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秦叔，在这。”下了第二节课后，学生们都出去找自己家长了，栾杳玉看着已经来到教室门口的秦观，挥挥手让他进来。
“我来得是不是有点早？”秦观坐到栾杳玉的位置上，“霭霭你又没同桌啊？”
“不早，你怎么进来的啊，没到点门卫不开门的吧？”栾杳玉把桌面收拾了一下，其实挺早的，刚下课呢，门卫估计刚刚开校门吧？“没同桌，老师说要不要同桌都可以，我就不用同桌了。”
“啊，早上时候，我混在上学的人里面进来了，在学校里逛了快两个小时。”秦观搓了搓胳膊，“快被冻死了，有热水吗？”
“你这又是何必。”栾杳玉满脸的一言难尽，心想没让主任发现你这个在校园里无所事事的人也真是不容易啊，然后去找给家长准备水的学委，给秦观拿了一个纸杯，“门外有饮水机，水卡在这，喝完了自己去接，我还要发东西。”
“行，霭霭你去忙吧。”
“霭霭，小秦来了吗？哦来了啊，来的挺早啊。”段闻钟妈妈来到教室后，看了看在讲台上数家长通知书的栾杳玉，“霭霭又考了第一啊，真好，晚上去阿姨家吃饭啊。”
“啊，好的，谢谢阿姨。”栾杳玉抬头对段闻钟妈妈笑了一下，然后低头继续点通知书。
“我位置在这儿。”段闻钟拉着自己妈妈来到自己位置，“你别乱跑，我出去一下。”
“你这桌面怎么这么乱啊……”段闻钟妈妈嫌弃地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书，“你走吧走吧。”
“我位置在这。”沈玉寒看着来到教室门口的妈妈，把妈妈给领到自己位置上，“这是我同桌，黄谦。”
“阿姨好。”
“啊，同学你好。”沈玉寒妈妈对黄谦点点头，“位置其实还不错，正后方也不错。”
“嗯，挺好的。”沈玉寒附和道，然后看了看同桌，“你不去找找你的……”
“他们今天不来啦，都有事，就不来了，反正也没什么好来的。”
“哦这样啊。”沈玉寒看着黄谦无奈地笑了笑，就止住了询问，指了指门外，“那我们出去吧，家长会好像快开始了呢。”
“走吧。”
“妈我在外面等你啊。”沈玉寒对自己妈妈点点头，然后和黄谦一起去走廊上了。
当里面的班主任开始讲话的时候，沈玉寒看到从楼梯上飞速闪过的影子——锃亮的皮鞋，贴身的深黑色西装，身材颀长，手上拿着的一个黑色文件夹，挺直的白衬衫衣领，规整的深红色领带，椭圆形金框眼睛，看起来像是刚做的头发，看起来挺温文尔雅，很斯文，而且居然很显年轻，看起来就像是二十多岁意气风发一样。
这个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主持了什么重要会议的人……沈玉寒惊讶地吸了一口气，看着从自己眼前跑过去的人，是自己的那位房东。
这是来开家长会的？但是昨晚二楼那个男人问栾杳玉教室在哪，难道不是那个鸡窝头的男人来给栾杳玉开家长会？还是自己想多了？
“哟，你也在啊。”栾眠琴跑过沈玉寒时脚步微停，对他打了个招呼。
“啊，呃，是。”沈玉寒尴尬地打了个招呼，心想叔叔你穿成这样真的是来开家长会的吗？你看起来很像一个来推销的啊。
“这谁啊？”黄谦问沈玉寒。
“呃，现…不是，栾杳玉的家长啊。”沈玉寒捂了捂嘴，差点就把现充两个字脱口而出了。
“啊？栾班长的爸爸？”黄谦瞪大眼睛，然后引来了周围人的注意。
“刚刚那个人是班长的爸爸？”
“我差点以为是哪个公司的经理啊。”
“穿成这样，好有钱的感觉啊。”
“好像确实很有钱的感觉啊。”
难道，这位西装叔叔之前都不来开家长会吗？沈玉寒心里有点惊讶，但是这个惊讶比不上栾眠琴穿的这身衣服给自己带来的惊讶大。
而且感觉，这很像孔雀开屏啊。
“不好意思，来的迟了。”
栾眠琴进来的时候，正好是1班班主任刚进来不久，刚打算开始讲，栾杳玉给班主任准备好了ppt和文件之后刚打算从讲台上下去，教室里的家长十分安静，都在等待家长会的开始，栾眠琴进来后，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栾杳玉刚打算从前门出去，看着栾眠琴闯进来，再看见他的衣服，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先问你怎么在这还是先问一下你这衣服怎么回事。
“来给你开家长会啊。”栾眠琴往教室里看了一圈，看到了一脸惊讶的秦观，朝他走过去。
“你不是走了吗？昨晚不还在越南吗？”秦观连忙起身，低声问，不忘拿起纸杯和水卡，准备从后门遛走。
“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呢，我来给我女儿开家长会。”
“你这一套穿的，啧……”秦观又看了两眼栾眠琴的衣服，然后从后门遛走了。
“班长你先出去吧。”班主任看了看傻在讲台那里的栾杳玉，轻咳两声提醒她。
“哦，哦。”栾杳玉又看了两眼栾眠琴，然后才走出去，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爸要来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门外走廊里，秦观捧着纸杯拉过栾杳玉问她。
“我哪知道，他不是走了吗？”栾杳玉按了按太阳穴，现在一闭上眼就是栾眠琴的的一身衣服。
长这么大，自己还从来没有看他穿过这种正式的衣服，视觉冲击力是有的，心灵震撼也是有的。
“昨晚给他打电话，他还说他在越南呢。”秦观靠着墙，“他应该开车过来的，咱俩待会蹭他车坐吧。”
栾杳玉无语看了看秦观，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周围的目光。
“班长爸爸好有钱的样子啊。”
“感觉叔叔很像总裁的感觉……”
“帅帅的感觉。”
……
“你爸今儿怎么穿得花里胡哨的？”段闻钟走过来，脸上也带着震惊，“所以秦叔你就这么被挤出来了？”
“那没办法啊，我在里面也没有什么用了啊。”秦观从兜里拿出烟盒，被栾杳玉及时发现把他手给按了回去。
“校内禁止抽烟。”栾杳玉脸上有点疲惫，自己父亲今天的衣服，实在是太招摇了。
栾杳玉按了按太阳穴，真的是心累。
“叔叔长得好帅啊。”江思柔过来抱住栾杳玉的胳膊，“我很少见他这样呢。”
“我也很少见。”
“我们出去买杯奶茶吧？反正家长会要开很久。”江思柔拉着栾杳玉，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去吧去吧，给我也带一杯回来，你们学校西边那家店，要一杯柠檬柚子茶，热的，多加点糖，钱我待会转你。”秦观推了推栾杳玉，“我在这就好。”
“行吧。”栾杳玉叹气，然后跟着江思柔走了。
“哟，你也在这啊。”秦观去楼道里饮水机那里打水的时候，看见了租了栾眠琴房子那户人家的儿子。
“呃，对，我也在……”沈玉寒和黄谦站在那边，看见秦观打招呼后十分尴尬的对他挥了挥手。
“你也是1班的？”
“啊不，我是2班的，2班的。”
“哦。”秦观看了看沈玉寒，然后收回了目光，去找段闻钟了。
这都什么事啊！沈玉寒闭了闭眼，世界这么小吗！哪哪都能碰上自己的邻居吗？
“栾姐姐你要喝什么吗？我请你吧？”校外的奶茶店里，江思柔点了之后，拉了拉栾杳玉。
“嗯？我就不要了。”栾杳玉给秦观点完柚子茶后就陷入沉默了。
“姐姐真的什么都不要吗？”江思柔盯着栾杳玉，“要一杯吧，这个玫瑰盐奶盖也还可以的。”
“不用了，我对这个兴致不大。”栾杳玉摸摸江思柔的头，对她笑了笑。
不管是奶茶还是果茶，里面含糖都挺多的，栾杳玉不是很想多碰。
“姐姐看起来好憔悴啊。”江思柔挽着栾杳玉的胳膊，“最近太累了吗？”
“没有，没事的。”栾杳玉叹气，只是想去打死里面正在开家长会的那位而已。
“你居然会来开家长会，真是不容易啊。”家长会结束后，1班班主任钱老师喊住栾眠琴。
“毕竟我女儿开口找我了嘛。”栾眠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一脸的骄傲。
“你以为我没看见一开始坐在那里的秦观吗？你怕不是自己跑来的吧？”钱老师毫不客气的说。
“我好不容易赶飞机飞回来的，你就别说了吧。”栾眠琴马上软了下来，“还有家长找你呢，我先走了啊。”
“呃，栾先生？”隔壁2班也开完了家长会，沈玉寒妈妈出来后看见了租给自己家房子的人，对方穿的衣服太过正式导致她差点没认出来。
“呀，你也来开家长会了啊。”栾眠琴看了看她，点点头，然后看到自己女儿正在楼梯口那里，马上挥手打招呼，“霭霭！爸爸在这！”
我要是那位现充我都不想认你这个爸爸，沈玉寒在旁边对栾杳玉的遭遇表示同情。
“走了走了。”秦观拍了拍栾杳玉，选择无视栾眠琴。
“我回教室拿书包。”栾杳玉按了按眉心，心里想着我从这里把你给扔出窗外能不能行的通。
“苏谙离你开车来的吗？没开的话我开车顺路带你们回去？”校门口，栾眠琴站在自己那辆保时捷旁边，问段闻钟妈妈。
“不必，我就是爬回去我也不会坐你的车。”段闻钟妈妈打断了栾眠琴的话，打开自己的车门迅速钻进了驾驶座。
“你也是开车来的吗？”栾眠琴问旁边的沈玉寒妈妈。
“呃，没有，我坐的公交。”沈玉寒妈妈脸上带了点慌乱，“那个，公交来了，我们去坐公交了，回见！”
“嗯？”栾眠琴满脸疑惑，俯身去问车里的秦观，“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不想坐我的车？”
“我要不是来凑热闹，我也不想来坐你的车。”秦观点起烟，没好气的回答。
“霭霭！爸爸在这！”栾眠琴看着背着书包和江思柔一起出来的栾杳玉，连忙挥手喊。
“大哥你闭嘴吧，这太社死了。”秦观拿烟的手稍稍颤抖。
“你懂什么，这是我对我女儿的爱，你这个连男朋友都没有的人懂什么。”
“这是……你姐姐的家长啊？”江思柔妈妈把车停在栾眠琴的旁边，江思柔跑过来后她问。
“嗯，对！是栾姐姐的家长！”江思柔点点头。
“阿姨好。”真是不好意思，吓到您了吧？栾杳玉在心里小声吐槽，然后看了看栾眠琴，赶紧上了车。
“那我们就先走了，小江再见。”栾眠琴弯腰对江思柔挥挥手，然后被江思柔妈妈抬手一巴掌把手给打掉了。
“别骚扰我女儿！”江思柔妈妈把自己女儿塞进车后座，把车门关好，然后看了看栾眠琴，“霭霭有你这种父亲真是倒了血霉了……”
“怎么了？江闲那人当父亲就合格了？他连生都生不出来。”栾眠琴毫不示弱的怼了回去，“怎么了，我女儿学习好你嫉妒？”
“赶紧滚！”江思柔妈妈瞪着栾眠琴，然后看到栾杳玉把后座的窗给打开了，走过去对她打了招呼，冲她笑，“霭霭有空去阿姨家啊，阿姨给你做好吃的，平时真是多亏你照顾我家柔柔了呢。”
“没事的，江江很可爱啊。”栾杳玉对江思柔妈妈笑笑，阿姨看父亲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然后弯起眼睛笑着看了看栾眠琴，“你再不开车我让秦叔开了？”
“是她浪费我时间。”栾眠琴连忙跳进驾驶座，发动起了车。
“你认识小江家里人啊？”回去路上，栾杳玉问他，她印象里栾眠琴没见过他们才对。
“嗯，她爸爸江闲以前是你妈妈的大学同学，她妈妈我前几年和她打过交道，不是个好惹的人。”栾眠琴语气轻松，“真是想不到他们两个人居然会去领养一个孩子，领养的孩子脾气和他们两个一点都不像。”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领养的？”秦观把烟给灭掉，“听起来还挺熟的啊？”
“差不多十年前在海关那边和她妈妈打过交道，当时烦死了。”栾眠琴随口说道，“最后找了一圈关系找着她爸爸江闲了，结果他俩居然是一对，江闲生不了孩子，俩人就去领养了一个，就这样。她妈妈反正是一直看我不顺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正常人看你都不顺眼。”秦观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栾杳玉点点头表示赞同。
“啊，霭霭也是这么想的吗？”
“人贵有自知之明。”栾杳玉靠在后座上闭上了眼，想着既然栾眠琴回来了，那下午辰辰的家长会要不就让他去开吧？
回到家，栾瞻辰听到声音后从自己屋子里窜出来，看到栾眠琴之后，脸上变得面无表情，甚至有点生无可恋，“爸爸给姐姐开家长会去了吗？”
“对啊，怎么了？”
“姐姐下午会去给我开家长会的吧？”栾瞻辰拉了拉栾杳玉的袖子，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栾杳玉。
这就是拒绝了栾眠琴了啊，栾杳玉哭笑不得，拍拍栾瞻辰的头，“我会去的。”
“嗯？不想要爸爸给你开吗？”
“我拒绝。”栾瞻辰躲在栾杳玉身后十分嫌弃的看着门外栾眠琴，满脸写着丢人。
“那好吧。”栾眠琴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对栾杳玉挥挥手，“爸爸还有事，爸爸先走了？”
“嗯？你这就要走？”栾杳玉皱眉。
“就是给你开家长会才回来的啊，还好辰辰不需要我去开，赶飞机今晚之前就能回去。”
“……哦。”栾杳玉咬咬牙，“那你走吧。”
“不要想爸爸哦。”
“赶紧走吧，赶你的飞机去吧。”栾杳玉握了握栾瞻辰手，带着他去他房间了。
“栾眠琴走了？”中午秦观来家里蹭饭时候，知道栾眠琴走后满脸震惊。
“对啊，就回来开了个家长会。”栾杳玉给他盛了碗饭，语气平淡，“连门都没进就说去赶飞机了。”
“忙得脚不沾地啊。”秦观接过碗，“下午辰辰家长会你去是吧？”
“嗯，小学家长会应该很快。”栾杳玉摸了摸栾瞻辰，“吃饭吧。”
“钱老师家长会上说，这次市里联考，题的难度不小，你们班考得不错，你这个第一名高了市里第二名三十多分，第二名谁来着，哦，段闻钟是吧，真惨。”秦观给栾杳玉说着自己在墙外听到的内容，“还有，下半学期学习进度会快一点，要你们做好准备，还有就是两个周之后就是11月的月考，不要松懈，还有好像说想明年高考的可以准备着报名了，你是后年考对吧？”
“嗯，后年再考。”栾杳玉点点头，给栾瞻辰夹了青菜，“多吃点菜。”
“还有，说最近降温，多穿点衣服，别感冒了，再差不多就没了。”秦观仔细回忆了一下，对栾杳玉点点头。
“嗯，反正内容每次差不多就这些。”栾杳玉叹气，“不知道辰辰他们的会说点什么。”
“小学嘛，内容应该还是比较轻松的，老师说的应该比高中要更少一些吧。”
“辰辰最近和你学的奥数还好吗？”
“嗯，他脑子是真不错，我教的那几个小孩没一个比得上他。”
“也不能这么说你班里那些……”栾杳玉看了看栾瞻辰，“可能辰辰就是太聪明了？”
“确实，太聪明了。”秦观点点头，“待会我洗碗吧，你去歇一歇，下午开家长会，晚上得去段闻钟家里吃饭是吧？”
“嗯。”
“我晚上就不去了，我晚上还有课。”
“好。”栾杳玉点点头，“你不去也行，反正就是去吃个饭而已。”
“嫌烦就早点回来，不用在那里和她们多说。”
“知道了。”
“我去给你开家长会了，有事给秦叔打电话。”栾杳玉出门时去栾瞻辰房间看了看他，“秦叔是不是给你布置奥数题了？小提琴也练一下，明天上午有小提琴课。”
“我知道了，姐姐我们晚上要去筠筠家吃饭吗？”
“嗯，等我回来之后再说吧。”栾杳玉摸摸栾瞻辰的头，“没事的，只是吃个饭而已，去人家家里要好好玩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