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证据
307房间内地板上躺着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其全身软组织充满绿色的腐败气体，颜面肿大、眼球突出、嘴唇变大且外翻、舌尖伸出、胸腹隆起、四肢增粗、皮肤呈污绿色。
整个尸体肿胀膨大成巨人，已经难以辨认其生前容貌。
王九丁捂住口鼻，眼前这恶心和恐怖的景象以及那刺鼻的腐臭味让他感到一阵反胃。
这人死了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已经出现了腐败巨人观，可悲的是，在李家堆人口这么密集的地方却一直没人发现。
虽尸体颜面已经肿大，但王九丁仍能看见其原先额顶处被击打后的凹陷，这也使肿大并不对称，而那凹陷处已经布满了蠕动的蛆虫。
“快通知队里，让技术人员马上到现场来。”李天兵眉头紧皱，对着王九丁说道。
王九丁也并不想继续待在这令人恶心的现场，李家堆里没有信号，他朝着外面跑去，而此时赵庶正安抚着受到惊吓几乎要晕倒的老太太。
“赵庶，快去找帮手，立马封锁现场，向各个派出所也请求增援。”李天兵焦急道，他可不想昨日的拥堵再次出现。
好在现在是非周末的早上，李家堆的大多数人都出去工作了，刚刚老太太的尖叫声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
李天兵将老太太送回屋里，他守住楼梯口，不让其他人进入到这凶杀现场。
很快，赵庶和王九丁都带着人来到了17栋处，吸取了昨日的教训，警察们提前站定了一条从入口直到17栋的道路，开始实施暂时的禁止通行。
一些听到动静的老头老太太以及无业游民们又想要跑来看热闹，但被警察们拦住。
“小兔崽子，跟我走。”李天兵走下楼对着王九丁说道。
“赵庶，你把这里给我守好了，要是我回来的时候路又堵住了，你这身衣服就给我脱了。”李天兵厉声说道。
“是，李队。”赵庶正色道，他可不认为李天兵这是在开玩笑。
说罢，李天兵和王九丁加快了脚步朝着李家堆外走去。
“师父，是去抓刘辰天吗？”
“把他带过来，然后对他家进行搜查，搜查令后面再补。”
“这下凶手是他，八九不离十了。”
师徒二人再次来到王氏建工集团外，一辆同事开着警车跟着他们，保安看见警察又回来了，连忙跑进工地内通知王凯。
很快，王凯又满脸笑容的迎了出来。
“警察同志，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带我们去找刘辰天。”
“刘辰天是谁啊？不好意思，警察同志，大多数工人的名字我都是不知道的。”
“就是那个三十几岁的锤工。”
“哦，行，你们在这等着就行，我去把他叫过来就是。”
“我们一起去。”李天兵沉声道。
如果凶手是刘辰天，那他就是一个极其危险及冷血的人物，王九丁和李天兵突然回来，如果刘辰天心生怀疑，选择逃跑或者做出更加极端的行为，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好吧，警察同志，你们跟我来。”王凯虽疑惑，但他也是识相的人，知道肯定是出什么事了，他没有多问，乖乖在前方带路。
走到工地内部，忙碌的工人们来来往往，很少有人去注意穿着便衣的王九丁和李天兵。
王九丁远远便看见了挥动着铁锤的刘辰天，地上的钢钉被其稳稳地一次又一次地砸入地面，就像其挥动棒球棒，一次又一次地砸向受害者额骨上的同一部位。
“是那个是吧？”王凯指向挥动铁锤的刘辰天问道。
李天兵点了点头，警惕地看向刘辰天。
“刘辰天！过来！”王凯高声呼喊道，精明的他并没有冒然向前，就这样远远的呼喊着。
由于工地上的噪音实在太大，王凯喊了很多声刘辰天才隐隐听见。
刘辰天看向王凯的方向，他也注意到了王凯身后的王九丁和李天兵，他面无表情地放下了手中的铁锤，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去。
“刘辰天，跟我们走一趟吧。”李天兵在刘辰天来到身前不远处时说道。
刘辰天并未回应，像是默认了李天兵的话。
走出工地，李天兵让刘辰天上了同事的警车，因为警车前后座之间有隔离栏，这也能防止刘辰天狗急跳墙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重新到达李家堆后，已经将近十一点，好在这时候李家堆的大多数居民还未返家，而此时李家堆外停满了警车，想必增援人员已经到了。
“刘辰天，你知道我们带你来干嘛吧。”下车后李天兵对着刘辰天说道。
刘辰天摇了摇头。
“你现在涉嫌两起杀人案，我们将对你家进行搜查。”
李天兵说完后这刘辰天依旧毫无表情，如同一个面瘫，当其被怀疑为嫌疑人时内心竟也能够毫无波澜。
王九丁看着刘辰天此时的模样不由皱眉，这是已经认命了吗？
好在这一次赵庶并没有搞砸，警察们镇守的道路此时畅通无阻，事情还没有大范围传开，李家堆里剩余的人也并没有聚集起来。
“你不打算自首吗？自首了可能够减轻点处罚。”在前往刘辰天家的途中李天兵说道。
刘辰天自顾地走着路，依然没回答，要不是之前在工地上询问过刘辰天情况，不然现在还真会以为他是个哑巴。
李天兵不由冷笑，在他眼里这刘辰天不过是在垂死挣扎。
来到17栋楼下，此时17栋处站满了警察，并拉上了警戒线，而周围也已经围上了一小群看热闹的人。
当这群人看到刘辰天的出现，不由地指着刘辰天开始窃窃私语。
王九丁走到了刘辰天身后，在上楼过程中他一直注视着刘辰天的步伐，看起来很是淡定从容，看不出丝毫的不自然。
这太过于反常了，一个无辜的人被冤枉肯定会焦躁不安，而如果他真是杀人凶手，他又是如何做到像现在这般从容呢？
此时307内技术人员们正在现场取证，而法医李航也在其中，面色凝重。
当刘辰天经过307号房时，他甚至看都没看里面一眼，似乎他早已经知道里面的情况。
刘辰天拿出钥匙打开了自己家的房门，李天兵和王九丁戴好手套走了进去。
房间很是简洁，没有多余的装饰，刘辰天不过是站在门口，任由王九丁和李天兵在他房间内进行搜查。
而王九丁他们的搜查目标也很明确，只要能找到那棒球棒和骷髅面具，一切就明了了。
然而事与愿违，王九丁检查了床底、衣柜，甚至连床垫都掀开了，并没有找到作案工具，厕所以及厨房也空空如也。
房间内的每一个间隙王九丁都没有放过，但还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找到。
王九丁不由看向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刘辰天，他是早就料到了警察会怀疑到他，提前处理好了作案工具吗？不过这也正常，傻子才把凶器留在身上。
他们这次搜查就是赌个出其不意，如果这刘辰天没时间处理作案工具，那么现在已经戴上银手铐了。
“听说你和307的人发生过冲突？”搜查无果的李天兵对着刘辰天说道。
刘辰天摇了摇头，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喝醉了酒发疯罢了，我没理他，我跟他那种人没有任何交集。”
“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与我无关。”
“你邻居被人袭击的时候住在隔壁的你没听见一点动静？”李天兵敲了敲墙说道，“这隔音效果似乎并没那么理想吧。”
“你们如果有证据就来抓我，不要问一些没用的问题，我什么都不知道。”刘辰天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
李天兵听完刘辰天的话火气瞬间被点燃，虽然刘辰天面无表情，但他这话很像是嚣张的挑衅，好像就是在说凶手是我又怎样，你们没有证据能奈我何。
李天兵走出门后拿着一个胶带返回房间，他扯开胶带对着刘辰天冰冷地说道：“来，把你手上的指纹都印上去，隔壁房间已经在取证了，你和他没有任何交集是吧，如果在307房间发现了一点你的踪迹，老子第一个来抓你。”
刘辰天没有犹豫，立马将其十指的指纹都印在了胶带上，随后说道：“我可以走了吗？”
“你这么痛恨酗酒之人是因为曾经受过这类人的欺负或者虐待吧。”李天兵突然说道。
终于刘辰天不再像面瘫一般的面无表情，他的神情中出现了憎恨与痛苦，但一切转瞬即逝，不过李天兵和王九丁还是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
刘辰天并未回答，走出了房门，朝着楼下走去，李天兵也并未让人阻拦，他们缺少扣留刘辰天的理由。
“师父，这人不简单啊，刚刚他那表情差不多算是把他出卖了吧。”王九丁上前说道。
“他妈的，真让人不爽啊，知道他是凶手但抓不了他。”李天兵骂道。
“看他样子好像是笃定我们找不到抓他的证据一般。”
“让人监视着他，就怕他强装镇定，到时候跑路了。”
“现在的罪犯都这么牛了吗？师父，我有种感觉，307内找不到能够抓捕他的证据。”
“妈的，气死老子了！都去给我找，就算把李家堆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的作案工具给我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