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真相（一）
长街逶迤，一条长龙由人控制着，在街上游走。
周围百姓皆是垂首叩拜，无一敢直视龙颜。
卢常山几人在远处远远观察着，舞龙仪式完成后，只见百姓再次叩首才起身。
随后，百姓便络绎不绝地朝着那座庙前去。
季秋羽抬头一看，只见那牌匾上写着“普渡寺”三个大字，气势恢宏，倒真有几分普渡天下众生的感觉。
几人便又进入普渡寺，寺内香火不绝，本以为会有许多小和尚在这里诵经祈福。
可除了三位住持外，便是县衙的侍卫了。
就这样的寺庙，百姓真的会相信吗？
抱着怀疑的态度，季秋羽拦住了一位刚刚祈福完的大婶，看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心情很是愉悦。
“这位大婶，烦请问问这寺庙没有其他的小师傅了吗？”
那大婶本是赶着回家做农活的，可转眼看到季秋羽这么俊俏的小郎君，便也不是那么着急回去了。
“小公子，凡事只讲求灵验，不讲求数量，也不追求表面。”那大婶颇为神秘地一说。
平阳县的百姓刚开始自然是怀疑过这个寺庙的，只是后来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心愿得以实现，他们也就没有在乎这么多了。
平阳县的百姓甚至觉得，正是如此，才能显出普渡寺的能力神通广大。
眼看着天色已近正午，普渡寺门前却还是人来人往。
这一发现，着实令人吃惊和不解，毕竟在张麻子和季秋羽所待的地方，自然是没有这些的。
终于等到了那位老翁从普渡寺大堂内走出来，看见几人已然在这普渡寺内，那老翁倒是颇为自来熟地向几人走来。
“几位小兄弟还在这里等着呢，走吧，去我家院子里面聊。”说着，又自顾自地走了。
老翁毕竟是上了年纪，几人都能毫不费力地跟上他的步伐。
几人随着老翁来到了比较偏僻的一处巷子，说着偏僻，不过是多绕了几个圈子。
那老翁推开自家的大门就开始冲里面大喊：“老婆子，快出来接客。”
“来哩。”
不久后，屋子里便出来了一个老婆婆。
老婆婆红光满面，一看就是极为长寿之人。
“几位公子都还没吃午饭吧，如若不嫌弃，就在老头子我这里吃了吧。”
这老伯实在是太过热情，不论是今日向他们介绍庙会，还是将他们带回家吃饭，都是很匪夷所思。
那位老奶奶似乎是察觉到了几位情绪的变化，立刻嗔怪了一眼那老伯。
“几位莫怕，我这老头子就是这个样子，对人都是这般热情。可能又是看几位长得俊俏，连我老婆子看了都心生欢喜哩。”老婆婆解释道。
老伯乐呵呵地笑着，认同了这句话。
几人也礼貌地回应了二老毫不掩饰的赞美。
“不知我们今日能否有幸听到关于这个庙会更多的事呢？”卢常山拱手问道。
其实卢常山的任务只有一个，那便是阻止几人查案，或者在这过程中消灭一些证据……
卢常山现在却没有任何动作，是因为他们目前还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老翁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你们是想听故事哩。这样，这几日恰逢收成过后，大家都有闲暇时间，吃完饭我便将几家邻居聚起来，大家一起谈谈。”
果然，这老伯就是单纯地喜欢热闹，张麻子如此想着。
只不过他鼻头忽然一酸，他自己的父亲却没有感受过这般的热闹与开怀，当真是造化弄人。
用完饭，那老翁便将左邻右舍请了来，一众人齐聚在他们的院子里，好不热闹。
那老婆婆还从屋里端出一盆瓜子，供大家闲谈时打发时间。
众人也并未讲那些虚礼，大家都是邻居，平时也会互相帮忙，于是每个人都从盆里抓出一把放在手心，随即才看向老伯。
“老伯，你把大家伙儿聚起来，到底是所为何事？”
老伯嘿嘿憨笑两声，随即指着卢常山几人说道：“这不刚来了几个外地的公子，想听听我们的普渡寺究竟有多么灵验，老头子我也记不住那么多事，便让你们自己来讲吧。”
其实刚才众人便注意到了他们三个，只是多看了几眼，没有询问。
老伯的院子里有棵桂花树，对于北方来说，此时正是桂花开花的时节。
桂花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随处可闻。卢常山闻着，脑海中不自觉又浮现出少女的面容。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通过此次与这些村民的交流才知道，这普渡寺确实帮许多人实现过心愿。
譬如刘三家去求子嗣，没过半年家中媳妇便有了身孕；张四家为科考的孩子祈福，最后那孩子还真是榜上有名；又或是某家丢了家畜，去许愿，没过多久，竟也是连贼带财都找出来了。
季秋羽听完只是单手衬着下巴，思考着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是故意为之，还是取决于偶然？
裴温舟与崔南栀二人此刻正趴在人房顶上听墙角。
准确来说，只有崔南栀在趴着听，裴温舟则是坐在一旁，双目微阖。
两人这几日在账目库中有诸多收获。那些田产铺面的去向，他们这两日也在一一排查。
没什么新奇的，这些东西终归是会落到那些官吏手里，崔南栀现在所做，便是收集证据，以便日后一网打尽，让他们不得再翻身。
只是此刻，两人这墙角听得有些许微妙。
屋顶上，两人一动不动；屋内，一个男人正与其身下的女子行鱼水之欢，那女子也不压抑自己的声音，屋顶上的两人武功又到了一定境界，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就连暗处的两个死士都默默捂住了耳朵。
听不到，听不到。
崔南栀真是后悔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了，竟然有此磨难。
“要不，下去把他俩敲晕？”南栀试探性地看向裴温舟。
裴温舟一副“我不拦着你”的表情，毕竟要拿到这个人霸占百姓田产的证据，需得将人引开。
说时迟，做时快。崔南栀自房顶一跃而下，将人打晕后，又贴心地为那两人盖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