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喜欢我吗
这个女的是谁？她和岁离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这么亲密？
这些问题不断在孟闲川的脑海中盘旋，他想起之前问岁离谈过恋爱没有，对方没有否认。
想必，就是面前这位了吧？
女生长了一张极为动人的脸，眉若细柳，眼如杏仁，面似三月桃花，尽显少女娇羞，双唇更如红梅一般艳丽。
两个人站在一起，周围的景色也为之黯淡，何止是一个般配能形容得了的？
男才女貌，天造地设。
孟闲川心中跟压了巨石似的喘不过气来，眼看岁离已经跟着女子有说有笑进屋了，他还站在原地不愿挪步。
进去会看到什么呢？
他们搂搂抱抱的一幕？亲亲我我的样子？或是更过火一点……
孟闲川不敢深想，却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他满脑子都是岁离抱别人的画面。
他亲吻别人是什么样子的呢？
心底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叫嚣，他下意识想拒绝，身体却非常诚实地动了起来。
屋内，岁离还在核对饿鬼们的信息，只有这边确认无误了，饿鬼们才能重新从活泉里出来。
“满衣，已经登记好了，过来确认吧。”
“好的~”
花满衣一边应道，一边蹦蹦跳跳跑了过来。
确认记录无误后，抬手念了句咒语，刚走进房门的孟闲川一愣，只见万千花瓣从他身体里飞过，穿过大门去往瀑布。
红色的花瓣融入墨水当中，很快就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花瓣落到地上的泉水里，残败凋零。
水流越来越湍急，声音也变得更大，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泉中破水而出。
一个，两个，三个。
池子里长出许多小鼓包，黑水褪去，他们慢慢爬上岸，身后拖着长长的水渍，渐渐被风干。
饿鬼们正是这样复活的。
孟闲川看得出神，连一开始的进来的目的都忘了，等他想起了正准备转身时，岁离已经悠哉悠哉穿过了他的身体。
他手上把玩着一朵木棉花，神情悠闲，“我去清点一下人数。”
花满衣忍不住瘪瘪嘴，声音比那木棉还娇，“这么快就走了？”
“是啊，毕竟我工作繁忙。”
岁离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花满衣急了，放下手中的工作就追了上去，红裙翻滚，带起一阵馨香。
“等一下！”
岁离扭过头来看着她，不明所以。
花满衣站在门口，岁离已经走下台阶，离他还有十来米远，她挫败地跺了跺脚。
“过几天我就要投胎了，你、你开心么？”
她还是不敢直接说出来，所幸换个方式问他好了。
“开心啊，转世投胎不是你一直的愿望吗？”
“可是去了人间，我就看不到你了。”
这话说得够清楚了吧？
一旁的孟闲川都看傻了，这姑娘喜欢自家师父没错吧？那现在这个情况是准备告白？所以他们还没有在一起吗？
孟闲川没由来感到激动，未等他兴奋多久，他又想起岁离没有否认。
啊，说不定只是晚一点在一起呢？
台阶上的岁离面色复杂，眼露凝重，沉思半晌他终于开口了。
“我会去见你的。”
一句话，同时击溃了两个人的心。
花满衣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瞪大眼睛望着他，不禁泪光闪闪，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成功了。
而孟闲川则像被雷劈中了一样，目光呆滞，神情落寞，心疼到麻木，也不知为何。
岁离眨了眨眼睛，这丫头高兴啥呢？
见她没有生气，岁离又壮着胆子说道。“到时候你死了，我会亲自去勾你的魂，仗义吧？”
花满衣：“？？？”
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结果就这？
“你说的去见我，是这个意思？！”
岁离一脸懵逼，缓缓点了点头，“不然呢？”
他一脸无辜的模样反而显得花满衣想多了，她双手紧握，今儿算是看明白了，岁离就是个死直男，完全看不懂女生的心思！
他要真对自己有意思，估计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也不知道他真遇上自己喜欢的人，还会不会是这样。
不知怎么的，花满衣突然想起一句话：答非所问，其实已经是答了。
可惜她第一次喜欢上人，就这样无疾而终。
花满衣忍住泪水，站在高处望着他，不知为何有些模糊。
“那我们可说好了，你一定要来带我走，否则，我就变成厉鬼天天跟着你！”
大姐，你是知道我怕鬼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岁离见花满衣的情绪有些不对，难得没有损她，“知道了，谁反悔谁下辈子投胎去畜生道。”
花满衣噗嗤一笑，眼底的泪光彻底被盖了过去，“好，快去工作吧，再见！”
再见，希望还能见。
花满衣轻轻关上门，就在光被隔绝的瞬间，她的眼泪落了下来。
这场闹剧，最终还是以她一个人的动心落下帷幕。
变故来得太快，孟闲川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抬脚走下楼梯，只感觉轻飘飘的，踩的仿佛不是地，而是一团团棉花。
前方岁离已经清点好了人数，他再次拿出箭，背着手走在前面，昂首挺胸，神气十足。
孟闲川看着他的脸，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呆，连别人告白也看不出来。
孟闲川开始怀疑他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了。
行至半路，熟悉的眩晕感将孟闲川淹没，他知道，下一个幻境要来了。
这一次，他又会见到怎样的岁离呢？
——
还未清醒，却先闻到了花香。
很熟悉，就在前几天，他还闻到过。
孟闲川一睁眼，整墙的紫藤萝就盖住了他整片脸颊，如丝绸般挂起，微风一吹，便铺了满院清香。
这一次，他在令他安心的家里。
他站起身打量四周，角落还摆着岁离买来的假鱼玩具，窗子底下的桃树依旧茂盛，粉色的桃子看上去好像又大了一圈。
孟闲川失神地望着，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真实。
忽然，一个脑袋从窗口探出，毛茸茸的头发依旧凌乱，灰蓝色的眼睛灿若繁星，笑容比糖果还甜。
“小孟，桃子熟了，快摘几个下来尝尝！”
孟闲川一脸懵逼，他能看见自己？！
他又扭头四处看了看，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没错啊。
孟闲川迟疑着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还是不敢相信。
楼上的岁离有些疑惑，“你在干嘛，帮为师摘几个桃儿都不乐意了吗？”
确认他在喊自己，孟闲川连忙摇头。
桃树并不高，以他的身高不需要费多大力气就摘到了。
岁离满意地点点头，“洗干净拿上来我们一起吃，上次追的那部综艺更新了，我们一起看。”
记忆中，孟闲川并没有与岁离看过综艺，他开始怀疑自己进错了幻境，或者说这个幻境是假的。
眼下他也没有办法解决，只能多观望观望，最重要的是，给岁离洗桃子。
房子内的装修与原本一模一样，连墙角的刮痕也复刻上去了，真实得令人害怕。
孟闲川一上楼，岁离就站在楼梯口等着他，头顶的光打在他身上，温柔又惬意。
明明才过去几天，两个人却像隔了很久没见一样，孟闲川甚至紧张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岁离笑眯眯看着他，伸手拿过桃子，之后顺势签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孟闲川猛然一顿，震惊写在了脸上，这是什么情况？
他呆呆站在原地，岁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孟闲川还是说不出话来，目光停留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面。
岁离不知为何忽然笑了一声，走到他跟前抬起头，“对不起对不起，刚刚忘记了。”
正在孟闲川思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时，岁离却踮起脚尖，轻轻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真的非常轻，轻到孟闲川都没有来得及感觉。
这次孟闲川彻底被吓傻了，他接连退后好几遍，不可置信地看着岁离，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这副样子倒是成功逗笑了岁离，“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孟闲川本就红的脸因为他一句话直接蔓延到了脖子，连耳朵也不能幸免。
等等，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我跟师父，在一起？
不过是想到这三个字，孟闲川就心跳狂蹦，声音一下比一下大，他怀疑在外面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眼前的岁离跟现实的岁离一模一样，如果说脸可能是假冒的，那么气质呢？习惯呢？下意识的小动作呢？
刚刚他拉他时，他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能摸到那真实的肌肤，就像在人间时岁离拉他一样，简直毫无区别。
真实到了这种地步，真的只是幻境吗？
孟闲川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拿出蝶灵老人给他的沙漏，沙子还在流动，跟之前一样。
说明他还在幻境里。
他杵在墙边跟木头似的，岁离却有点着急了，眼看广告已经播放完，正片马上开始了，他直接拉起孟闲川进到房间，一用力便将他推上了床。
孟闲川一阵天旋地转，等看清眼前时，岁离已经将被子盖在他身上，随后十分自然地在他身边躺下，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
闻着岁离身上传来的洗发水香味，孟闲川呼吸急促，口干舌燥。
才看了几分钟，岁离就坐不住了。
他动作灵活，一翻便坐到了孟闲川的腿上，扬起小脸严肃地盯着他看。
孟闲川被他盯得发毛，同时又在思考他要做什么。
“你今天很不对劲啊小同学。”
孟闲川哪里敢答话，只能模糊不清敷衍一句，“有吗……”
“有！”岁离又往前挪了几分，两只手捧起他的脸，“以前上床了你都会亲我的。”
孟闲川：“？？？！！！”
“你看，你现在都还没有亲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不对，我根本没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好吧！
岁离忽然凑近，脸就距离他五厘米不到，近得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你喜欢我吗？”
孟闲川骤然乱了神，眼睛都不敢直视他。
岁离仍然不死心，距离他越来越近，声音细软暧昧，“你喜欢我吗？”
轻轻挪动的嘴唇宛如水润的樱桃，每一个字都能浅浅扫过孟闲川的下唇，使他们呼吸交融，迷幻又诱惑。
孟闲川已经忘了思考，瞬间丢盔弃甲，那个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答案也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出，在名为岁离的春雨的灌溉下，越长越高。
“喜欢。”
岁离满意地露出微笑。
本能使他抱住了岁离，或许是他身上的味道太过诱人，或许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这一刻，孟闲川彻底卸下了包袱。
“我喜欢您，也很想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