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莽，继续莽
略有回响的脚步声，让整个空间听起来更加安静。
珠珠这几天听到了很多她不理解的词语，好奇询问走在自己身前的蓝馨雪。
“反社会人格是什么？”
蓝馨雪回答：“就是很坏很坏的人。”
听到这样的回答，珠珠快速瞅了萧嘉一眼。
萧嘉：……
勿cue。
珠珠还是个对什么都很好奇的年纪，继续询问道：“为什么反社会的人格的人，不能理解普通观念上的亲密关系？”
这一次，蓝馨雪的沉默时间，更长一点。
因为本身的工作性质，蓝馨雪拿到日记之后，脑袋就在分析案件，接着珠珠的询问，都说了出来。
“我之前说的话，可能有些绝对。并不是所有的反社会人格，都没有情感回馈。一些比较特别的反社会人格，会格外注重传承，对自己的后代表现出责任感、关爱以及愧疚。就像有些反社会人格在伤害了别人之后，会给自己的孩子买一些小礼物，哄对方开心。这种行为，大概出于某种代偿心理。”
她这并不算解释，反而引出了更多的问题。
珠珠听不明白。
“对这类人的研究，基于大量的案件。”
人的思想行为，是很难用数据来表示的，比起科学严谨的研究，对这类人的分析理解，多少都带有主观性。
“反社会人格，不一定会成为杀人犯。因为其性格、社会因素等等方面的影响，一般会在巨大的刺激或他人的怂恿之下，才会做出比较极端的事情。他们的心理异于常人，却也有不少被认为有非凡的魅力，成为某个领域的领袖人物。”
这些人大多善于诡辩。
“在专业人士对他们进行研究的时候，他们的言辞会前后矛盾，因为他们经历太多的心理咨询，对这类事情有了心理抗性，会运用心理师的问题进行反击，使得研究举步维艰。”
珠珠感觉自己越听越迷糊。
夏慈宜碇偏头去看她，只见小姑娘的双眼已经发直。
木愣愣的。
他接话道：“你的意思是，因为对这类人的研究大多依赖谈话和心理评估，所以科学性有待考证？”
蓝馨雪点头。
佟柏欣道：“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认为这些人是没有感情回馈的，而他们之所以表现出对亲属的关怀、责任感以及其他感情，要么是装的，要么是出于一些功利性的目的。”
蓝馨雪没说话。
萧嘉也点头道：“我赞同这一点。”
卢俊持反对意见：“还是分人的。就像监狱里的罪犯，大多数也算是反社会。他们有等级划分，最低等的罪犯是恋童癖强奸犯，高级一点的，像是经济犯政治犯，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则是跟警方枪战过的黑帮大佬。”
“那些因为猥亵儿童和妇女而进监狱的人，总是过得最惨。”
萧嘉反驳道：“可这条鄙视链的核心点，并不是其他反社会对孩童妇女有同情心，而是他们认为，因为欺负弱者而进监狱的人，是实力最弱的人。这也是为什么那些跟官方对峙过的人会被其他罪犯推崇一样，因为官方是权利威望的象征，他们挑战了权威，就是最厉害的罪犯。”
众人沉默。
因为萧嘉说得挺有道理。
蓝馨雪将话题拐了回来：“不过，这种不带感情的、极端的、以杀人为乐的人，在现实生活中还是比较少的。我们日常处理的大部分案件，还是普通人的案件。”
而普通人，有人际关系，有工作，有生活，作案动机有迹可循，以现在的科学侦查手段，很快就能抓住对方。
卢俊嗤笑一声。
“所以说，研究那种变态的心理，纯属是浪费钱。”
没人应声。
李朝喜的声音，突然从耳机里传来。
“前方操作间，有诡异力量的波动。”
“从波形来看，是个d级。”
“收到。”
众人回答。
到了操作间的门口，队形再次改变。
夏慈宜碇和萧嘉，站在蓝馨雪的身后。夏慈宜碇不知道萧嘉现在用的是什么能力，就回头瞅了对方一眼，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
萧嘉秒懂。
没过一会儿，夏慈宜碇便听见：
｛说吧儿子，你有什么坏水要吐？｝
夏慈宜碇：……
如果不是害怕珠珠劳累过度，真是不想跟你搭话。
他问：｛你五号车厢的能力，能用多少次？｝
｛你问这个干嘛？｝
｛你先回答我｝
萧嘉摸了摸下巴，估算了一下。
｛五六次吧｝
｛一次能装一只诡异？｝
萧嘉嗤笑：｛如果你能同时对付两只，我也可以收起来两只｝
按照前几天李朝喜报备的数据来看，这个废旧工厂里的诡异，应该不超过十只。
那么……
｛从这只诡异开始，咱们尽量往里面装｝
｛装诡异干什么？｝
｛我记得五号车厢能够吸收对方的能量吧？你把对方吸进去榨汁儿，本身的实力应该会增长迅速｝
萧嘉挑眉：｛你反悔了，要按照李朝喜的计划，先喂饱我这个bug？｝
夏慈宜碇摇头：｛是我心里有点想法，你先装就是了｝
萧嘉感觉他神神叨叨的。
但他依旧相信对方。
｛好｝
两人在心里聊了个来回。
夏慈宜碇回神之后，发现大家都没说话。
手电筒若有若无地，往他身上照他。
他抬头一看，只见大家都看着他。
卢俊眉间耸起了一座高山，很不满地说：“叫你好几声了，都没听见，在想什么？”
夏慈宜碇：……
不等他回答，卢俊帮他找好了答案：“难道是透过这些铁墙，看见里面的诡异了？”
蓝馨雪也在旁边说：“执行任务期间，要全神贯注，不然受伤的可能不止你自己。”
夏慈宜碇点头认错。
卢俊开门，蓝馨雪首先进去。
夏慈宜碇和萧嘉紧跟其后。
卢俊断后。
几人进去之后，飞快分散，以最大的限度将房间内的情况尽入眼里。
而在他们进门的同时，原先站在巨大的操作台前，用一把血腥菜刀不断劈砍着什么的高大诡异，陡然转过头来。
它凶狠嗜血的眸子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落在珠珠的身上。
蓝馨雪握紧了刀，佟柏欣的手枪具现，卢俊也交叠双臂，准备战斗。
可是不等它行动。
闪烁的五号车厢出现，将它整个吃了进去。
众人：……
卢俊的视线，首先放在了珠珠的身上。
珠珠有些懵逼。
她下意识地想要看萧嘉。
夏慈宜碇却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珠珠干得好。”
珠珠：o。o？？？
蓝馨雪和卢俊看过相关资料，知道珠珠能力特殊。
联系夏慈宜碇此时的一番话，他们以为，是夏慈宜碇让珠珠发动了能力，将诡异装进了五号车厢。
卢俊觉得这能力强得离谱，视线担忧地扫向夏慈宜碇。
使用诡异的力量，真的没有副作用么？
这小子，不会有什么负担吧？
蓝馨雪更是直接问了出来。
“没什么。”夏慈宜碇淡定地挥了挥手，为了增加可信度，还道，“为了防止珠珠负担过重，我们尽快把其他几只诡异也抓起来吧。”
众人满头问号。
最开始的行动计划，不是说要尽力避开那些诡异，直捣黄龙吗？
怎么又改变计划了？
夏慈宜碇笑着按了按微型耳机，问李朝喜：“临时改变计划，应该也没什么吧？”
李朝喜：？？？
李朝喜大声反对，并警告夏慈宜碇。
“如果你不听指挥的话，下次就不给你们设备以及资金的资源了……”
夏慈宜碇觉得他很吵，快速按了微型耳机两下，将信号屏蔽。
众人：……
走在他旁边的佟柏欣，看着夏慈宜碇的动作，无奈地按着耳机，对李朝喜说：“你别喊了，他已经把你屏蔽了。”
满嘴脏话的李朝喜：￥&……
装甲车里的李朝喜将耳机取下。
他对着一脸淡定的搭档，不断抱怨。
“我们为什么非要跟这个任性鬼合作！莽撞自大，比那些新兵还要难训。”
搭档淡淡地说：“因为除了他们之外，再找不出其他强力觉醒者了。”
就算找到了，也没有夏慈宜碇他们这么有担当。
搭档安慰似的拍了拍李朝喜的肩膀，说道：“由着他们去吧，反正你也阻止不了。”
而且，他对这几个家伙，很有信心。
李朝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任劳任怨地将耳机带起，看着那群人直奔下一个藏有诡异的房间，心里说着不管这些人了，但嘴巴却不受控制地不断警告，将机器里能探测到的信息，都告诉夏慈宜碇六人。
搭档：哎，我的搭档为什么是个老妈子性格？
得知李朝喜没有继续骂他了，夏慈宜碇又将微型耳机打开。
之后的一段路，非常顺利。
他们一边走，一边收割诡异。
但比较奇怪的是，几天之前，李朝喜曾派人来探查过当时的诡异数量，并没有现在这么多。
萧嘉也跟夏慈宜碇偷偷表示，他的车厢，已经放了六七只诡异了，就要放不下了。
夏慈宜碇在心里问他，能不能把一些低级的诡异消化掉，放高级的诡异进去？
萧嘉皱眉：｛你以为我是垃圾处理厂啊｝
夏慈宜碇：｛别废话，说能不能搞｝
萧嘉啧了一声：｛装不下了，我再跟你说｝
连他自己都不确定，如果自己真的进一步。变强的话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夏慈宜碇却很放心大胆。
时间临近中午。
他们将厂房大半路线走完。
在即将进入一个看起来是大型实验室的房间时，李朝喜发出警告。
“前方藏着一只预估能力在b级以上的诡异，建议绕路。”
蓝馨雪拿出地图，众人围在一圈。
珠珠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来时的路了。
萧嘉和卢俊也记不太清楚。
只有蓝馨雪一直在注意周围，在展开地图的时候就用手指一指他们所在的位置。
此刻，他们在厂房中间靠后的位置。
“如果要避开前方的大型房间，需要往回走很远。”
众人看着她的手指在地图上画来画去，感觉就好像在玩一个复杂的迷宫游戏。
夏慈宜碇皱眉说道：“太麻烦了，我们直接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