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与子
和父母简单的问了个早，李凡便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用挂着的毛巾擦了擦脸，又觉得太热，把头低到水池里，用手捧着水往脸上浇，顿时感觉畅快许多。
李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豆大的水珠顺着脸颊向下滑落，清冷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一样的渴望。
他走出来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已经开始吃早餐了。母亲开心的和父亲分享这一年来家中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而父亲则是一直都微笑着看着母亲，不时的喝两口粥，吃两口味道比较重的菜。
“我和你说哦，我前几天天买菜的时候，那个老郭……”母亲胡静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样，李一也一直微笑着听。
李凡在餐桌上随便找个位置坐下，装了一碗粥，拿个小碟子装了些小菜，不紧不慢的吃着。不大不小的餐桌，三个人就可以坐的满满当当，小小的餐客厅，一家人格外的温馨。
“最近怎样。”胡静在厨房里收拾碗筷的时候，李一看着李凡说道。
李凡喝完碗里的最后一点粥，把碗筷放好，用纸巾稍微擦了擦嘴。
“都挺好的。”李凡擦完嘴角不小心粘上的粥，纸巾并没有直接放到桌上，而是攥在手里，看向李一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拘谨。
李一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微笑，胡静当初和李一相爱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李一的笑容。从认识到现在，胡静还很爱看李一笑。李凡在父亲的微笑里，也可以感受到温暖还有一种令人十分放松的感觉。
李凡将手中的纸巾放到桌上，身子稍稍向李一的方向偏转，两手合拢，小臂随意的搭在餐桌上。
“爸。”
“嗯。”
“我想…”李凡略微有点犹豫，对于父亲过于的投入到边界竞赛当中，他还是讨厌的，再加上他和父亲的关系一直没有很好。
但是李凡心里确实又十分的想要了解更多关于边界竞赛的细节，矛盾的情绪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是不是想听听我讲讲今年的比赛。”李一背靠着椅子，很随意的说道。
李一微笑着，侃侃而谈。
从这个赛季初不那么紧张激烈的比赛开始谈起。讲到赛季中段紧张高强度的排位之争，神色略有变化，说那段时间竞赛的强度极其之大，比赛多的的同时，强度也极高，感叹了那些高排位候选人真的都如同铁人一样不知疲倦。
之后便讲了一下这个赛季末新出现的一些传奇级人物，多是近两年才成为候选人的超级天才，不说最后是否可以成为袭击前往深空作战，想要在本土的部队里发光发热那不都是手到擒来。
在讲的过程中，李凡才知道原来候选人的正式名称则是预警者。这个时候李凡也不禁打断李一，问：“为什么袭击的候选人要叫作预警者呢？”
李一好像知道李凡会这样问一样，不紧不慢的说道：“因为我们所有人都可以立刻投入到任何一场战争当中，我们的存在也是一种对紧急情况的预警。”
李一之后接着说，预警者有很多发展方向，第一便是成为袭击进入深空作战，不过袭击在万中挑一的预警者中也是万里无一的存在。
第二便是成为控制部队中的一员，在近空防备可能随时会来自深空中的袭击，在地球上维持治安与秩序。
最后便是和李一一样，长时间的留在边界竞赛中，保证边界系统的正常运行，同时寻求可以前往控制部队获得好职位的机会。在边界竞赛里，这些经历过十多个赛季“老人”会被称为边界人。
在李一和李凡像小时候一样聊天时，胡静就坐在边上，不时看一会视频，不时看一会这对父子。
每年的这一小段团圆的时光是胡静最快乐的时光，和李一，李凡一同准备新一年的衣服，家中布置，和李一倾诉一年来零零散散发生的小事。
李一讲了很久，才差不多讲完这一年的经历，李一讲的很投入，李凡听的也十分认真，李凡心里也默默有了一些决定。
虽然暂时不知道要往什么方向努力，但是成为一名预警者是他目前的目标。
“叮咚，叮咚，你的蛋糕到了。”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父子俩的交流，胡静一拍脑袋，穿上拖鞋跑到门口开门把蛋糕拿了进来。
“本来想要偷偷买的，给我的宝贝一个惊喜，结果忘记备注送达时不要喊的太大声了。”
“没事的妈妈，我特别开心。”李凡微微笑道，就和他的父亲一样。
胡静开心的点了点头，看着爷俩说：“你们两个真像。”
李一和李凡对视一眼，李凡心中情感有些许的复杂。或许他真的应该好好的和父亲和解了吧，他看了看父亲，脸上有了很多皱纹，也有些许看不出李凡小时候他脸上的意气风发了。
李一和胡静在客厅中有说有笑，李凡则是坐在一边思考着，然后不时的看向正在谈天说地的父母。一直到太阳落下，阳台外迷离梦幻的光芒把整个城市点亮。
“来来来，我们来吃蛋糕咯。”胡静从冰箱把下午到的蛋糕拿了出来，三人围着蛋糕给李凡过了一个简单生日。
简单的过完生日后，李一让胡静先回房里休息，然后把有些心不在焉的李凡喊到阳台。
“李凡，过来一下，我们爷俩再聊聊。”
“嗯，爸。”李凡道。
“你想成为一名预警者的话，未来会很累的哦。”李一看向李凡。
“我知道，但我，很想试试。”李凡说道。
李凡走过来时，李一把拿在手中的一小盘蛋糕递给李凡。李一没有笑了，神态自若，看着窗外仍如白昼城市，长叹了一口气。
“这座城市，真的很美啊。”李一没来由的突然说道。
李凡不解，看着窗外已经看了无数个日夜的城市夜景，不觉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知道你不止想要成为和我一样的预警者。”李一顿了顿，又笑道：“是比我更好的一名预警者。
“当你真的走上了这条路，真的在边界竞赛当中待了一个赛季，你会知道眼前的这寻常夜景有多么迷人了。”
“我愿意。”李凡其实已经决定了，也许是昨晚的梦里，也许见到父亲那一刻，也许是刚刚，也许是第一次被其他孩子羡慕自己有个预警者父亲时。他不清楚。
不过，李凡知道他的心声不会骗他，他的心跳会因梦想着踏上这条路而变得震耳欲聋。
“呵呵。”李一笑了，不只是微笑而已，真的笑出了声来，他看着李凡。两只手指指了指李凡，又指了指自己，“你和我真的太像了。”说罢，转身走向房间。
“我已经不再是一名边界人了，接下来的日子里，就让你爸我这个不那么合格的预警者来指导你吧。”
李凡看着李一的背影，他身后的窗帘正慢慢合拢，最后一道光照在李一的背上，格外的闪亮。他深吸一口气，就要迈步回房，此时窗帘也完全合拢，整个房间暗了下来，只剩他房间里透出来丝丝微光，这才让他看的清楚回去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