑回去，我就多说了两句，可能给人说生气了，他跟我说随便，正巧我也开累了，寻思歇会儿，正好等等他。”
“我在那儿大概等了两三个小时，那时候就已经十点一点多块十二点了。
那人打进了公寓楼后边的林子里就没出来过，大半夜的跑林子里面。”
说完这段他又狠狠吸了口烟，眼中忽然染上了几丝疲惫：“第二天，又是晚上，又有个人要去福满公寓，跟前一天晚上的人一样，长得一模一样！”
稳稳开在快速路上的车子突然不受控制的左右打起摆子来，刺耳的刹车声与轮胎摩擦的声音在黑暗中尖叫。
“怎么了？”
司机开车的技术很熟练，祝空也才注意到，快速路上的车辆极少，这个时间，不应该。
“没事没事，可能压到什么东西了，车没问题，过去这一段路就好了。”
看司机的样子似乎这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情况了。
等车子重新稳定后，他又开始继续刚才没说完的：“那两个人明明长得完全一样，他却说没见过我，昨天也没有去过福满公寓，就好像我前一天晚上的经历全都没有发生过，又像是时间倒回了前一天晚上。
今天是第三天，我从傍晚开始就在这里等着，那两个人都是在这个地方上的车。”说完他指了指后视镜上闪着红点的录像。
“我专门按了这个车载录像，只要能把那个人录下来，明天我就知道真相了。”
说完这些，司机眼下乌青，像是许久没有休息过，双目布满血丝，显得有些疯狂。
祝空有些警惕，如果说这么多是这个人比较健谈，那么他身体与精神状态上明显的变化呢，“这个司机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或许任谁身上发生这样奇怪的事情都会有所影响，但他的反应太严重了些。
精神供能物具有相互吸引性。
“可能他们只是双胞胎，所以长得很像。”祝空抓紧了车内的扶手。
司机转过头来盯着他，语气混乱：“不，不对，他们是两个人，那个人的眼睛上有一个疤。”
此时他的一只手已经完全离开了方向盘，那只手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年，粗糙的手指缓缓指向自己的一只眼睛。
越来越近，那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祝空，眼球向外突出，他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并且有股莫名的引力吸引着祝空的视线。
眼球被撕裂，刺穿的声音在狭窄闷热的车内变得无比清晰，那种声音是在人的体内响起。
司机却像完全感受不到痛觉：“他的眼睛和你的一样，里面有一个丑陋的疤痕，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