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亲

    走过干净整洁，但是却十分偏僻狭窄的小道，李凡和母亲胡静回到家中。

    一到家，胡静就走进厨房，把已经准备好了的饭菜端出来。科技高度发达的情况下，已经完全可以做到由世界政府赡养人类。但是历史上爆发的无数场反ai，反赡养计划的战争证明，人类不需要赡养。人类的复杂性，让人类有了自我实现的需求。

    所以在世界政府和早期的ai系统研究所共同决定下，除了保障基础福利，基础建设外，政府与ai不过多干涉社会的正常运行。

    所以在超高科技的社会背景下，人类社会运行的基本原理和逻辑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或者说经过了巨大的变化后，又回到了过去最适合人类的状态。

    李凡和母亲胡静在餐桌上对坐着吃饭。

    李凡吃的很专心，胡静则是一边看着屏幕里面的各种视频，一边慢慢的吃盘里的饭菜。

    “这两天你爸爸就要回来了。”胡静吃完，拿起碗筷走进厨房。

    “今年这么早嘛。”李凡也把碗筷收拾好，拿进厨房，放入水池里，还顺带的给碗筷稍微洗了一下，整理了一下厨具。

    “对呀，听你爸爸说，今年的赛程没有那么紧张，前几天的时候就已经完成所有的比赛任务了。”

    “哦，那还挺好的。”李凡没有再多说什么，洗了个手，走出厨房，回过头来对对还在收拾碗筷和厨房的胡静说：“妈，我回房间了啊。”

    “好哦，放假了要好好休息会。”

    “我知道了。”

    李凡的房间不大，将将可以摆下一张小桌子，一张小床，简单但让人感觉舒适。

    李凡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的父亲叫做李一，一个和他一样容易被人记住的名字。他和母亲不一样，完全可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母亲是一名社会成员，但是他的父亲李一却是边界系统挑选中的候选人，参与边界竞赛，争夺成为袭击的机会。

    自打有记忆开始，就只有每年的年末才能见到父亲。一般，他会在家里一直待到新年的一月中旬才会离开。

    他是一个十分受周围邻居尊重的人。因为成为候选人的难度是可以说万里挑一，从各方面来说，想要在边界竞赛里坚持这么多年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凡翻了个身，按住床头的屏幕，让窗台的窗帘稍微拉开了一点，可以看到外面不断穿梭的飞船和光怪陆离的景色，但照进来的光又不至于让房里太过于亮堂。

    小时候一直都很崇拜父亲，因为每次他回来都可以和他讲很多惊险刺激的故事，各种险象环生的经历。因为周围小孩子的羡慕，他曾经也一直以有个这样的父亲为荣。

    但随着李凡逐渐长大，他知道参边界竞赛不会给家里带来多少直接的好处，也知道了母亲一直过的不算轻松，所以渐渐的和父亲关系也没那么好了。父爱的缺失也让他变得有些不善于和人交际。

    不仅如此，父亲的形象在他的心里也没有那么高大了。

    在边界系统中进行模拟作战，表现极为优秀的候选人会被选为袭击前往深空作战，而其中表现不优的候选人则是会被直接淘汰。

    为保证边界模拟战的高质量，会留下其中表现尚可但并不是特别好的候选人一直进行模拟战，直到身体机能下降被淘汰或是成为袭击进入深空作战。

    而他的父亲，一直以来都在淘汰的边缘徘徊，这种情况下，想要通过候选人身份在社会上获得一个好的身份都难，只能获得相对一般的福利保障。

    李凡没有因此而看不起他的父亲，他和父亲关系疏远在于父亲李一在他的童年里的缺失，还有父亲看不清现实，不早点选择退出，而是一直在模拟战中幻想着获得更大的成就，导致母亲胡静一直以来过着不轻松的生活。当然，这一切都是李凡心里所想，事实的具体情况他也不得而知。

    照在李凡脸上的光忽闪忽闪，红紫色的光不停流动变换，整个房间被红紫色的光一分为二。李凡翻了个身，投到眼前白墙上甚至都有点光污染的光不停流动着，李凡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好像和父亲一样成为了候选人，走进了那个他从来没见过，在心里有些许向往的世界。

    形状奇怪的飞行器在天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投下五颜六色的胶囊状物体，再然后就是眼前不远处的建筑群被大火和奇异光芒完全吞噬。

    “砰！”

    一声巨响，一颗子弹从他眼前飞过，他的不远处一个具有人形但与人类差距颇大的生物被打爆了脑袋。子弹射来的方向，一个凹凸有致身影逐渐显现，手中正端着一把与她体型相差巨大的狙击枪。她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但是李凡不敢确定她是不是在看他。下一秒，那个女人把枪指向他，李凡感到极度的恐惧，下意识的蹲下想向土坡下滚去，但是为时已晚。

    “砰！”

    眼前光影疯狂闪动，下一秒，他正抱着一把科技感满满冲锋枪，李凡好奇的不停打量这把武器，过于真实的触感让他颇为激动，想要立马试试这把枪的威力。在他的身边还坐着另外几个人，手上也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突然，一个奇怪的东西被丢到他们身前。类似于扫描一样的红光快速的向他们笼罩过来。身边其他人中的一个瘦子快步向前，拿出一些黑色物质，快速的变形成方形的障碍挡在众人身前。就在刚准备好的那一刻，数个奇怪物体被扔了过来。

    瘦子的掩体被瞬间烧毁，瘦子身上白光闪烁，但没有受到真正的伤害，刚想再制作掩体的刹那，几个身手矫健的人冲到众人眼前。李凡这边虽有所反应，但是已经完全来不及了，在开了几枪后被瞬间击杀。

    李凡猛然坐起，身后满是冷汗，舒服的太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也把整个房间都给照亮了。

    “这个梦，是怎么回事。”李凡双手放在被子上，双眼无神，他还以为他真的要被杀死了。那个女人，还有那些奇怪的人，他们都是什么人。还有我为什么会做这个梦，我梦到的是边界竞赛吗？无数个问题在李凡脑海中闪过。

    李凡虽颇为后怕，甚至双手还在不停的颤抖，但是他却能感到无与伦比的兴奋。他知道让他心跳加速的原因不是出乎意料的直面死亡的感觉，而是握着枪的那个感觉。

    他把手抬了起来，做了做扣动扳机的动作。此时阳光也正好打在他的手上。李凡眯了眯眼，便起床了。

    走出房门，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坐在沙发上，李凡的长相与他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那个男人正和他的母亲胡静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胡静看到李凡走出房门，向李凡招了招手，示意过来坐下。那个男人回过头来，看着李凡，微笑着看着他。

    “爸爸。”李凡道。

    “嗯。”李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