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造梦之主
姜宫又拿出了另一份画册,封皮非常破旧,现在被装进了塑料书皮中,勉强保护起来。
里面被撕扯的非常严重,只有七八张纸,上面绘画的东西令人作呕。
那是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畸形的怪物,伴随着年幼孩子特有的视角与夸张手法。
而在这样冲击的身躯上,它却有着一张美丽至诡异的面容。
姜宫为他解释着:“不用怀疑,它是绝美的,那是一种,超越了人类已有认知的,惊心动魄的美丽,你不需要去动用视觉与大脑去分析理解,只需要跟随最原始的感受。”
祝空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拿着画本的手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想要带着他的意识钻进某个地方。
“和包如国那时候很像,但力量似乎很微弱,这些画也是媒介点?”
姜宫:“这些画是在孤儿院中找到的,他小时候的画作,被负责照顾他妈妈保存着,那个妈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失去了视觉,但她本人并没有明确的感受。
并且声称在那个孩子身边的时候看的很清楚,察觉到她眼睛失明的是她的一位邻居。
据说在从孤儿院离开后她又领养了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孩,她用以往的习惯和手法去照顾这个孩子,但是那孩子却总是万分恐惧,直到邻居发现了异常。
当时她家中非常凌乱,锅中炖煮着不知名的肉类,其中见到鸟类的喙,与细长的尾巴。
男孩身上多处骨折,神情呆滞,所说的语言十分混乱,完整的话中总是掺杂着许多奇怪的单独音节。
经过一系列的测试后发现她完全没有视觉反应,甚至有一只眼球已经坏死,但是却没有发生任何感染情况,非常奇怪。
在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在桐梧精神病院去世了,这本画册则是她一直坚持带在身边的,唯一的物品。”
姜宫喝了口咖啡:“我正是顺着这本画册才追查到了这个人的存在,其他的我也查不到了,至于他什么时候,为什么离开孤儿院,一概不知,甚至孤儿院里的工作人员也不清楚,他们全都产生了记忆空缺,可是供能物的影响并不会使人产生记忆空缺,他十分神秘。”
“而这个画册是唯一的线索,画中的是造梦之主,如果你是他的委托人,一定知道它的存在。”
祝空不可否认,那本档案中的确有记录着造梦之主的信息。
造梦之主——誓梦罗诺。
原有的尊名是造梦之主,经过漫长的世纪转变它已经扭曲,它是虚假颠倒之神。
它更偏向一位女性,她能够将虚假变作真实,传说誓梦罗诺拥有颠倒一切的力量,因为受到这份力量的反噬,她分不清对错,分不清虚假与真实,分不清善恶,也因此行踪不定,只有极少人有幸见到过她的踪迹,但在某一天后她就彻底消失了。
如果遇到了誓梦罗诺,一定要远离她,她就像一个精神认知混乱的病人,同时具有极强的影响力,她的信徒大多也都如此。
如果不可避免的遇到了,一定要保持强大的精神定力,不要滋生任何强烈的欲望。
这些是档案中留下的,有关于造梦之主的介绍,以及应对她的办法。
“我一直以为,他遇到这些只是意外,甚至他自己也以为是意外,谁都没有向那个方向思考,这太,恐怖了……”
寒意从祝空的五脏六腑中蔓延进每一根血管,每一根神经。
白长卿设计了三十年最后带着一身罪孽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然而这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第六批的反抗失败了,彻头彻尾的失败。
或许只有那位,在主神的手下跳出了这一场宏大的设计。
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灵魂上开了一个洞,力气,精力,全部都飞速流逝着。
咖啡浓郁的香气与苦味再次钻进鼻腔中,像一只温年的手在尽可能的堵住那个令他失去一切的漏洞。
祝空:“抱歉,我想要点时间冷静一下。”
姜宫欲言又止的看着他:“请务必调整好自己,如果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联系我,我们是目标一致的人。”
甚至没有回答姜宫,祝空几乎是落荒而逃,站在阳光暴晒的街边上,一阵阵从身体中生出得寒意让他无所适从。
每个人的眼睛都是无尽的黑暗,那黑暗里面有无数双讥讽充满恶意的眼睛凝视着他,令他发狂。
“唔!”
“呕……”胃里仿佛有一只手在挣扎,从卵中诞生,尖锐得指尖刺痛刮断着每一根神经。
胃酸划过喉咙,混杂着涎水一直坠到柏油路面上,滚烫的温度迅速蒸发,就如同人类脆弱不堪的生命与供能物永恒的存在。
“有些东西存在的太久,认知与思维都已经扭曲了。”
寿命越短的,才越纯粹。
“在他们的眼中,人类大概就是寿命短到只能够被原始本能填满,而再施展不出任何多余能力的弱小存在。”
这种自己的生命与存在被肆意践踏的感觉令人愤怒与作呕!
呕吐感并没有存在太久,祝空擦了擦嘴角,调动四肢朝着车站的方向走。
“感觉身体在发生某种变化,是供能物产生的影响吗?”
身体无法控制的变化让祝空感到慌乱,与无措。
起初只是心慌与脱力感。
到刚才的失神与呕吐,以及精神思想仿佛被人牵引,不断朝着负面延伸,令人堕落。
还有明显的,身体内诡异的诞生感。
“正常人绝对不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就像有个人在从我的身体中苏醒,生长一样,不是从肚子里,和女性一样在子宫中孕育生命,而是在任意的地方,在我的胃里长出手,顺着我的骨骼生长出神经和血管……”
烈日下,祝空手中紧紧抓着背包背带,一个人面向公交车站,在站牌中看着自己的倒影喃喃自语。
这种异样感太过清晰,时间在这种感觉下无比漫长,长到他有些分不清这种感觉究竟是供能物产生的影响,还是真的有什么在他的身体中生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