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燕春归，巢于林木
珠珠瞅他一眼，怕生似的往夏慈宜碇怀里缩，一边思考：“可能因为……我是觉醒者吧？”
夏慈宜碇双眼一亮，问：“你有什么能力？”
珠珠巴巴看着他。
“哥哥之前应该感觉到了。”
夏慈宜碇：？
“感觉到什么？”
“我的能力是‘通感附身’，能将一个人的能力，临时赋予另一个人。”珠珠说着，小心看了萧嘉一眼，“刚才夏慈哥哥被诡异包围，我就把这个哥哥的能力，临时赋予了夏慈哥哥。”
夏慈宜碇：我怎么说之前自己跟超人似的。
呸。
这说法，像是在赞美萧嘉那孙子像超人一样，呕！！！
不过，这小丫头的能力，真的赞啊。
咋感觉别人的能力都很赞。
就自己很垃圾？
又一次。
夏慈宜碇感觉到了，来自世界对他的，森森恶意。
萧嘉的目光依旧不善，追问道：“没有限制么？谁的能力都行，谁都能被你赋予？”
小丫头摇头。
“是我认识、知道，或者至少见过的觉醒者，才有效。”
萧嘉：“哦，限制还挺大。”
夏慈宜碇瞅着两人，空气中，似乎燃起了点火药味？
珠珠贴得更近了。
她满带祈求的大眼睛瞅着夏慈宜碇：“夏慈哥哥。”
夏慈宜碇去瞅萧嘉。
没办法。
他自己都是寄人篱下的状态，不好收留其他人。
珠珠一下就懂了，忙看向萧嘉。
但她还是有点怕对方，只伸出白嫩的小手，悄悄拉了拉萧嘉的袖子。
“哥哥。”
萧嘉淡淡说：“我姓萧。”
“萧哥哥，能不能……”
萧嘉冷酷扯回自己的袖子：“不能！”
小丫头：嘤~
“我会做饭洗碗按摩，学习好还懂事，日常家务都没有问题。”目前才十二岁的珠珠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就一股脑全吐露出来，“我还会讲睡前故事，唱很多童谣……”
但是她说着说着，眼眶就湿润了。
“会给大宝他们喂饭。他们每次都吃得满桌子都是，我得一边帮他们擦嘴一边喂饭，他们都叫我宝珠姐姐，说最喜欢我，最爱我了，可是我、可是我……”
小姑娘一开始哭，金豆豆就止不住往下砸。
啧。
夏慈宜碇将小女孩乱糟糟的头发揉得更乱，拍了拍她的后背，一遍遍说：
“别想这些了，你现在很安全。”
他看向萧嘉。
萧嘉眼里的戒备并未完全消散，但他也看不得女孩子哭，而且还是这么小这么可爱的女孩。
“好，从今往后，我的房间，你收拾。”
珠珠双眼包着泪，蔫哒哒地说：“谢谢萧哥哥。”
得了免费女佣，萧嘉心情转好。
他看向一片狼藉的福利院，问夏慈宜碇：“接下来什么打算？”
夏慈宜碇瞅他：“还要问？”
“犯罪”结束，当然是……
逃离现场。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是不死心地到处溜达了一圈，确认没有诡异剩下，也没有……
其他生还者。
在食堂专门倒垃圾的角落，他发现了一些破碎的骸骨。
医疗室的深处，则藏着许多硕大的散发着奇怪土腥气的椭球状卵。原本破败却干净的小楼里，除了一楼大厅，都沾满了白色的蛛网，像是怪物特意妆点的筑巢之处。
下午一点。
辣眼的日光之下，靠近郊区的老旧福利院，正燃着熊熊的大火。
珠珠乖巧坐在后座上，大眼睛里倒映着燃烧着的矮楼。
“诡异的身躯在死亡后，会很快化成血雾。其实不用烧掉这里的。”小丫头喃喃。
夏慈宜碇道：“我烧的不是诡异。”
珠珠看向他。
他却没有解释，而是发动了汽车。
在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中，车子疾驰远去。
在他们离开没几分钟。
响着警笛的车辆，陆续来到此地。
负责开车的，正是前往萧家进行调查的李朝喜。
一行人的着装，都属于管理所。
他们下车后，看着狂烧的福利院，纷纷看向队伍中央。
那里，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高挑女人。
她冷静地拨打了电话。
等大火彻底被扑灭，已经过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
空气中还残留着大火的余温，女人带上塑胶手套和鞋套，跟相关的办案人员一起勘察现场。
跟普通的办案人员查看每处可疑不同，她着重看了食堂和医务室，又瞧了瞧坍塌的矮楼，便脱下一次性物品，来到车边。
李朝喜问：“雪姐，结果如何？”
“已经被人处理干净了。”名为雪姐的女人目光凌然坚定，“目标诡异为d级，很强，有极强的感染性，一般为群体行动类型，单人很难攻破。从残留的气息可以判断，解决这只诡异的人有两个。”
说到这里，她皱了皱眉，似乎有点疑惑。
其实，如果是新手，两人对付一只群体倾向的d级诡异，还是稍微有点吃力的。
除非，两个人都很强。
“在坍塌矮楼前方发现有消毒水和防护服，房顶发现绳索和机械塞及其他攀登用品，房顶和地面有诡异残存的死灰，说明事先有规划，应对措施多变，打斗激烈，两人应该都是偏向体能的觉醒者，也有计划有谋略……”但不多。
“解决诡异后没有直接离开，而是选择焚毁，估计跟这个福利院有点渊源。”
李朝喜问：“需要查明身份，主动招揽么？”
雪姐沉吟片刻。
点头。
“对方两人有足够实力解决d级诡异，是我们正需要的强力伙伴，但他们没在app里‘交友’，很可能是隐藏大佬，更习惯两人行动。”女人说道，“你们委婉示好，态度温和，不要结怨。”
李朝喜连连点头。
交代完该说的，雪姐微微侧头，看向废墟。
“燕春归，巢于林木。”
女人丢下这句话，独自开车离开。
留下李朝喜和其他人面面相觑。
“她说啥？”
依旧拿着本子写写画画的李朝喜搭档白了众人一眼，重复了一遍那段话，然后解释说：“这段话是说，因为天灾人祸，能够居住的房屋毁了，燕子没办法在屋里筑巢，只能去山野林间。源自《资治通鉴》，本来是形容北魏军队破六州后，烧杀抢夺的惨象。”
雪姐用在这里，是在感慨诡异的残忍吧。
众人感念，一时沉默。
是啊。
对于普通人而言，诡异真的防无可防，只能任由宰割。
“希望，这次的两个强战力，都是好人。”
李朝喜叹息。
而不论是这些事后勘察的人员，还是早已回到市区、正开着窗户吹风、看着窗外的景色从荒凉变为繁华的萧嘉三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