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无能
从白昼一直到黑夜，旺阳市的警察们几乎将整个李家堆翻了个遍，连老鼠洞都给掀了，依然是没有找到作案工具，甚至一些李家堆的居民也自发加入了搜查队列当中。
王九丁站在十七栋楼下，看着308号房内亮着的灯光，整个李家堆的喧嚣仿佛都与刘辰天无关。
搜寻无果后，警方也只有无奈收队，留下了几名警员在附近监视着刘辰天。
凶器会藏在哪呢？棒球棒可不是一个小物件，难道真的不在李家堆里。
回到警局里，王九丁满脸郁闷地靠在座椅上，明明凶手就在眼前，却又拿他毫无办法。
李天兵同样黑着脸，他被那刘辰天气得不轻，和潼瑶案一样，明明感觉破案就差临门一脚，可那一脚却迟迟对不准球门。
罗轶此时也查询完了李家堆周围路口的监控，各路口的监控画面中并没有可疑人物出现。
而技术中心也加班加点地传来了报告，在307死者的屋里并没有发现与刘辰天相吻合的指纹，而那些屋内找到的毛发也皆来自于死者。
罗轶将报告打印下来，看向处于火山爆发边缘的李天兵不由打了个寒颤，这时候他可不敢将这份报告交给李天兵。
“九丁，你去把这报告给你师父，然后给他说监控没发现异常。”罗轶将报告递给王九丁后，小声说道。
王九丁看了眼报告内容，随后瞪了罗轶一眼，这罗轶不是让他去找死吗。
不过王九丁还是鼓起勇气起身将报告递给了李天兵。
“师父，一组在李家堆周围交通路口的监控中也没发现异常。”
李天兵瞥了一眼报告，随后用力将其捏成纸团，手背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他看向窗外并没有说话，鼻息因为愤怒而显得粗重。
就算是王九丁他这时候也不敢招惹李天兵，他悄悄地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李航的小助手雷雨此时来到了刑警办公室，他直奔李天兵而去。
王九丁用可怜的目光看向这比自己还小上一岁的李航助理，李航派他来显然是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李队，尸体的初步鉴定结果出来了，尸体的衣物中有一张身份证，死者名叫徐志博，48岁，从尸体的腐烂程度看死亡时间大概已经有15天左右……”
“别说这些屁话，没有查到有用的东西就滚回去。”李天兵不耐烦道。
初来刑警支队没多久的雷雨这下也是懵了，他前来汇报工作，没想到迎接他的是一顿臭骂。
“死……死者的死亡原因与上次一样，手法也相同。”雷雨声音逐渐小了起来，他也怕再次挨骂，汇报的这些东西其实一眼差不多也能看出来，并没有太大价值。
李天兵烦躁地挥了挥手，示意雷雨快点走。
虽然挨了骂，雷雨还是恭敬地欠了欠身，随后走出了刑警队办公室。
“李队，这刘辰天的信息查到了，他父母都已经登记死亡，他的身份证地址在石桥乡。”罗轶说道。
李天兵看着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并没有回应。
“师父，要去查一查吗？”王九丁起身问道。
“查个屁，回家了。”李天兵愤然起身，“要是可以刑讯逼供，什么都简单起来了，老子看他还嘴硬的起来吗？”
说罢，李天兵独自离开了办公室。
王九丁无奈地笑了笑，他也知道李天兵说的是气话，对于一个负责任的警察来说，明知犯人是谁却无法将其逮捕归案，这可比杀了他还难受。
刑讯逼供之所以禁止，就是因为其极易造成冤假错案。
王九丁也不由感叹，现如今的罪犯也越来越狡猾，反侦查意识越来越强，让破案的难度系数不断的加大。
看了眼时间，已经要将近晚上10点，王九丁也选择了回家，案件暂时是卡住了，刘辰天那里有人盯着，他打算好好休息一晚，明天重新起步。
回到家中，王九丁感到牙齿又开始隐隐作痛，他连忙拿起了桌上的消炎胶囊药，直接生吞了下去，因为案件原因，这两天也是他第一次回家吃药。
王九丁躺在床上，虽然已经高强度工作了两天，但他仍迟迟没有入睡，在漆黑的卧室中他睁着有些发涩的眼睛。
“这刘辰天的目标都是酗酒的中年男子，徐志博还好说，曾经和刘辰天发生过矛盾，而田建国可以说是与其无冤无仇。”王九丁思考着案件道。
“他是在心里面憎恨这一类人，可能曾经这类人给他心灵带来过创伤，是童年受到过酗酒父亲的虐待吗？”王九丁分析着罪犯心理，他知道一个人的童年很大程度上就决定了其未来的性格。
王九丁闭上了双眼，眉头微皱。
“如果我是刘辰天，我会把凶器藏在哪呢？”
今日庞大的李家堆几乎被搜了个遍，就连路边丢弃的垃圾袋被被翻开检查了，李家堆附近的地点也都有搜寻，却都没有找到凶器，垃圾堆积场的人警方都联系了，从李家堆附近收走的垃圾中并没有找到有棒球棒之类的东西。
而再往外的路口都有着监控，监控画面里也并没有发现刘辰天的身影。
不出意外的话凶器还在李家堆里。
有一个不容忽视的点就是李家堆人口密集并且缺乏管理，当想到这王九丁精神一振，从床上坐起身来。
“这种地方可没有什么房产证的说法，房子都是房主随意倒卖，久而久之，一些房屋到现在的归属权在谁已经没人清楚，今天确实是搜查了整个李家堆，但都是在居民房外，居民房内部并没有搜查。”
“如果说刘辰天在李家堆有两间房屋呢？或者说他将凶器丢弃在一间空置的房屋内呢？为什么这么多外地打工人以及无业游民会选择住在条件艰苦的李家堆，不就是因为这里的房子便宜吗！”
想到这王九丁不由拨打了李天兵的电话。
“有屁快放。”
电话接通后便传来了李天兵不耐烦的声音。
“师父，我觉得凶器很可能在李家堆的一间房屋内……”
王九丁将自己刚才的想法全部告诉了李天兵。
“不错，跟我想得差不多，有我当年的风采。”
李天兵的语气终于是缓和了一些，王九丁却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隐隐约约的风声。
“师父，你还没到家啊？”
“再去现场看看，你没走过凶手走过的路，永远猜不透他的内心，不说了，要到了，先挂掉了。”
挂断电话后王九丁不由一笑，这老头嘴上说着不查了，结果跑得比谁都快。
……
2007年11月3日，早晨八点。
王九丁到达刑警支队时大部分同事已经在队里了。
而王九丁走到门口时不由惊讶地驻足，此时局长尹传辉罕见地出现在了刑警支队的办公室内，并且神情凝重，而办公室的其他人也站在原地，面如土色。
这是怎么了？
王九丁悄悄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在这沉重的气氛下他也不敢讲话，他疑惑地看向一旁的罗轶。
罗轶则是小心地递给了王九丁一张报纸。
王九丁看向报纸，是旺阳晨报，而当他看向报纸第一版块的头条标题时不由双目圆瞪。
“无能的旺阳刑警！”
这是谁写的？为什么要这般恶毒地攻击他们旺阳刑警队？
王九丁立马看向标题下方的内容。
“短短两周时间，旺阳市就发生了多起命案，死亡人数达到了恐怖的八人。大家都知道的校园暴力案，受害者达到三人时旺阳刑警队都未抓到凶手，一直被凶手牵着鼻子走，如果不是凶手选择自杀，可能死亡人数还会上升。”
“而近两日在我市李家堆又发生了两起命案，警方出动了大量人力调查，对李家堆居民的生活造成了严重的不便，并未破案不说，还冤枉当地住民，恼羞成怒，很难想象，旺阳刑警队现在的这一批人是否有能力胜任他们所在的职位……”
王九丁看完这报导不由捏紧了拳头，这不就是在诽谤吗？是为了博人眼球，还是有着其他的目的。
报导记者名叫党芊芊，王九丁并没有听说过。
而最让王九丁震惊的是，报纸上居然还登有昨日现场死者腐败巨人观的图片，现场明明被封锁，这照片是怎么流出去的呢？
“报纸上的新闻你们都看到了，这么多年了，我们旺阳刑警支队第一次被这样质疑，你们对得起墙上挂的这些锦旗吗！”局长尹传辉勃然大怒道。
众人低着头，说实话他们也挺寒心的，每天累死累活地去破案，结果收到这么个评价，而这种时候还要被局长骂。
“我也不多说什么了，给你们3天时间，破不了案都给我走人！你们当不了有的是人当。”
王九丁悄悄转头看向李天兵，李天兵此时正看着窗外，似乎把尹传辉的话当做是耳旁风。
“赵庶，去把这些把纸给我贴在墙壁上。”尹传辉说道。
“啊？”
赵庶瞬间有些手足无措，心想为什么每次受伤的总是自己啊？
“尹局长，我的人我自会管教的。”
在外出差的陈劲终于是回来了，此时站在门口，与尹传辉四目相对，泰然自若。
尹传辉不由冷哼一声，拂袖离开了刑警支队。
“陈队！”
办公室内的众人看见陈劲的到来，不由惊喜喊道，如果不是陈劲出现，今天他们不知道会被这局长骂成什么样。
李天兵对其微微一笑，坐下身来，而王九丁则更加感到这陈劲的神秘，连局长都要给这个陈队面子吗？
陈劲看向刑警支队的众人，铿锵有力道：“事已至此，旺阳刑警支队，去用行动把这栽赃的标签给撕下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