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世界寂灭前——真相伊始
“所以说，你要独自去面对申千绪，还不能有任何监听”靳柏乐俯下身子边给伊凌倒茶边说着。
距离情报一科等科的大会结束已然过了一天，靳柏乐正在一科的休息室询问伊凌相关问题。
“不错，而且昨天苏老师联系我，说事情已经和上层汇报过了，申千绪的需求现在也马上准备完毕。但是她还要求不让有监听，不过就算是有监听她也能感应到，所以这点无可厚非。但我很担心……”
伊凌沉默着。靳柏乐推了推眼镜，轻抿着嘴边的茶水，透过茶水中上升的雾气，靳柏乐能感受到伊凌此时心中的不安。
“她还能吃了你不成我觉得，她还隐瞒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这件事大概率和你有关。只是我们一直不知道，你究竟和她有什么关系。这肯定是你要知晓的。”
“我心里有底，只是……我总觉得心里有种压迫感，最近让我一直不舒服。似乎我触犯了什么不该干的事一样……”
“焦虑什么的大可不必，你难道不相信原惠的安全保障嘛……而且不仅是她，整个太平洋基地的人和设施都会保护你的安全。当然了，我也会的……”
伊凌听着靳柏乐渐渐低落的语调，不禁暗笑一声:“我听苏老师说过你一点都不会打架，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事，你估计只能帮我挡一刀，哈哈!……”
讨论被伊凌的笑声和他满脸的茶水所终止了。
“总之祝你好运，我还是回去整理会议资料了。”
还没说几句靳柏乐就走了，不过也在伊凌意料之内。
伊凌看着手中的会议报告，其大意为情报科所有科目均同意对平行宇宙研究的第一站——“牧夫座空洞”开展系列探测，其中提到了对太阳系的突破计划的预案，预计未来会开展“实际探测”，以超光速飞船的基准到达空洞进行调查。
“确实要加快速度了……”伊凌自顾自地嘀咕着。
伊凌在情报一科的材料室里发现，目前对“牧夫座空洞”的研究相当匮乏，以目前的技术突破太阳系轻而易举，要想用飞船前往牧夫座空洞以光速飞船恐怕还是不行，需要超光速的技术才能完成我们的研究时间预期，只是……
伊凌又想起了申千绪的话:“突破太阳系后飞船莫名地完全失踪与失灵，似乎有种力量在阻止我们突破……”
而且如果我们也收到什么申千绪所说的，来自牧夫座空洞的神秘警告，以及来自牧夫座空洞外的另一未知消息源发来的“平行法则”……如果真的到了这一步，我们有能力面对这些未知的恐惧吗我们的宇宙的命运会不会和申千绪所描述的她的宇宙的命运一样，失去秩序，混乱无章，以新技术如“平行威压”、“虫洞技术”等为代价而磨灭了文明的稳定……
“但现在想什么也没用了。面对吧，我以后还要和苏老师过幸福快乐的生活，一定要活到未来。”伊凌默默地想着，随后也开始了准备工作。
……
就这样，众人“战战兢兢”地过了一天，苏原惠已经向高层汇报了申千绪的需求，高层经讨论一致决定答应申千绪，她要求的思考地点定在国硕总部的地下屏蔽室——这里便是当时苏原惠带领一众人躲避申千绪“平行威压”宇宙射线的地方，保证了绝无干扰的可能性，并且高层同意不在这里设置任何监控装置，完全符合了申千绪的需求。
随着申千绪被众人带到这个地下室的门口，所有人的心情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尤其是苏原惠，一旁的米勒第一次见苏原惠紧张到抓裤腿。也许不是紧张，而是担心——米勒顺着苏原惠担忧的眼神看去，伊凌却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好像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
申千绪撇头看了看身后的众人，不禁冷笑了一声：“不过是找个地方清静清静罢了，你们搞得这么隆重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随后她又看向了伊凌，伊凌也一直紧紧地盯着他——两人似乎有不少话等着说，眼神中都透露出莫名的寒意。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进去了。还有伊凌。”
两个人就这么进去了。
随着大门紧锁的一声闷响，意味着这里将“与世隔绝”——因为开门权在室内，总部也没有办法打开。
苏原惠还是捏了一把汗。上午的时候苏原惠和伊凌最后谈过一次，苏原惠让伊凌一定要注意申千绪的言行举止，问出她关于认识你的原因还有之后我们应该怎么办。
米勒轻拍了拍苏原惠的肩膀，她看到一张纸巾递了过来。
米勒说道：“不用担心了。你要对你最信任的人有自信，现在想什么也没用了。”
苏原惠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也一声不吭，随着大部队回到了总部地面。
苏原惠对伊凌其实很有自信。
只是。
她一直在想，为什么申千绪当时在总部顶层看防御设施的时候露出的是那种表情。
一想到这里，苏原惠就不禁汗毛倒立。
……
只有十几平米的一个小空间，被置放了柔软沙发和一张工作台，旁边有一些吃的，整个空间狭小的莫名吓人。
“说实话我不想和你呆在这里，你有什么话尽快说，我希望今天就能把事情解决了，还有我有一些事必须要问清你……”
“你先打住。”申千绪打断了伊凌的说辞，示意伊凌坐在旁边。
伊凌搞不懂眼前这个女人，但还是照做了——只不过想起她的身体，除头和胸腔以外都是人造的金属结构，不由得有点寒战，不停地打量着她的下半身。
“你在看什么。”申千绪没好气地说道。伊凌只好把头瞥向一边，现场还是一片的尬尴与沉默。
“估计你也知道我的身体状况了吧。你们的高层果然还是有手段骗过我的感知，在那时暗中调查我的情况。”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伊凌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申千绪，瞬间让他感到某种不寻常——
眼前的这个女人和方才的气场完全不一样，整个人弯着腰坐着，乌黑的长发和刘海几乎完全遮住了她的面庞，黑衣连裙的褶皱也将双手捂住，从侧面看来散发出一种忧郁的氛围，只能隐隐约约从微露的左脸看出那代表着悲伤的面褶。
为了缓解此时的尬尴氛围，伊凌起身拿了两袋零食拆开来试图递给申千绪，瞬间房间里就被零食的香气所笼罩。
但是申千绪一直对递来的零食没有动作，伊凌也只好放下，自己也没了胃口。
“你摆出这种姿态，作为人类而言一般是心有委屈或者心事……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洗耳倾听。”伊凌猜测，申千绪一定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伊凌……你……不对，应该是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认识你吧……”说着她缓缓抬起了头，靠在了沙发背上，“其实我之前对你们说的话，有些关于我们的历史是假的，有些是真的……只不过那些假的事情我不能当众说明，要不然……估计现在我已经死无全尸了……”
伊凌心头一震。
他之前也想过这种可能，只不过伊凌想不到申千绪还能隐瞒什么事情。
“那你……为什么选择和我说这些事？”
申千绪稍微愣了一下。
“因为……在平行宇宙，我只能相信你——我愿意去寻找你，同时选择去让你相信我……”
“不要谜语人了，我已经不想听这种话了！”很明显，伊凌从一开始的气定神闲变得逐渐不安起来。
“我先说明我所说的那些假历史吧……我之前说的事情大多是事实，只不过……我们最后并没有分为什么和平派和激进派——
我们人类最后选择了统一，统一为一个极端对外的群体，由于我们掌握了平行宇宙的虫洞穿越技术，总指挥官命令我们消灭所有平行宇宙的地球文明，这一极端命令据说是因为‘平行法则’的指示。所以——
你们的世界是必须要被毁灭的。”
无意识间，一股凉意从伊凌的脊椎尾直冲大脑，身体一颤，伊凌的右手已经紧抓住了申千绪的衣领，左手已经顺势快要打上去——申千绪那无所谓的眼神把伊凌拉回了现实，手渐渐缩了回来。
“你他妈在说什么玩意儿……”
申千绪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你们的宇宙，是我们消灭的第二百个宇宙。准确来说，是我们消灭的第二百个地球文明。”
说到这里她慢慢地站了起来，抚摸着自己的手臂和小腹。
“在我的那个世界，有一个叫做‘伊凌’的男人。他曾经在一场浩劫中救过我一命。正是那场事故，我失去了百分之八十的身体组织，昏迷了五年之久，装上了这套完整的人造器官系统……当我醒来想要再寻找他时，却听说两年前他在冥王星上莫名地消失了……之后我一直在收集他的消息，对他这个救命恩人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最后我选择加入了‘宇宙大清扫’最高统领组织，这里便是信奉‘平行法则’的愿意毁灭平行文明的地方，我受批准可以在每个地球文明被毁灭前提前来到这里，寻找‘伊凌’这个存在，只为了寻找一种奇迹——说不定伊凌会记得我……我跋涉了一百九十九个地球，只遇见7次‘伊凌’这个存在，而且他们和我想象中的‘伊凌’还有所不同……”
申千绪默默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脸不可思议的“伊凌”，缓缓地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