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月
秘书直接推门而入。
还没等董事长发火骂人，就一股脑把电话里的事儿说了出去。自己当场也是一身冷汗。
秦伟听完，瞬间呆住……
一屁股重重的坐在椅子上。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自己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里怕丢了。
可这儿子生日出去飙车，自己竟然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颤颤巍巍地撑着办公桌站起来，对着秘书好像要说什么。
秘书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他：
“董事长，车子已经停在楼下。咱们赶紧去医院吧！”
“好……”秦伟此时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能本能的回应。
和平医院，急诊室
正在争分夺秒抢救中。
秦伟疾步走到秦东升跟前，二话不说就挥手给了他两个重重的耳光。
啪……啪……
秦东升嘴角渗出了鲜血。
打完狠狠骂了一句：“畜生！”随后径直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主任早已在等候着。
秦伟进门直接透过玻璃窗，看着隔壁不省人事的儿子，老泪纵横对着麦克风说着：
“儿啊……爹来了，别怕！一定要坚持住啊。”
抹完一把鼻涕和泪。“无论花多大代价，都要治好我儿。”
主任表情凝重回道：“患者现在情况危急，颅骨骨折伴有严重脑挫裂伤，颅内积气。脊柱多发压缩性骨折。多发肋骨骨折，气胸。双侧胫腓骨开放性骨折，失血性休克。”
“我们已经联系了国外顶级的神经外科和脊柱外科团队，他们正在赶来的飞机上”
“不过……脑挫裂伤最为严重，恐怕……命救回来，人也很难再醒过来。”
“您要做好心理准备。”后面这句话声音明显小了许多。
这位纵是久经商场，经历大场面无数的董事长听完汇报。
只觉血压飙升，一股莫名的力量直奔大脑。瞬间整个人就感觉对身体失去了控制。直直的朝地面摔了下去。
“董事长，董事长。”
“赶紧把抢救车推进来。量血压，让ct室做好准备。”
秦伟听到了秘书的呼喊和医生忙碌的声音，随后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高血压，脑出血，脑疝。
秦伟还没等到自己儿子的病情稳定，就撒手人寰了。这60多岁的身体，基础病缠身。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这么大的打击？
父子俩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向了西去。这样的结局可把在医院陪护的秦刚父子高兴坏了！
预谋那么久，不就等的这一天吗？
……
医院病房里
房间里唯一的病床上躺着一名男子，正是受伤送来治疗的秦放。
“熊大，熊大，光头强又来砍树了。”
电视机的声音，吵醒了他。缓缓睁开眼，却看见显示屏突然熄灭。
斑驳褪色的病房里充斥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儿。
环顾四周，白色的床单上积落了厚厚的黑灰，轻轻一抖就能扬起那令人想要屏住呼吸的尘烟！
墙壁上白色油漆层层脱落，翘起来的卷边上稀稀落落挂着些腐朽蜘蛛网。地面瓷砖缝隙已经犯发着些灰绿色青苔。
草绿色的帘子半挂在窗户上摇摇欲坠。这景象破败得让人有些恶心。
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不对，是整个楼层都没有！寂寥无声连窗户外的鸟鸣都听不到。
静默是唯一的信号。
床头电话失去了作用，艰难爬起身来，双腿却极端无力的颤抖。撑着墙上的扶手颤颤巍巍走出房间。
走廊的地上，零零散散打翻着各式各样的药瓶。不远处横七竖八的停着几辆治疗车。
“护士……医生……”秦放操着早已嘶哑的嗓子有气无力的呼喊。干裂的声音在整个楼层里游荡。
只有回响，没有回应！
这寂静让他感到后背发毛。额头渗出的细汗，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害怕，还是那让人虚弱无力的低血糖！
护士站满地散落的纸片，如集体仓皇逃走的狼狈不堪。
四周墙壁上挂着一道道干涸凝固，氧化发黑的血迹，像是五指和掌心一起拖拽出来，带着长长的尾影，从浓至淡，从清晰至模糊！
唯一能看到人的痕迹，是走廊最里面的房间。
从敞开的房门望去，还能看到正中间的床位，白色被子下露着的一双脚。只是这双瘦骨嶙峋的脚一动不动，肤色已是惨白得可怕，好像血液被抽干了一样。
走廊的窗户，玻璃碎了一半。从窗台看去，外面的天灰蒙蒙的。
就像有人在上面撒了一把水泥似的。仔细看，空气里灰尘还在细细游荡。
秦放不敢多做停留只想快回到房间，可那双脚却不听使唤，一个劲儿抖动，越想加快却走的越慢。
心里恐慌极了，颤颤巍巍回到自己的床边，想打电话求救。翻了半天也不见手机的影子。
喉咙传来剧烈干涩，如烧灼，如烟熏。看见输液架上半瓶液体！
操着床头一把红色水果刀，迫不及待剖开瓶身，双手挤压，灌进嘴里扑灭那让人心烦意乱的干火！
爽……
有点微甜，还有浓烈的塑料味儿！
步履蹒跚走到楼下，眼里皆是触目惊心的惨状。
数不清的尸体以各种奇怪的姿势躺在小道上、花坛边、草坪里。
肠穿肚烂，枯骨尽显，铺天盖地的恶臭吸进鼻子里，让他不停干呕。
yue……
秦放胆寒这炼狱，惊怕那尸体的厄运降临己身，只能快步离开。
而街上的景象并没好多少。到处是胡乱摆放的车。
许多翻了个底朝天，横挺在路中央。有的挡风玻璃碎了一地只见有半个人身子钻了出来。
更有撞在电线杆上，发动机被挤变了型，没有冒烟，没有起火，只有厚厚的灰尘。
大部分沿街铺面，已是千疮百孔，里面的货品空空如也。各式各样货架倾倒侧翻在地。
犹如遭受那恶盗惯匪洗劫了一般。
整条街看不到活人的影子！昏暗的天空投射出为数不多的光。打在路两边蔫了吧唧的树叶上。
再顾不得细看眼前的萧条。秦放顺手抬起一辆躺在路边的自行车，直接朝家奔去。
体力的虚弱让他自行车踩的无比费力。汗水顺着胸口正中间流了下来。
赶回家里，诺大的别墅空也无一人。家里凌乱一地的衣服，到处散落的证件。好像遭了贼似的。
肚子空空如也，翻找冰箱里的几片面包、饮用水，狼吞虎咽吃喝起来。
打开电视机，却发现家里也停电了。只好一边吃，一边拿起茶几上摆放的报纸。
“昨天是第十二次连续出现血月，在此提醒大家不要恐慌，呆在家里，不要出门，等待救援。政府已在竭尽全力调查真相，努力开展救援。”
“感染的人群，早期表现是，阵发性的身体抽搐，流涎。球结膜充血变红。请广大民众，一旦发现，必须立即汇报。”
“核辐射波及范围内的人群，请及时用干净的清水擦洗身体。碘剂已在陆陆续续发放中。在此恳请广大群众，积极配合政府的疏导救援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