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购物风波

    杨稷告别石牛就快速回到营房，已经明确感受到身上破坏的表皮已经跟内衬粘在一起了，再迟点估计很难脱下来了。

    “翎儿，进来帮我一下！”进入内间杨稷喊道，此刻脱下外衣杨稷，两个胳膊上内衬上几乎全部被鲜血染红，模样十分吓人。

    “哥哥，你。。。。。”杨翎声音有点哽咽。

    “没事，就是皮外伤，两天就能好。”杨稷安抚着这个小丫头，然后就示意杨翎操作，简单的脱衣服在杨翎小心翼翼的操作下，花费了一炷香的时间。

    用烈酒清洗下，伤口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全都是像擦伤一样，身上的外皮几乎全部脱落，只有少量的血珠冒出。看到这只是吓人的外伤，杨翎才没有继续幽怨，长舒一口气后小心的用干净布条包扎，手法虽然生疏，好在心灵手巧，包的还是像模像样。事后杨翎也贴心的帮杨稷穿上那刚脱下的外衣，少了内衬多少感觉有点冷，这也没办法，两兄妹都没什么多余的衣服，只能将就。

    “走，我们出去吃饭吧，然后上街买两套换洗的衣服。”杨稷看着正在收拾地上垃圾的杨翎说道，对于杨翎的贴心，内心着实觉得暖暖的。

    拉着杨翎去食堂，小丫头毕竟年龄小，生性活泼，一路上蹦蹦跳跳的，模样十分招人喜欢。杨稷心中对刚才的比试还是很庆幸的，要是自己打完后直接投入训练，估计在大幅度动作下，自己铁定露馅，那就很尴尬。

    “杨队长，您来了，请这边就餐。”一个守备队队友主动招呼杨稷，将兄妹引到餐厅的一间小屋。

    或许是刚才演武场表现惊艳，杨稷可以感受到这个守备队队友看自己的眼神没有丝毫虚伪，更多是打量完杨稷模样后的惊讶。杨稷兄妹坐下后他就端上来四个黑馒头和两碗粥，最后放下了一盘腌制的黄绿色野菜，外面的人都是没有的。

    对于这样的早餐兄妹还是很满足的，比起以前住窝棚好了不少，算是三餐有着落了。记得石牛说过，因为卫队要进行训练，才配备早饭，普通民众一日只有两餐。卫所的午餐还会有野菜和肉食，晚饭依然是馒头野菜了，这样的生活都是花费卫所大部分后勤经费，还好这里靠近大山，石牛会通过安排野外训练上山捕猎，这样才保证了卫所的肉食供应，皮毛换钱用于兵器养护。在这样艰难的经营下卫所才保持着战斗力，不然这个卫所早就名存实亡了，只是附近野物有限，最近是越来越难补杀到了，他们的实力也不敢再继续深入，遇到炁兽十分危险。

    “哥以后一定让你吃上白面馒头。”馒头中透出的苦涩让小丫头面色有点难看，杨稷揉了揉杨翎的头说道。

    “那我等着。”小丫头立马就高兴起来了。

    在杨稷心中已经在盘算了，兄妹二人都是长身体的关键时候，老是这样的伙食，铁定会营养不良，还要练武就更加艰难了。也想明白为何城主安排他来这里，那个百里夫人不再追究了，这里生活对于他们那种人来说就是地狱，与其说是奖励，还不如说是发配。不过这样也好，至少那个城主夫人不会再来为难自己，兄妹多少能够有够发育的时间。

    早饭很快结束了，或许是刚才比武消耗过大，随着饱腹感让杨稷有着几分困意，就径直带着杨翎回到了营房。

    “我休息一会儿，你自己待着，我醒了就带你上街买衣服。”杨稷打着哈欠对外间的杨翎说道。

    “好的，你安心休息。”杨翎乖巧的回答，不过手中已经拿起了杨翎刚发下来的军服和以前的破衣服放到木盆里，轻轻的关上房门去外面了。

    杨稷很快就进入梦乡，那沉睡的记忆再次袭来，蔚蓝色的星球里，一个红色国度所辖一座临海城市的酒吧里，纸醉金迷的灯光加上躁动的音乐让人不仅热血喷涌，就在这个嘈杂的环境里，一个靠近角落的卡座里却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寂静的可怕，几只流莺上前搭话都被暴躁的男人赶走了，男人颓废的表情加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酒水糊在脸上让人感受到故事的脉络。尤其凌乱的头发加上歪七扭八的领带，这个男人将落魄表演的淋漓尽致。酒或许是麻痹神经的最好的良药，男人打发完流莺又坐在那里继续自斟自饮了，嘴里不停的念叨，为什么？

    这个男人叫晁疏，是一个做贸易的小老板，这两天经历了人生最大的转折，自己信任的兄弟联合对手做局将自己拉入泥潭，多年的心血化为乌有，同时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在他破产的同时离开了他，双重打击下，他接近崩溃，今天好巧不巧看到自己的爱人同背叛自己的人在一起了，甚至准备结婚，他彻底心死了，对这个世界充满着厌倦。

    ‘‘你太高傲了，高傲到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像你的附庸，你太自私了，你心里只有你自己，我从来都没有安全感，而且我只想要简单的生活，你想要的太高，跟你生活太累了，所以我们不合适。’’女人的话依然在他耳里响起。

    ‘‘你总是看不起我，总喜欢高高在上教训我，我们是朋友，不是你的孩子，不是催吧，我受够了你，所以就想看到你倒霉的样子，我早就跟蔡骏那王八蛋合作了，就是为了搞垮你，哈哈哈哈！’’那个自己特别信任的朋友的话也在耳边响起。

    ‘‘不是的，我做这一切都是想让你拥有更好的生活，都是为了可以让你家人说你选的人没错。’‘不是的，我从来都拿你当兄弟，希望你能更好，为什么你会背叛我？为什么？’’

    ‘‘为什么？～～～’’杨稷口中嘟嘟囔囔的念叨，一瞬间杨稷就被惊醒了，睁开眼就看到翎儿关切的双眼。

    ‘‘哥！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么。’’杨翎一脸关切。

    感受到翎儿那种来自天然的亲切和信任，梦中那种让他撕裂的情绪缓解了很多，尤其是来自这个身体强制性让他在意翎儿，让他再次加深了活下去的目的。坐起来宠溺的摸着翎儿的头，‘‘没事了，就是能到一些不好的事，看到翎儿就不怕了。’’

    或许是感受到杨稷的依赖，小丫头也就不那么担心了，露出了笑脸，‘‘嘻嘻！哥哥最厉害了，什么都比翎儿强。’’

    精神一放松，手肘的疼痛袭来，杨稷不禁咧嘴一下，看着自己和翎儿身上不合身的衣服，杨稷想起了石牛说的今天是石墨镇的交易日。自己身上的钱和城主赏的钱足够兄妹两置办几身衣服了，于是就对翎儿说：‘‘走，我们现在就出去逛街，好好打扮一下你这调皮鬼。’’

    ‘‘好呀，好呀！’’一听着要出去逛街，小丫头一下就蹦起来了，可能购物是所有女性的天性，那感觉比刚吃饱东西都要开心。

    就这样兄妹两拉着手就出了营房，小丫头像只兔子一样，走一步蹭一步，不再是在梁城乞讨的模样，是符合年龄的表现。

    “兄弟集市怎么走，我们兄妹打算去逛逛，主要想去裁缝铺买身衣服。”杨稷对营门外守卫询问到。

    “集市在镇子的东边，沿着前面这条路直走就好，过了神教堂就可以看到，今天交易日，各个村子的人都会来这里买卖东西，十分热闹。以教堂为中心，镇子的北面是镇子里教士和一些有钱人住的地方，不是交易日也会有商店，裁缝铺和日常生活用品店聚集在教堂北边的街道上。镇子的南边是农人居住的地方，铁匠铺和一些粮油店都在南街上，您要是想买武器什么的，就去那里。”守卫详细的为杨稷讲解到。

    翎儿一路上像个猴子一样，东蹦蹦，西跳跳，喜悦的内心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镇子不大，没一会儿就到了圣教堂，昨天由于匆忙兄妹两都没仔细考过，不过今天与昨天截然不同，昨天教堂门口除了守卫没有其他人，今天外面排起了小长龙，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些东西，路过大门时会向旁边的箱子投入不少铜币。

    杨稷今天总算看清了圣教堂的全貌，这个小楼大致三层，最高处的悬挂着一口大钟，上面有两个黑袍人守着，而下面环绕着密集的建筑群，算面积应该跟营地大小差不多，教堂外部的墙面整洁华丽，与城主府也不遑多让，与旁边的建筑形成十分鲜明的对比。尤为奇特的现象就是那些排队的人穿着跟杨稷差不多，甚至还不如，但是他们投铜币到箱子时恨不得把兜套干净，而守在旁边的教士对这一情况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甚至杨稷能感受到他们有一些不屑的神情。小丫头几度想拉着杨稷过去，脸上也有像派对那群人一样的神情，这让杨稷很无语，不禁想起曾经某个国家，所以就制止了小丫头的冲动，赶紧奔向南街，杨稷实在不愿意接触这些东西，只想安静的猫在这个镇子里等小丫头长大。

    南街的深处靠近城墙的老谢是一个老裁缝了，刚从圣教祷告回来，今天他就祈祷神灵为他带来好生意，这个穷地方很少有人做衣服，就算有也是教士或者做低廉的麻布衣服，自己总是赚不到钱，只能简单的养家糊口。他去过梁城，他觉得自己手艺不比那边的差，就是因为他是兵户的后代，自己只能在这个破地方守着，而且一旦有危机，自己还得应召参战，所以他一直觉得很不满。就在老谢回想那些往事时两个半大的孩子走进了他的店里，看着那不合身的粗麻布衣服，老谢瞬间以为是两个乞丐进门，不过他注意到这两孩子很整洁干净，他收起了打算呵斥的话语。

    ‘‘小屁孩，回去找你爸妈玩去，别耽搁我做生意。’’虽然换了语气，但是老谢确实没心情应付孩子，今天蹦子没赚，祈祷可是用了五十枚铜子，是他家三口人一个星期的口粮，他经常跟教士打交道，太清楚这帮人了，要是一个月不去一回，下次他家有人生病就一定会很麻烦，而且还会有执法队来找他碴。

    听到裁缝铺老板的说话，杨稷很诧异，怎么说自己也是来买东西的，这老板居然不问直接赶人。

    ‘‘老板，我是来买衣服的，你不做生意了？’’虽然有些不理解，杨稷想着可能是自己小孩子模样对方误会了，所以耐着性子说。

    一听来买衣服，老谢也不好再赶人了，不过看这半大孩子，老谢很难相信：‘‘你能做主，你家大人呢？还是把大人叫来再说。’’在这个镇大部分人都穷得叮当响，那会有钱给小孩子。

    啪！杨稷把一枚银币拍到案几上，然后说到：‘‘你看这钱够不够买衣服？’’杨稷实在无奈，只能直接用钱解决问题了。

    ‘‘够～够了！’’看着钱了，老谢这才相信这两孩子是来买衣服的，瞬间觉得今天祈祷神灵显灵了，能随手拿出银币的人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而且这孩子的袋子里貌似还有不少，那么今天可以赚一笔了。‘‘不好意思，小的怠慢了，不知道少爷小姐想买点什么衣服呢？’’老谢商人嘴脸可是一览无余，马上就和颜悦色了。

    杨稷看着翎儿，对老谢讲到：‘‘先给她看，我自己的自己挑选。’’杨稷讲完就开始看墙上挂着的衣服，找寻适合自己穿的衣服。

    老谢听到这话就叫小丫头过去采集尺寸，好挑选合适的衣服，老谢毕竟干了十来年的裁缝，很快就完活儿了，然后给小丫头分别挑选了三套衣服，一套粉色的公主长裙，面料是绸布的，是老谢去梁城的时候偷学来的样式，由于试手他就照着女儿十岁模样做的，要是卖不出去，过两年就当生日礼物送给女儿穿，刚好翎儿身材合适，他就拿出来了，毕竟他们家穿不起这绸布的衣服，光成本都两百铜币。一套粗布衣服，蓝色盖住了粗布的纹路，远看会很细腻，样式剪裁也很大气，适合平时穿。最后一套是麻布衣服，短打造型，方便行动，要是人穿上很体现活力。

    翎儿一眼就相中那粉色的公主长裙，眼巴巴的看着正在四处寻觅的杨稷，她能猜到那衣服的价格一定不便宜，兄妹乞讨的时候钱的重要她也知道，但是自己又很喜欢，所以就很想哥哥拿主意。杨稷发现了翎儿的求助，不禁用手刮了刮她的鼻梁，示意老谢带着小丫头去试穿，小丫头被挂鼻梁的时候还嘟着嘴，看到这信号瞬间又蹦蹦跳跳跟着老谢去里间了。看着翎儿开心的模样，杨稷不由得觉得这一切都值得，同时心里还很幸福，目送了翎儿，自己又开始看衣服，他发现上手有一套长衫很像自己曾经喜欢的风衣，有着跟这里穿衣风格不一样的开领设计，美中不足的是型号是成人的，他就很苦恼，没办法只能量身定制了。

    “哥，好看吗？”杨翎一脸高兴的问到。

    “好看！我家翎儿穿什么都好看。”杨稷一脸高兴的回答。

    看着穿上长裙的翎儿，杨稷有点恍然，翎儿完全就像真的公主那样，童稚的脸蛋有着美丽，加上小巧的身形还有几分俏皮。老谢刚看到翎儿穿上长裙看着也惊呆了，觉得这衣服穿在翎儿身上比自己家孩子合适，所以就给翎儿简单梳理了一下，这下翎儿就更可爱了，而且他笃这丫头就是一美人坯子，以后肯定更漂亮。

    “您妹妹是真好看，这身衣服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老板也随声迎合到。

    老谢看着杨稷的表情不忘还多赞扬几句，好促成这买卖，同时也觉得这衣服适合这丫头。杨稷也很干脆让老谢把另外衣服也包上，选的三套都给翎儿了，然后自己选了一套常服。

    “你看看这个可以做么？”杨稷从怀里掏出一卷布条，然后缓缓的打开让老板看清楚。

    “可以，这模样…”老谢看着那布卷上的图画立马回答到，不过对于新奇的模样还是有些诧异。

    因为这是一套风衣和训练服设计稿，风格跟这个世界的样式差别很大，尤其是训练服短袖设计是老板没见过的。

    “一套第一种，两套第二种，然后再给我妹妹做三件贴身小衣和第二种衣服两套，做完就送到守备队，报杨稷就行，一共多少钱我现在付给你。”杨稷指着设计稿说到。

    “好嘞，预计天黑前就能做好，加上一共八百钱。”老板盘算了一下后回答道，心里在低估，卫所没有姓杨的，难道是新来的大官家的孩子。

    就这样杨稷跟翎儿穿着新衣服就准备去逛集市了，拉着可爱的翎儿，翎儿衣着华丽，样貌贵气，杨稷就像是公主的陪侍，杨稷内心不仅有点后悔给这丫头弄得太炸眼了。小丫头穿上新衣新鞋一路欢快，跟喜鹊一样，一路哼着小曲，时不时还作弄一下杨稷，杨稷一个大龄灵魂肯定不为所动，但还是被她的欢快感染了，露出了久违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