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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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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浅云的时候,陆理执脸都是红的,呆呆傻傻的就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看着,直到被同行的公子哥们的一阵哄笑闹着,才知道要去接嬷嬷牵引过来的红缎带。

    直到新娘上了花轿,陆理执都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一旁的人纷纷取笑:“这新娘子都还没娶回家呢,怎么成了呆头鹅。”

    后来的事情陆宁直到现在还记得清楚,当陆理执轻轻掀起张浅云的盖头的时候,在火红的烛光的映衬下,两人的脸也都变得如天边红霞一般,张浅云含羞带怯的抬眸扫了陆理执一眼,就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垂着耳朵低下头去。

    门外的公子哥们扒着窗台堵在门口起哄,让陆理执快些喝交杯酒,等两人都羞涩的喝了一杯交杯酒之后,陆理执低头还想说些什么,就被身后一群人起哄要出去敬酒。

    闹不过那群人,陆理执只能无奈的对张浅云笑着安抚一下,然后叮嘱一旁的嬷嬷好好照顾张浅云,就被那群人给推搡出去了。

    再后来,陆理执的婚事热热闹闹的过了之后,事情仿佛迈上了正轨,陆理执参加了后来的科考,在一众学子里获得了一个不错的名次,被安排在礼部做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陆寄还是每天苦兮兮的在太学继续完成着课业,他好像天生跟学习是死对头,不管怎么着,三番五次的总会被先生告到陆大人那去。

    但是他也不在乎,仿佛是迎来了青春叛逆期,隔三岔五的都要被陆大人揪着训一顿。

    让人没想到的是陆寄居然和张煜泽关系不错,一般两人一起闯出了什么祸事,几乎都是张煜泽在他背后暗戳戳的出主意,虽然背锅的总是陆寄,但是这一点也没有妨碍他俩的感情。

    好几次陆寄带着陆宁出门一起去闲逛,身边都是张煜泽,久而久之陆宁对张煜泽也熟悉起来,并且她发现张煜泽真的是在一本正经的外表下怀着一肚子的坏水,有时候她都觉得所有人都错怪陆寄了,真正的青春叛逆少年其实是张煜泽,而陆寄,顶多就是脑子有点黑洞,不是一个容易理解的人。

    而另一个让所有人都感觉意外的事情便是楚季,同陆理执一同参加了科举,而且还取得了探花,在这场科举中,可以算得上是楚季一枝独秀,因为头两名一人已年过半百,一人虽正值壮年,不过长得实在是抱歉,同这二人对比起来,楚季简直就是年少且姿容卓绝的代表,实在是不得不让人侧目,连当时殿试时,圣上见了也连连赞赏,为此陆宁深刻怀疑要不是楚季实在年轻,否则按圣上对他的喜爱程度,估计能给他状元当当,当然,这都是猜测罢了。

    而关于这一年的楚季,这在所有人看来,他自身的家世加上本身的能力,日后在朝中必定大放异彩,谁知道委任职位那日,他居然自请去了边塞做一个小官,安党一听,当堂就跟着帮请,圣上当时一阵犹豫便没有答应,但是下朝之后将楚季召到了上书房,谈论许久,等楚季再出来的时候就手持圣上亲自书写的任命文书在安南下面的蒙池县做了县令,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而且还是即刻委任,要求他速速赴任。

    据称楚大人从在朝堂开始就满脸黑云,平时最注重同僚关系和睦的人,在连散朝后都黑着一张脸,对于往日里还会寒暄几句的同僚上来闲聊时都没有心思搭理,而这黑脸一直持续到楚季离开洛都以后,才逐渐好转。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去到边塞担任县令的两年时间里,几乎是音讯全无。

    随着时间的推移,洛都总有无数的新鲜事和风流才俊,曾经名动京城的探花郎也被后浪们逐渐拍在了沙滩上,但是,当所有人都快遗忘了这个探花郎时,突然又传出楚季带兵大败疏延,将疏延一下赶至百里之外,并逼迫首领签下百年内不得再踏进大齐半步的消息。

    这下让所有人都震惊了,大家都想,这楚季不是个小小县令,一介文臣吗?怎么在边塞变成带兵大败疏延了?

    疏延一直是朝廷的头疼所在,这个游民部落的族民都是汉人和胡族的混血,曾经被送了出去,不过几十年就依靠自己在周围的众多部落中发展壮大,慢慢的吞并了周围的部落之后,成为与大月、乌恒相匹敌的大部落,而且可能是由于曾经与大齐的渊源,因此时不时的会传来带兵进犯边境的消息,虽然规模不大,但是频率很高。

    而且每次虽不至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更像是来恶心人的,因此若出重兵镇压又得不偿失,可是放任不管又觉头疼,因此对于疏延圣上一直采取放任不管的态度,任其闹腾。

    上有所意,下必行之,因此疏延历任对于疏延也是半眼瞎的态度,只要不是发生无可挽回的事情,就给遮掩了过去,在这种情况之下,疏延却不退反进,更加猖獗,一度屠了整个镇,但是由于圣上缠绵病榻,下面递上去的折子都被安杰瑞给拦了下来,下面的人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圣旨,而驻守安南的大都督又是安杰瑞心腹,没有安杰瑞或是圣上的意思就当作看不见,毕竟一个小镇人口不过几千,没了就没了。

    但是作为蒙池县令的楚季却无法对此视而不见,直接杀入都督府,将剑架在了大都督的脖子上,让其出兵。

    后来便是一战成名,楚季的名字自此在安南定了下来。

    最终这个喜讯传到了宫里,对于缠绵病榻多日,一脸蜡黄的圣上听后脸色也红润了几分,他连说了三个好,让身边内侍去传传令官,想要大赏楚季,虽然随后传来的还有安党一派的弹劾,得知事情原委之后圣上为安抚安党,便对其功过相抵,无功也无罪。

    但是这一决定也还是让不少人为其鸣不平,只是在这一群人中却没有楚大人,不禁让人疑惑。

    与此同时,还有一件让人琢磨不透的便是,在此后的两年中圣上寻着机会一路将楚季提拔到了副大都督,着不过短短几年,楚季却已经成为了四品官员,是多少人一生都难以达到的高度,这个提拔速度堪称大齐第一人,可是在重用楚季的同时又在一边在大力打压着在洛都的楚家。

    而与此同时爆发了震惊天下的世家子舞弊案,这个案件仿佛是一个导火索,将圣上对洛都世家的打压一度提到顶峰。

    受此影响,当年的科举三元全是普通人家出生,后面上榜的世家子寥寥无几,且个个排名不佳。

    在朝中为官的世家出身的人也同样经历着打压,一时无法对几个根深蒂固的家族下手,那么就将刀伸向了那些在朝依附于几个大的家族生存的小家族,所谓修剪枝丫。

    一时之间,洛都士族人人自危。

    再后来,待陆宁十四岁的时候,陆老太太在一个冬天最终是没有熬过,由于陆家在朝中也受到影响,陆老大人身体不适,因此陆府一片愁云。

    那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对于陆府而言除了陆老太太的驾鹤西游就是陆理执的第二个孩子的出生,那个孩子与陆老太太出生的时间相差不过一个月,因此也给了所有人一个慰藉。

    另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便是圣上突如其来的驾崩,,虽然这几年圣上时常缠绵病榻,大有时刻都能驾崩之象,不过最后也都好转了,如今也很久不曾听闻圣上圣体违和,现在却突然暴毙,令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圣上驾崩了,在驾崩前也不曾立太子,当时朝中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便是贵妃所生的二皇子齐启,所有人都以为会是二皇子登上皇位的时候,安杰瑞拿出一道圣旨,上面写着“传位于皇六子项”。

    这下,不过十五六岁的六皇子被安杰瑞扶上了皇位,这个六皇子之前在众多皇子里面一直寂寂无名,这下一下登上皇位,令所有人心思各异。

    而皇二子此种态势之下只能前往封地,永世无召不得入洛都。

    皇二子的离开让世家一族失去了依仗,皇贵妃出身士族,而皇二子便是世家支持的继承人,如今皇二子远走封地,让许多人一下失去了依仗。

    洛都不用想便是那安杰瑞的天下,世家的日子在未来的时间只会更加难过,为此有一个宋家也曾在安杰瑞拿出圣旨宣布皇六子能是未来圣上时质疑安杰瑞操纵皇权。

    当场便被安杰瑞手下爪牙打死,一时之间朝堂之中噤若寒蝉,无人再敢出声。

    那宋家此后也被安杰瑞派人以造反之名全族斩杀。

    当陆宁陆敏几人在房里见面时,陆敏陆芝眼睛红肿,仿佛从未停止过哭泣,不过说了几句,眼中泪水就止不住的流。

    那宋家有几个年纪同她们相仿的小姐,平时也曾一起出门逛脂粉店,去年也曾一起去过乞巧节。

    甚至在不久前几人相约在八食斋的时候,那高挑温柔的宋家三小姐抿着嘴笑陆敏受那街上乞儿的骗,陆敏气得将茶盏在桌上重重一摔,宋家六小姐,那个年纪同陆宁一般,小鹿眼睛娇俏无比的女孩,眯着眼睛在一旁煽风点火,陆芝这边劝着陆敏,那边说着宋六小姐,陆宁就默默在一边吃得开心。

    不曾想不过短短一瞬间,竟然全族皆灭,那安杰瑞忍不到将宋家族人收监之后再问斩,也没有陆宁熟知的秋后问斩。

    陆宁算是府中最接近出事那日宋家的人,那日她打算出门去街上买些东西,就见一排排士兵举着□□由几人纵马领着从门跑过。

    为首那个身材威武大汉手里举着一卷黄绢,边走边高呼:“宋氏一族,谋逆造反,诛全族,无关人等速速退避!”

    那一声携带着的肃杀之气让周围大宅家家门户紧闭,陆宁愣在那,浑身像隆冬腊月浸入冰湖一般,浑身冰凉,她呆立在那,眼神木然的随着那些人一路看向宋家老宅方向,陶清见陆宁还呆在那,于是一把将陆宁拉回来,让一旁的小厮将门关上。

    后来就是响彻云霄的呼救哀嚎声,声声泣血,陆宁没有走远,她就现在门口,宋家大宅离陆府并不远,不过一炷香的距离,因此她听得格外清晰。

    宋家被清洗得很快,也很彻底,不过两个时辰那边又变成了一片寂静,只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过去熟悉的那种幽静,而是一片死寂的寂静。

    陶清从一看见门口有士兵过的时候就想拉着陆宁回房,但是陆宁就像脚下生根一般,站在在原地一动不动。

    陶清在一旁小声的劝着陆宁,可以陆宁就那么呆呆的站着,静静地听着旁边传来的动静然后不直觉间泪流满面。

    “小姐,我们回去吧。”陶清还在旁边低声的说着,她此刻也同样受到旁边宋家的影响,声音颤抖着。

    “陶清。”陆宁气若游丝的吐出陶清的名字,身上控制不住的颤抖。

    陶清连忙扶着陆宁到一旁的花坛坐下,陆宁几乎坐不住,她从花坛上滑下来,靠着花坛蹲在了地上,然后抱着腿缩成一团。

    就那么蹲着,听着宋府那边不断传来的惨叫声,她和陆夫人一起去过宋府好几次,也和陆敏陆芝一起去过宋府好几次。

    每一次去都能看见那个笑得无比和善的宋老太太穿着粗布麻衣,不像一般的官家享福的太太一般由人服侍,而是精神矍铄的在那侍弄花草,一见她们几人都是笑着打招呼:“来寻那几个丫头啦,快过来,快过来,宋奶奶刚刚做了一碟红豆酥,快来尝尝好不好吃。”

    就这么蹲着,陆宁不知道该怎么去想现在发生的事情,她过去的十几年过得无比的轻松自在,平时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周围人都和善温柔,最让她为难的除了嬷嬷的教考就是各种同人的接触相处,不过后者习惯也就好了,也不会对她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她一直以为自己穿越在了盛世,虽然偶尔听父兄说外面有动荡,就算陆敏陆芝的八卦里也有几句对安瑞杰的批判,但是也仅仅是听说罢了。

    语言在现实面前显得苍白无力,当她以为这些都不过是一些每个朝代都会有的小问题的时候,它却真实的在这一瞬间发生了,甚至是让人措手不及,没有任何一丝预兆。

    这不是纸片人,也不是电视剧,这是真的活生生的人,甚至是她认识的还有感情的人。

    那持续了两个时辰的屠杀,陆宁就蹲在那听了两个时辰,甚至是更久,她耳里一片轰鸣,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那些声音什么都听不到。

    “小姐。”陶清平日里比陆宁年纪大几岁,虽老成也不过是一个丫头,碰上这种事也慌了神,她跟着陆宁蹲在那,不知所措。

    突然有人推门产生的“吱”的一声,陶清如惊弓之鸟一般看向门口,见是一脸疲惫的陆理执。

    陆理执进门之后也看见了陶清,揉了揉额头:“你怎么在这,小姐呢?”

    陆宁听到陆理执的声音,慢慢的抬头看向他的方向:“长兄。”

    几步跨过来,陆理执看着蹲在花坛面前脸色苍白,满眼惊恐的陆宁,连忙蹲下来:“姣姣是不是哪不舒服?”

    “长兄!”陆宁呜咽着,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一般抱住陆理执。

    陆理执愣了一下,犹豫了半天才用手轻轻的拍着陆宁的后背,低声温柔问:“怎么了?姣姣告诉长兄啊,长兄在呢。”

    陆宁这一刻就像找到了避风港一般,趴在陆理执的肩上痛哭出声。

    陶清在一旁也是眼圈泛红:“小姐撞见了去宋家的人。。。”

    这下不用陶清再解释,陆理执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如今不过是朝堂之中一介小官,站在最后面,可是对于前面的事他也知晓一二。

    就这么安抚了陆宁片刻,等陆宁呜咽渐小,陆理执低声说:“姣姣我送你回房可好?我们先回去。”

    陆宁在陆理执肩上微不可察的点点头,陆理执半抱着陆宁站起来,陆宁由于蹲了太久,站起来的瞬间感到腿上刺骨的疼痛,让她一下蹲了下去。

    “可是蹲太久了?”陆理执扶着陆宁坐在花坛上,陶清连忙来给陆宁按摩腿,等陆宁觉得那股刺痛消下去之后,才勉强站起来。

    陆理执却突然蹲在陆宁面前:“姣姣趴上来吧,长兄背你回去。”

    陆宁听陆理执这么说,就乖巧的趴在了陆理执的背上,陆理执如今已是成年男人的模样,虽然身材瘦削,可是肩膀却宽阔有力。

    “长兄。”陆宁趴在陆理执背上小声的说:“我们家也会和宋家一样吗?”

    听到陆宁的语气里是遮掩不住的惶恐不安,陆理执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回道:“不会的,姣姣放心吧,还有爹、爷爷和兄长们在你们面前保护你们的,不用担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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