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抚恤

    百里惠城的几道命令下去将之后的事全都安排下去了，对于战后的情绪安抚一个字都没提及，这样的战后会议让杨稷很难理解，不过没事干也乐得清静。正当杨稷杨稷觉得后面应该没什么要紧的事的时候，百里松在百里惠城耳边嘀咕了几句后，就开始作妖了。

    百里惠城首先看了看穆奎和杨稷，对于杨稷他打心里看不起，一个未满化境的小孩尽一直被人提醒重视，但是基本的智慧还是有的，于是强行挤出几分理解的表情对穆奎和杨稷说到：“守备队这次伤亡惨重，尤其是守备队队长石牛更是力战身死，我表示沉痛的哀悼，也请杨队长和穆队长今休整好后负责守备队抚恤金的发放，具体工作在石墨镇重建完成后再继续安排。”

    百里惠城将一切安排妥了后就走到庆楼的位置躬身行礼：“庆先生，我离开粱城时城主吩咐必须保证您的安全，战后请您务必回粱城，希望您安排一下。”

    庆楼看了看外面，再看了看杨稷和断腿的穆奎，然后缓缓的说到：“安排倒是没什么，只是我要等到守备队抚恤发放完毕后才离开，因此希望百里骑士长多多照抚。”

    “那是自然，庆先生的话我一定照办。百里钦！”百里惠城先是礼貌的回答庆楼，然后转身叫道。

    “到”白面的百里钦立即出列行礼。

    “听到庆先生的话了吧，务必对守备队的抚恤从优从速办理，对于守备队剩下的诸位要委以重任。”百里惠城语重心长的安排道，说完还拍了拍百里钦的肩。

    看到百里惠城如此作态，庆楼也无法再说什么了，具体会怎么样安排还是得等明日结束后才知道，于是示意百里惠城不要理自己了，然后退到后面等待会议结束。

    会议简单而快速，石墨镇的人都在伤痛中无法提起精神，出了会议大帐后大家都去与自己的亲人相聚。夜总是容易让人伤感，中心篝火的燃起，幸存的众人都围绕在篝火的一端，教堂的牧师和祭师开始了复杂的祭奠仪式，哀乐响起的瞬间四处哭声一片。仪式结束后，一堆堆木材上躺着战死的战士，火光闪烁中在亲人和众人眼中化为了灰烬，愿他们得到安息。他们的骨殖被集中安放在西门纪念碑里，他们将被后人永久祭奠，以英雄的战士荣誉被祭奠，化境强者有着特殊的尊荣可以被铭刻姓名留下单独祭奠。在这样的规则里杨稷感受了别人不一样的酸楚，等阶在那个世界都难以消除，只要社会的存在，自己也只能心中缅怀。

    杨翎站在杨稷的身边感受到自己哥哥颤抖的身体，她不明白哥哥对于这样仪式有着不一样的心情，对于年幼的杨翎只是被大量的死亡带来了恐惧，悲伤的情绪只是被渲染的。她唯一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抱住了杨稷的胳膊，他找一个安全的依赖就会没那么害怕。

    “哥哥！他们真的回到主的怀抱了么？”杨翎看着送骨殖进入纪念丰碑队伍小声向杨稷发问，抱着胳膊的小手不由得加大了力气，半个身体没进杨稷的身后。

    “我觉得会吧！”杨稷对于脑子里记忆的观念还是不能忘却，但是此刻小丫头需要信仰麻痹情绪。

    午夜时分在恐惧中疲累的杨翎总算睡着了，被杨稷抱在怀里不老实的睡着了，嘴里有哼哼唧唧让人听不明白的呓语，身体有些微弱的颤抖，杨稷只能紧紧的抱住，她才好了很多。这一夜杨稷不仅因为杨翎的折腾难以入睡，还是因为今天所有经历，一个个活跃的灵魂在自己记忆中被抹杀了，他们带来的自我对生命逝去的恐惧。这样的恐惧是基因的本能，无论多么理智也是无法压制的，他需要一个过程，需要一个情绪喷发的契机。在回忆中杨稷突然想到了金睛火猿今天的战斗，它利用教堂的元炁之种发生了类似进化的事，自己也借助它释放的炁突破到练炁九阶。

    杨稷开始内观自己的气海，经过半天的调息，气海已经趋于稳定，但是他发现气海中的阴阳盘开始自己动导入炁藏入身体了，进展只是有些缓慢而已。这样的变化让杨稷多少有些惊喜，最初阴阳盘旋转的产生让他可以自主运行大周天转化淬炼雾状的炁成为液体，而现在阴阳盘可以自己运转吸纳气海的炁藏于五脏，那么自己等于随时随地都在修炼。于是杨稷再次内观自己的五脏，首先发现自己的脾脏已经在外部覆盖了大量的黄色的炁，存量相当气海的三倍以上。当杨稷顺着内观到肺部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与其他脏腑不同，外表覆盖白色炁在顺着一个红色旋涡在旋转，每一丝白色遇到红色都会化成一丝透明的气覆盖到肺部上端，然后那部分变得比其他地方更加明亮。杨稷辗转无法入眠，于是就继续努力的淬炼炁，在他主导下循环运行了五个周天才疲惫的闭上双眼。

    在石墨镇遥远的魔兽山的外围，几只逃出去的炁兽此刻正聚在一个山谷里面，中心的金睛火猿愤怒的砸着地面，一颗颗的火球从口中喷涌而出，火球接触的地方全部化为齑粉。周围的炁兽瑟瑟发抖，在金睛火猿的脑海里面一直记得那个吸收它护盾的小孩，导致这次它努力只成功一半。如果此刻杨稷看到金睛火猿就一定可以发现它眉心多了一朵五瓣莲花形状，莲花中心一瓣有些明显的红色，但是却有些暗淡。这就是金睛火猿的先天后特有的标志，后面每升一阶就会点亮一瓣，一旦全亮就可以冲击神阶，蜕化成神兽心猿。而金睛火猿成长过程中最难的就是后天转先天，需要借助火炼之阵激活体内第一次蜕化，不然永远止步后天，而石墨镇的石井就是火炼之阵，所以每次的兽潮都是金睛火猿的推动。原因是金睛火猿天生天赋强大，可以同时吸收金火的气息，成长会很迅速，基本前期无敌。但是随着成长就容易被金火影响，狂暴易怒，体内就会逐渐排斥其他炁的融合，就无法跨入先天。而在借助火炼之阵的时候金睛火猿会将金炁外放与火炼阵进行循环，可以加速自身循环蜕变，同时形成的护盾可以使先天以内攻击无效，这样可以有效保护自己进行蜕变。今天在蜕化的时候，金睛火猿的循环的金火炁被那个小孩给吸收了一部分，虽然不影响蜕化，但是造成蜕化等阶下降。正常应该可以到先天初期巅峰，但现在金睛火猿只是一个先天初期，而且还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期。

    石墨镇中心教堂地下室此刻的火炼之阵也在运转着，微弱的光芒在闪烁，金色魔晶下方开始源源不断的产生元炁之种。守卫在附近的守卫原本眯缝的眼睛瞬间睁开，立马招呼同伴去叫圣教的主教过来，因为这样的效率产生元炁之种是以往没有的。

    悲伤的人总是少觉，悲伤的石墨镇起来更早，凌晨的第一缕光线开启就让所有人不安分的起来了，杨稷也在杨翎不安分的起床动作惊醒。看到搓揉双眼的杨翎，杨稷不忍又揉揉她的头，这刻他十分珍惜，感觉自己的世界又暖了。生活要继续，自己还要去让战友的家属得到抚恤，让他们生活可以得到保障。杨稷收拾好心情就带着杨翎到远处的山上进行晨练，早上的空气有些香甜，没昨天那种血腥弥漫气息了，两人晨练从来都是老爷爷的太极，一小时的练习可以让筋骨得到活动，心情也会舒展。

    太阳在今天是迟到的，因为所有石墨镇人都早起，军队的通知他们才能回到自己的家，才能重建家园。杨稷也是第一时间去找百里钦，他需要领取到抚恤金，亲手交到每个战死的战友的家属手里，送去自己的关心。

    “抚恤金就五串铜钱么？那些孤儿寡母如何活？你怎么对得起那些战死的同袍？”杨稷愤怒的问向百里钦。

    看到如此愤怒的杨稷百里钦一脸不屑，轻描淡写的说到：“贱民而已，不是庆先生交待，最多就三串铜钱，而且得是化境以上的才有，你们守备队已经算格外开恩了。”

    “算了！历年来兽潮的抚恤金都只有这么多，这次五串已经不错了。而且活着的人还没有，他们更惨。”随同的石升和石平拉住了打算冲上去的杨稷，并且安抚到。

    “你要是打了他，可能一分都拿不到，石牛哥不在，没有人做主的。”石平在杨稷耳边低语到。

    无奈的杨稷强忍怒火，守备队一共三百人战损，领到的实际就十五金，铜钱是一百五十串，也就一个小车就装下了，看到这一幕杨稷狠狠的瞪了一眼百里钦。百里钦着实被吓了一跳，因为他从未见过如此凶狠的眼光，犹如跌落冰窖一般。

    “又赚到了！这帮贱民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我们赚钱的。”百里钦看到远去杨稷才低声说到，身边的两个卫士表情极为难看，但是也不敢说什么。

    石墨镇属于抚恤的前站，这次有一半的人员都是石村的，杨稷将抚恤金一个一个送到石墨镇本地的家属手里，石升石平本来建议让家属来认领的，杨稷坚持后他们才跟着他。一个个家属看到杨稷送来的五串钱都泣不成声，不过也没过多说什么，对于这样的抚恤他们也接受了。不过杨稷的行为让他们很是感动，一个小孩却用着以往不一样的行为来表达对自己的关怀，他们能明确感受到杨稷的心意和哀伤。而杨稷看到一家家剩下的孤儿寡母，他们无助的模样很是心痛，自己此刻什么都做不了，唯一的只能鼓励和心痛。一整天杨稷总算为石墨镇的战友家属送去了抚恤金，他的心情无比沉重，自己想要为这些战死的战友家属做点什么，可是无论怎么思考，短时间很难完成这件事。

    “有个买卖可以帮到你。”孙赢的话响在了低头回住处的杨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