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巡逻

    ‘‘求求你们了，孩子快不行了，就让我先带孩子先进去找大师为他治疗。’’一个哀求的声音从教堂方向传来，放眼看去一个衣着破旧的妇人抱着一个半大孩子在排队长龙与教堂大门处向众人求助。

    ‘‘你想快点进去，你就在功德箱里投一银币就可以了，就不需要排队了。’’旁边门卫冷漠的说道。杨稷看到这一幕不禁摇摇头，但是没做更多停留，快速的朝西边市场去，他很同情那个妇人，但在这个世界他没有任何能力帮助他们，所以干脆快点离开，避免自己被影响到。

    受到刚才的插曲影响，杨稷原本的放松的心思被冲淡不少，虽然关联不大，但这个世界的很多事与他的观念差别太大，多少有点悲悯，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小丫头那么善良居然没多大反应。东城的市场从教堂过去的街道就开始了，道路边各式各样的物品都有，全是山中才有的特产，山果、菌类居多，其次就是各种猎物，不过全部跟杨稷认知的动物相似却不一样，比如兔子模样的野物头中央多了一个骨质的角，同时体型有小山羊那么大。器具以骨器和陶器居多，有着别样的美丽，尤其是植物编织的器具比杨稷记忆中的要精美的多，而且从纹路上看，有些工艺杨稷从未见过。也有大量武器摊位，不过大多以青铜器居多，这些青铜武器做工非常精美，同时韧性和锐利也是能感受到，有少量的铁器，做工非常一般，而且价钱也比较低廉，这让杨稷有点奇怪。

    巧合总是那么多，杨稷带着翎儿四处逛的时候又遇到一件事，在一家卖山果店里挑东西时，两个有着圣教徽章的黑袍人进来了。进来后就驱赶店内顾客，这让杨稷很不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杨稷还是识趣的带着翎儿向外退去。

    女店主看着黑袍人进来就有点慌张，将身边的女儿护在身后，然后向黑袍人苦苦哀求：‘‘圣使大人，求求你们宽限些时日，等当家的回来我们就将赎罪金缴清，现在我们孤儿寡母实在没办法。’’

    ‘‘你家男人已经出去半个月了吧，多半被山上的魔兽吃掉了吧，所以你别找借口了，你们家已经半年没缴赎罪金了，今天拿不到，我们兄弟两也无法向主教交代，无法向圣主为你们赎罪。’’其中个子高高瘦瘦的黑袍人尖锐的说到。

    妇人再次哀求到：‘‘圣使您也是知道，我家那口子半年前打猎被伤到一直没有痊愈，也因此欠下了赎罪金，这次也是带伤上山，也是为了还清赎罪金和我们家生计，求求您向主教说几句好话。’’妇人说完话眼眶已经湿润了，还从旁边架子上拿山果打包塞给黑袍人。

    黑袍人可不领这情，将妇人塞来的山果直接扔到地上，然后绝情的说到：‘‘我们身为圣使，岂能被你贿赂，你今天一定要想办法缴上赎罪金。’’

    ‘‘老六，你怎么这样呢，我们是圣使，不是讨债鬼，得有风度。’’旁边胖胖的黑袍人制止道，然后转身微笑的对妇人讲到：‘‘华李氏，你看我们也为难，要不我给你出个主意，你看你要不要听听。’’

    一听到这个话那个妇人先是一喜，不过一刹那就好像明白什么，马上就跪下来哭声哀求：‘‘圣使不要呀，我一定想办法缴纳赎罪金，小女还年幼，还不懂圣教的光辉。’’

    那个胖胖的黑袍人全然不顾妇人哀求，脸上的微笑已经没有了，一股阴柔从身上散发出来，然后说到：‘‘让你女儿当备选圣女，是你们家几世的福气，你还拒绝，难道你是恶魔的信徒，你们家是异端？’’

    这句话一出妇人瞬间脸色惨白，嘴里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但是身体却挡住两个黑袍人，依然想护住自己背后的女孩安全，而那小女孩此刻已经被吓到退到墙角不敢出声。高个子的黑袍人有点司空见惯了，一脚将妇人踢倒，然后从狭窄的过道快速挤过去，然后一把抓住小女孩朝店外走去，小女孩的母艰难的爬起来尾随着黑袍人一路哀求。

    这一过程全部都被退到店外的杨稷收入眼底，本不想参与，不然在店内他就出手了，可是随着事件的推移，再看着那小女孩模样，自己还是挺同情的，尤其是翎儿丫头也在一旁哀求。

    ‘‘站住，你们身为圣使如此行事是不是有损圣教形象。’’刚走到店门口的两个黑袍人被一个声音给止住了，抬眼看去一个半大孩子拉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站在店门外挡住了他们的出去的路，那男孩虽然穿着朴素，可是那凌厉的眼神和其实给两人带来不小压力。

    ‘‘圣教办事不是他人可以插手的，难不成你想与圣教为敌？’’胖的黑衣人又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不过他内心也很奇怪，自己对一个孩子怎么还那么正式。

    ‘‘杨队长，您也这里呀！’’好巧不巧刚好卫队的巡逻人员也到这里，带队的石铁本想来跟杨稷打个招呼的，话音刚落下就看到两个黑袍人，石铁心里那个悔呀，恨不得扭身跑了。

    “杨队长，您最好别管这事，一旦牵涉教堂，事情异常麻烦，很可能你副队长位置就没了。”没办法了，石铁只能硬着头皮跑走近杨稷，低头到杨稷耳边低语劝杨稷。

    杨稷看着石铁反应内心此刻泛起波澜，想到了宗教的力量对世俗影响很大，但没想到在这里影响如此之大，卫队名义上是这个镇最高的管理者，但石铁竟然如此惧怕，这里面内情一定不少。但箭在弦上了，不能就此不管，自己得为翎儿树立一个好的榜样，只能让石铁来递台阶无效了。

    ‘‘他们既然是圣教的圣使，岂能如此行事，强迫信徒母女分离，我严重怀疑是他们打着圣教旗号欺负百姓，是异端。’’杨稷倒打一耙。

    石铁看着杨稷不听自己劝告还大有扩大影响的想法，只能一阵苦笑，心里骂着杨稷小屁孩子幼稚，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早上虽然自己不服气，杨稷很大成分是取巧赢了自己，自己不是傻子，毕竟这么大个孩子能赢自己铁定不简单，万一是高层的什么人，自己得罪不起。

    于是就一脸讨好向黑袍人说到：‘‘刘圣使，这位小兄弟是我们刚到任的副队长，不清楚缘由冲撞了圣使，请不要见怪，具体什么事还是请明讲，要是误会产生的冲突就不值当了。’’

    黑袍人也没想到这么大个屁孩子是守卫队的副队长，先是惊讶的打量杨稷，然后就将原委简单说了一下，不过将抱孩子的事说成是神的福音。

    ‘‘那我帮她们把赎罪金缴了，是不是可以让小女孩多陪自己母亲几年，等未来有机会再到圣教侍奉神呢？’’杨稷看对方态度已经变好，事情不能闹大，有了下楼的台阶，干脆就顺坡下了，这事再大对他不好，他只想翎儿有个安全的生存的地方。

    黑袍人也不好追着不放，尤其是杨稷的身份底细还不清楚，所以干脆先卖个面子，让这事过去，以后找机会再对这家下手。杨稷看着自己两个银币掏出去还是很肉疼，最后在那两母女千恩万谢后随着石铁回营房，实在没心情继续逛街了，翎儿还有几分不高兴，可当杨稷敲了一下她额头，她就吐了吐舌头扮可爱，顺着杨稷的意思回营房了。

    杨稷跟着石铁回营房的路上请石铁一队五个人喝了一顿酒，两百铜币就这样没了。

    “我说石大哥，圣教为何如此行事，而且赎罪金究竟怎么回事，能给我解惑么？”杨稷看石铁喝得有点脸红，就借着这股劲问到。

    “赎罪金是到圣教治病的花费，圣教的教义里说人从出生就带着罪孽的，只有圣教才能让人灵魂洗涤干净过往的罪孽，因此每个人都需要每天祈祷，每周到教堂缴纳供养金。而生病受伤是神对世人的惩罚，是世人违背了神的懿旨，所以去治疗需要缴纳赎罪金，不然就不会得到赦免。圣女是每当向上天重大祈福时的供礼，以献祭换取上天神对世人的赐福，主要是天灾时或五年年一次的神的诞辰，今年就是第五年，所以就有备选圣女的需要。”石铁耐心的讲解道。

    杨稷随后也各种灌酒询问，石铁和一起巡逻的队友补充讲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就变清晰了。原来刚才自己帮助的母女还是很曲折，她们家的男人叫华展，是本地一个有名的猎人，半年前城主府高价悬赏黑魔虎虎皮，华展就被圣教招进了赏金猎人队伍。一行十五人进入魔兽山脉的外围寻找黑魔虎，毕竟魔兽山脉全是炁兽，一路危险重重，找到黑魔虎之前他们就减员到只有十一人，与黑魔虎对战又折损了六人，剩下五人很艰难的带回了黑魔虎，可华展却身负重伤，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一直硬撑着，加上拖了不少时间内伤特别严重。本来是圣教招募的，这伤就该圣教负责治疗，可是圣教收到黑魔虎付的报酬只有赏金的十分之一，还得剩下的五人分，到手就少的可怜，华展治伤就花了很多钱，因此就欠下赎罪金。而且圣教并没把华展枪完全治好，因为石墨镇的教士最高也就二阶圣愈师，华展的伤至少得三阶的治愈师巅峰才有可能治好，这样原本不富裕的家就雪上加霜了，所以半个月前华展就带着伤上山了，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

    恰巧今年是天神诞辰日，圣教需要献祭的圣女，镇子其他家都给足了黑袍圣使好处，所以他们就盯上这家的女儿了，才有了今天这么直截了当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