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中药
证据不会说谎，这或许是很多警察都耳熟能详的一句话。
但总有些时候证据却会变为一具枷锁，锁住案件进展的方向，如同恶魔在耳边的低语，让警员们迷失方向。
王九丁看着车来车往的马路，却感觉一切是那么的空荡。
他们查案的方向一开始就不准确，始终将重心放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并未将父女两人完全结合在一起。
如今潼瑶跑了，一切的一切都在指明这个案件是这父女共同作案，而那潼明忠则通过监控与潼瑶的供词制造出假象，让警察的目光几乎都锁定在他的身上，他基本上也算是做到了。
要不是李天兵和王九丁对潼瑶的一些反常神态保持怀疑，可能这潼瑶将会永远逍遥法外。
而这潼明忠和潼瑶也并不是孤注一掷，他们也留了后手，当潼瑶被怀疑后，他们想到办法拖延时间，并找机会脱身。
这父女真不简单，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他们中的谁想出来的。
“别他妈愣着了，快通知在出城方向设卡，发布通缉令！”李天兵怒吼道。
两名警员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通知总部，他们这下也是彻底傻眼了。
“你们没注意到那破车出来是吧？”
“对……对的，李队，他应该朝东边跑了，他如果走我们这边我们一定会注意到的，那个车太显眼了。”
李天兵拉起王九丁回到车上，车辆迅速启动，朝着东边出城的方向行去。
“喂，轶哥，快查查从旺阳中学以东方向各大路口的监控，找一辆银色的破旧桑塔纳。”王九丁拨通罗轶电话道。
“行！”罗轶并没有多问，他知道一定是有紧急的事情发生了。
许久罗轶才回话道：“东顺路口出现过符合你说的车辆，但那都是两个多小时前了，通过监控也并不能判断他去了哪里，那边都是荒郊野岭了。”
“好，知道了。”
李天兵当然也听到了电话内容，他气恼地用手砸向方向盘。
“师父，我感觉他们还会回来的，说不定潼明忠的那句‘他们都得死’是真的。”
“不管他们回不回来，我们现在都成了绝对被动的一方，妈的，真该我去盯着那潼瑶。”
“这事情谁能想到呢。”
李天兵不甘心地在东郊周围开车转悠着，可那银色的桑塔纳迟迟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一直到下午四点左右，师徒二人还饿着肚子，他们研究了地图，行驶向了各个可能藏匿的地方，然而却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李天兵的电话响起。
“李队，接到人举报了，潼明忠以前的住处找到了，在三星镇107号的二楼。”
李天兵没有回应，挂断了电话。
“师父，什么情况啊？”
“人都跑了，他以前的住处找到了，真他妈绝了，什么都要慢一步。”
“要不我们去看看？”
“走吧。”
当李天兵和王九丁赶到三星镇107号时，已经有警车停在了外面。
三星镇看起来很落后，镇上全是民众的自建房，很多道路也都是土路，街道上杂乱不堪，确实是一个适合藏身的地方。
而这三星镇107号是一陈旧的三层楼房，一楼是还未租出去的门面，二三楼供人居住。
王九丁和李天兵走上二楼，二楼只有一间房屋，此时房门大打开着，门内一些警察搜寻着房屋，而赵庶则在门口向一老年妇女询问着什么。
赵庶看见李天兵到来，立马迎了上去说道：“李队，这位老太太是这房子的主人，住在三楼，她说潼明忠一年前就住了进来。”
李天兵点了点头，上前问道：“你好，我是旺阳刑侦支队副队长李天兵，请问你了解这位租客吗？”
老太太摇了摇手道，因为牙齿掉落，她的面下形态已经有些塌陷，有些口齿不清道：“他每天神出鬼没的，感觉作息时间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很少看见他人，他在镇上也从来不跟人交际。”
李天兵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他是不是有一辆银色的小轿车？”
“对啊，有时他白天开车出门，我晚上睡觉都没看见他回来，第二天醒来又看见车停在楼下。”
“你见过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来过这里吗？”
“我没注意到过，虽然我知道他在家里，但我这一年下来也没见过他几次人。”
李天兵叹了口气，他也预料到会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谢谢。”
说罢，李天兵和王九丁走进了房间内，房间很小，就一室一厅，还有一个厨房和卫生间。
警察们在房间内寻找着有用的信息，但王九丁认为以潼明忠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智商，在这房屋内肯定很难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这里一开始就这么乱吗？”王九丁指着客厅桌面散落的烟灰和水瓶以及凌乱的沙发问道。
正在搜寻地警察点了点头道：“我们也刚到不久，最初的现场大概就是这样。”
王九丁走向卧室，卧室有一股轻微的味道，但他一时想不起来这是什么味道。
卧室很是简陋，也没有什么装饰品，看样子这潼明忠回到旺阳就没有打算好好过日子。
王九丁打开衣柜，他挑了挑眉，衣柜中的衣物虽不多，却叠放得整整齐齐，衣服上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和客厅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可能那潼瑶请假去看病其实是请假来看他老爸了吧，说不定她自始至终就没去过医院。”李天兵来到王九丁身后看着衣柜说道。
“我倒觉得她去过医院，或者是潼明忠打听过心理疾病，因此他发现了赵医生的私人诊所，也发现了诊所内的蒙面人，所以这个谎言才能那么的恰巧。”王九丁反驳道。
“小兔崽子，可以啊，想法不错。”李天兵一巴掌打在王九丁的脑袋上道，“你这马后炮打的，你早点能想到这案子都结了。”
王九丁背对着李天兵翻了个白眼，没有多说什么。
看完卧室王九丁来到厨房，王九丁嗅了嗅，厨房里有着和卧室同样的味道，并且味道还要稍微地浓一点。
厨房的柜子里除了有两个碗，其他空空如也，连筷子都没有，而厨架上也只有一把已经生了锈的劣质菜刀，并没有作案的水果刀。
“这潼明忠平时也不做饭啊。”
而厨房角落的一个砂锅吸引了王九丁的注意。
从这厨房的器具看来潼明忠明显没有在家做饭，可这口砂锅是用来干嘛的？
王九丁走进后打开砂锅，砂锅内虽然是空的，但揭开盖子后里面和厨房以及卧室相同的味道扑鼻而来。
这浓郁程度让王九丁终于确定了这味道的种类。
“师父，这是中药的味道！”王九丁喊道。
中药？厨房？空气清新剂？
“之所以潼瑶家里喷那么多空气清新剂可能就是想掩盖这中药的味道！”王九丁有些兴奋道。
“你那么激动干嘛？”李天兵没好气地说道，“你不觉得我们跟傻子一样吗，那潼明忠倒更像个警察，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我们，在我们到潼瑶家之前就事先喷好了清新剂。”
“这里就交给他们吧，师父，我们去查一查中医医院。”
“行，走吧，现在去查也晚了。”李天兵有些无奈道。
师徒二人来到旺阳市中医医院，然而问遍了医院也没有医生接诊过潼瑶。
王九丁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走出医院，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中药不会是潼明忠喝的吧，他不会也有精神疾病吧。”
“兔崽子，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一天天屁都不懂，很多人看中医可不是往医院跑，而是去那些有名的老中医诊所。”李天兵嘲讽道。
“那你怎么不早说？”
“不想破坏你的办案热情。”
李天兵开着车到达了潼瑶家附近，他将车停在了一个老大爷身旁，摇下车窗，笑着问道：“大爷，你知道这附近哪家中药诊所最好吗？”
“前面走出头后右转有个便民中药房，开了几十年了，米医生神的很，那各种……”老大爷口若悬河，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了。
“谢谢啊，大爷。”李天兵打断了大爷的讲座，开着车朝着便民中药房的方向行去。
“牛啊，这都六点了还这么多人。”王九丁看着便民中药房外排着的长队感叹道。
“看这架势要等到八九点去了。”
“我以前一直以为中药是骗人的，还真有用啊？”王九丁有些惊讶说道。
话音刚落，李天兵对着其脑袋就是一巴掌，王九丁委屈地看向李天兵，他知道他又说错话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被文化入侵的太严重了，崇洋媚外，中药是咱们中华民族的文化瑰宝，多少西医治不好的疑难杂症，用中药都有奇效。”李天兵呵斥道，“算了，不跟你扯了，你个小兔崽子一辈子都懂不起。”
“师父，你懂完了，怎么每次去看西医啊。”
便民大药房外排着队的民众，此时都目瞪口呆地看向前方停着的吉普车，其车门被用力推开，一名青年从副驾驶上被踹了下来，摔了个四脚朝天，像一个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