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破绽
“庶哥，罪犯抓到了吗？”
“什么意思？你这身伤是刘辰天弄的啊？”
王九丁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已经早上八点过了，加上赵庶这一无所知的模样，他大概也猜到结果了。
王九丁有些气馁地闭上眼睛，都已经这样了还是没能抓到他吗。
不过王九丁对于骷髅人没有杀掉他还是感到些许诧异，他明明当时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这罪犯只杀真的醉汉吗？
“你们昨天一天不在队里原来是去偷偷抓刘辰天了啊，怎么搞成这样的啊？”
王九丁随即将昨天的整个经过告知了赵庶。
“这下估计难办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事情应该很快就要传开了。”赵庶眉头微皱道，“你们怎么不多带点人啊？”
“不是怕行动又被人传出去吗。”
“唉，也是，现在队里也不太平。”
“到时候舆论压不住了，可能我要去派出所上班了。”王九丁惨然一笑。
“啊？什么意思？”赵庶神色一变问道。
“这行动是我想出来的，我也给局长承诺了，出了问题我来负责。”
“我去，你也真是年轻气盛啊，不过你放心，李队、陈队绝对会保你的。”
王九丁没有回答，他知道如果出事了，师父李天兵绝对不会坐视不管，但他心里是不愿意让李天兵再做出什么牺牲的，他从李航那里知道了李天兵曾经的过往，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李天兵现在也不会只是个副队长吧。
“我们的警察同志怎么又来医院了啊？”
“谢……谢医生，你怎么在这？”王九丁看向病房门口惊讶道。
现在是上班时间，谢欣怡不应该在口腔科里吗。
“听说有一伤者牙齿掉了，让我来联合会诊，没想到是你啊。”
牙齿掉了？
王九丁用舌头在口腔里探了探路，他这才发现之前一直治疗的那颗牙齿不见了。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他感觉挺丢人的，抓犯人结果把自己抓进医院了。
赵庶坐在床前，看了一眼谢欣怡又看向王九丁，道：“你们认识啊？”
王九丁点了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中用的他脸竟然微微泛红起来。
赵庶看出了王九丁反应的不寻常，识趣地说道：“看你也没什么大问题，我先回队里了，你们慢慢聊。”
赵庶起身离开，还不忘上下打量了一番谢欣怡，随即背在身后的手悄悄给王九丁竖起大拇指。
王九丁很是无语地看着赵庶的背影，心想队里的人怎么都一个样啊。
谢欣怡倒是落落大方，并没有在意刚刚赵庶的眼神，走进病房后坐到了王九丁床前的椅子上。
“你怎么搞成这样了啊？”谢欣怡看着王九丁手臂上的绷带和脸上的擦伤关切问道。
“呃……被罪犯阴了。”
“啊？他们还敢打警察啊？那天不是看你挺厉害的吗？”谢欣怡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
面对刚刚谢欣怡的关心，王九丁本来还挺暖心的，但他又点觉得谢欣怡是在挖苦他。
“你看最近关于旺阳的新闻了吗？”王九丁问道。
“没有啊，怎么了？每天太忙了。”
王九丁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至少现在在谢欣怡眼里他们旺阳刑警的形象还没有那么不堪。
“把嘴张开，我看看怎么回事。”
王九丁张开嘴，缺牙处此时隐隐作痛，他不由回想起昨日，那刘辰天的身体素质真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对于同样体魄矫健的王九丁来说，面对两三个普通人，他也能勉强应付，而那刘辰天用绝对的力量便轻松将王九丁给压制住了。
“你这几天是不是又没好好刷牙！怎么屡教不改呢？”谢欣怡用口镜敲了敲王九丁的牙齿，气鼓鼓地说道。
“我也想好好刷牙的，但有时候真的没时间啊。”王九丁委屈回应道。
“唉，算了，不难为你了，还好你整个牙齿都掉了，没有残根断在里面，我给你消消毒，你年纪轻轻的以后就只能装一个假牙了。”
“谢医生，安一颗假牙是不是很贵啊。”
谢欣怡噗嗤一笑，说道：“你不担心好不好看，倒担心价格的问题，放心，我给你打折，2000块钱只赚你1800。”
“那我还是等它空在那里吧。”
谢欣怡为王九丁口腔内消完毒后，说道：“等一周我再叫你来，我还要去忙，早日康复哦。”
说罢，谢欣怡离开了病房，王九丁看着谢欣怡的背影不由感慨，自从得了那所谓的龋齿以来，他好像和这口腔科就分不开了，这牙齿频繁地出着问题。
……
“啪！”
旺阳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内传来响亮的拍桌声。
“你们什么情况，罪犯没抓到，还进了医院一个。”尹传辉怒斥道。
“我们什么情况你不都是知道吗，这次行动是你批准过的。”李天兵也丝毫不畏惧尹传辉，回应道。
“我是批准了，罪犯人呢？你们自己看现在网上的新闻吧！”
尹传辉将电脑用力转向陈劲和李天兵两人的方向。
李天兵深吸一口气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本来就已经够烦躁的了，他也没想到新闻会出来的这么快，这才刚到中午。
“震惊！李家堆再发凶案，死者还是一名警察！”
“旺阳刑警为了掩盖自己的无能竟谎报案情，导致惨案再发！”
“旺阳警方无能狂怒，竟当众打人！”
“打人警察的过往！竟是害死无辜女孩的凶手！”
……
李天兵看着这些夸张的新闻情绪瞬间爆发，连他最不愿面对的老底都被这些新闻媒体给翻了出来。
“老子真是服了，这都是哪些傻逼写的啊，这个警察老子不当了，老子让他们也做不了新闻媒体。”情绪激动的李天兵骂道。
陈劲轻轻拍了拍李天兵的肩膀示意其冷静。
“现在不只旺阳，全国都在看着我们的笑话，上面也急着要说法，你们说怎么办？”
“尹局长，我是队长，我的问题，有什么处罚我都接着。”陈劲说道，十分冷静。
“我的问题！我是废物！他妈的，一天天就知道问责，还破个屁的案子，让他们把我们人都换了，让他们指定的人来办案。”李天兵不爽地说道。
尹传辉叹了口气，他确实也拿眼前的这两人没有办法，他们二人可以说是旺阳刑警队的中流砥柱，没了他们，这个警队就真要散了。
“这个案子是真破不了了吗？”尹传辉有些无力地说道。
今早上他才在市里接受了批评教育，说是旺阳因为他们已经形象受损。
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破案，估计真的要职位不保了或者仕途也就这样走到尽头了。
“尹局长，再给我们一点时间，现在不是闹内讧的时候。”陈劲说道。
“行，你们抓紧时间全心办案，那些媒体外界因素我找人去处理，留给我们的时间可真不多了吧。”尹传辉无奈地说道，言语中甚至还夹带这些许乞求。
罗轶坐在电脑前，看着网上的新闻，眉头紧蹙。
媒体会夸大事实是很正常的事，但这有些新闻已经是胡编乱造了。
而整个新闻网站上铺天盖地全都是关于旺阳警队的新闻，这也显得十分不寻常。
而其中一篇热度最高的新闻则让罗轶感到不安，这篇新闻的报道者仿佛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们一般，昨天的整个办案细节都描写的如出一辙。
这怎么可能？这次行动知道的人就只有陈队、李队还有我和九丁啊，就连尹局长也不知道具体的办案经过，九丁现在在医院躺着，李队、陈队又一直和我在一起。
罗轶看了一眼这篇新闻的来源，并不是什么权威机构发布的，只有一个“贾宇”的署名，该署名是真是假也不得而知。
而令罗轶更头疼的是今早上李天兵拳打刘辰天的情景不知道被谁照了下来，现在发布在网上，下面的评论区全都叫嚷着让李天兵下课，而李天兵的过往也被扒了出来。
再这样下去，他们旺阳刑警队真要处于分崩离析的边缘了。
这时候李天兵和陈劲回到了刑警支队办公室，李天兵黑着脸，眼神像是要杀人。
罗轶拿出李家堆的地图刚准备向李天兵汇报情况，此时两名督察组的警员走进了刑警队的办公室。
他们无视着整个办公室内充满敌意的目光径直走向了李天兵，将一文件呈现在了李天兵面前。
“李天兵同志，你涉嫌严重违纪，请跟我们去督察组接受调查。”
李天兵冷笑一声，一把撇开了督察组手里的文件，起身走出了刑警支队。
接下来的消息几乎让整个刑警支队都为之震惊，李天兵竟被停职接受调查。
罗轶也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之前以为在这特殊时期，李天兵因为打人可能最多写个检讨。
可有人传出消息，李天兵停职的真正原因是有人举报其泄露办案信息，当然刑警支队内没人会相信，李天兵显然是被有心人给污蔑了。
……
王九丁躺在病房内百无聊赖，他拨打李天兵的电话想要询问案情却迟迟无人接听。
到了下午两点，王九丁正准备闭眼休息，罗轶走进了病房。
“轶哥，你怎么来了？”王九丁连忙起身，笑着问道。
罗轶面色凝重，来到王九丁床前沉声道：“李队被停职接受调查了。”
王九丁瞬间脸色大变，焦急问道：“师父他怎么了？”
“李队今早打了刘辰天一拳被人拍下来了。”
“这不至于停职吧。”
“李队的过往也被扒了出来。”
“就是那个冤案？这都过去有二十年了吧。”
“还有人举报李队对外泄露办案信息。”
“放他妈的苍天大臭屁！用猪脑子想也不可能啊。”
“我们当然不信啊，我觉得是有人想把李队的名声搞臭，并且限制他办案，进而破坏整个刑警支队的名声。现在全网都在指责与嘲笑咱们刑警支队。”
“怪我，这办法是我想出来的，现在遭殃的却是师父。”
王九丁现在十分后悔，他当时不顾李天兵的阻拦非要实行这个方案，现在让李天兵和刑警支队都陷入了泥潭。
王九丁突然抬起头，问道：“轶哥，你说的泄露办案信息是什么意思？是有新闻媒体把我们的办案过程报导出来了吗？”
罗轶点了点头，说道：“我也在奇怪这事，整个案件就我你还有李队和陈队知道。”
王九丁听完瞬间感觉全身发冷，还有一个人知道，并且是他亲口说出去的。
王九丁抬起左手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罗轶见状连忙上前阻拦道：“九丁，你这是干嘛？”
“还有个人知道，今早上师父让庶哥来照顾过我，我把昨天发生的事都给他说了。”王九丁自责道，“我他妈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罗轶眉头微皱，赵庶也在刑警支队干了十年好几了，虽然有时候确实傻不拉几的，但一直以来也是勤勤恳恳，并不像那种人啊。
况且赵庶如果将这事说出去，大家肯定都会马上怀疑到他啊。
“你也别自责了，这事情有蹊跷，赵庶虽然傻，但也不会傻到这样去自爆吧。”
王九丁深吸一口气，他感觉脑袋很乱，他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抬头问道：“轶哥，你来应该还有什么事吧？”
这些东西明明都是可以在电话中说明的，现在队里又忙又乱，罗轶专程来跑一趟肯定还有其他要事。
“你晚上看到谁袭击你了吗？”罗轶问道。
“就是那带着骷髅面具的人，你们昨天没发现刘辰天出门吗？”
“我们被耍了，刘辰天故意将灯扭松制造出了在家的假象，今早上我们发现他从李家堆外的宾馆走了出来。”
“还是没有找到凶器那些吧。”
罗轶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说罢，罗轶拿出了李家堆的地图，他用手指向地图说道：“你遇袭的地方在8栋附近，而最先接到你遇袭消息的却在42栋，这两个地方相距可是很远，这消息是怎么跨越过去的呢？”
王九丁听完也陷入了沉思，他晕倒后也并不知道李家堆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猜这个消息是刘辰天传出去的，但我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罗轶说道，“这种破绽我感觉他不应该犯啊。”
听完罗轶的分析王九丁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这刘辰天恨的可能只是那些醉汉，他心里面还留有属于人的善意，所以他发现我身份后并没有继续行凶，而他将凶器与面具藏匿好后，又担心受伤晕倒的我在这大冷天会出事，所以才会那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