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怀疑
2007年10月16日，下午五点十七分。
除了在外执行任务的警员，刑警支队其余三十二名成员此刻都聚集在会议室里，如今案情短时间内有了重大突破，他们知道该是他们亮剑的时候了。
最前方的陈劲伸了伸手示意李天兵上前布置任务。
李天兵来到白板前，拿起记号笔，一边在上面书写一边说道：“经过调查，我们发现15日凶杀案中一名叫做潼明忠的50岁左右男子拥有重大嫌疑，凶手现在行踪不明且可能会再次作案，废话不多说，罗轶已经在公安网内查询潼明忠身份证相，现在像以往分为三组，一组由陈队带队，去寻找潼明忠；二组由赵庶带队，保护其他几个学生；三组由我带队，去潼瑶那里继续搜寻线索，行动！”
“是！”
会议室内的警员除了三组留下，其余人动如雷霆，都迅速前往自己所行职务的岗位。
“李队，那个潼瑶还有必要继续查吗？”警队成员张新明问道。
“还没有百分百确定凶手就是潼明忠，或许那个女孩并不是所有的话都是真的。”李天兵沉声说道，“小张，你快去申请搜查令。”
“搜查童瑶家啊？”张新明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那还有谁家？快去！”
王九丁和李天兵重新进入询问室，其余人在询问室外面等待。
此时询问室内，陈婷还在轻声安慰着潼瑶，童瑶整个眼眶都是红红的，看着甚是可怜。
“童瑶，我们依照程序需要对你家进行搜查，希望你配合。”李天兵上前说道。
“警察先生，你们什么意思？你们怀疑潼瑶吗？”陈婷有些恼怒道。
“毕竟嫌疑人与潼瑶关系特殊，检查后没什么问题我们就不会再打扰她了。”李天兵耐心说道，“你作为她的家属可以和我们一同前往。”
“行吧，你们能不能少点人去。”李婷还是有些不悦地说道，如果太多人去，那些院子里碎嘴的老大妈与老大爷们肯定闲话传得满天飞。
“我和旁边这位就穿着现在的便衣跟你们前往，其他人在别处等我们。”李天兵指向旁边的王九丁说道。
陈婷这才点了点头，扶起了有些虚弱的潼瑶。
王九丁率先走出询问室，对着同事龙羽小声说道：“龙哥，麻烦你去市中心医院查一查童瑶的就诊情况。”
龙羽看起来很是瘦弱，跟警察形象看起来有点不符，他有些疑惑，他并不是很明白这师徒二人的操作，但他也没有多问，时间紧急，他即刻就出发前往了医院。
李天兵等人载着童瑶与陈婷朝着花园路的方向行去。
陈劲带着第一小队拿着潼明忠以往身份证打印下来的照片前往旺阳市的各个角落，四处打听着其下落。
然而在偌大的城市中想要快速找到潼明忠谈何容易，在询问过程中市民们无不摇头表示没有见过此人。
当刑警支队第三小队来到花园路23号楼巷子外，王九丁和李天兵带着陈婷和潼瑶下了车，其余人在车上原地待命。
王九丁一下车便看见了不远处一辆银色且锈迹斑斑的小轿车，其破旧程度实在太过于醒目。
“好破的车，这能上路吗？”王九丁不由在心里嘀咕道。
跟随者潼瑶来到了23号楼602室外，在潼瑶开门之际，王九丁和李天兵戴好了手套，王九丁十分谨慎，他一手置于腰间，随时准备拔出腰间的配枪，作为一名刑警，时刻保持警惕是基本的常识。
门打开后，一股清香之味扑鼻而来。
这是空气清新剂？好浓的味道。
王九丁走入屋内，屋子不大，只有两室一厅一卫，但屋子出奇的整洁，每一样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
“童瑶挺爱整洁的啊。”王九丁站在屋内说道。
“咱们瑶瑶一直都很有收拾。”陈婷在后方有些骄傲道。
不过陈婷也不由感叹这屋子实在太过整洁了，地板都被拖得发亮，就像是一点灰尘都没有。
“你中午不会回家吧？”李天兵嗅了嗅鼻子，转头看向潼瑶问道。
潼瑶轻轻摇了摇头。
李天兵走向窗户处，拉开薄薄的窗帘，窗户是关闭着的，或许这就是清新剂一天味道还这么浓的原因吧。
王九丁走到老式电视机旁，摇了摇电视机旁的空气清新剂的瓶子，里面似乎还留有一些气体，其崭新程度就像是新开封的。
是爱干净，还是想要掩盖什么？
“你厨房和客卧，我客厅和主卧。”李天兵走过来也看了一眼那瓶空气清新剂，随即说道。
王九丁也不墨迹，来到了厨房，长廊式的厨房空间很小，但当他走进厨房不由地皱了皱眉，厨房中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更加浓郁，甚至到了有点呛鼻的程度。
正常人谁会喷这么多空气清新剂？
王九丁一一打开碗柜与橱柜，里面的碗筷都按照大小重叠地整整齐齐，就连橱柜里的杂物都按照大小以及形状摆放得井然有序。
橱柜与碗柜中王九丁什么也没发现，他看向水槽边的刀具，只有一把菜刀和水果刀，而那水果刀的口径明显大于超市中的水果刀。
“太干净了，这是有强迫症吗？”王九丁不由咕哝道。
水槽明明看起来并不干燥，里面却一滴水珠都没有。
王九丁打开冰箱，小心地翻动冰箱，里面除了一些菜品也什么都没有。
搜完厨房的每一个角落，并没有什么发现。
王九丁来到客房，客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空衣柜和一架木床。
王九丁蹲下身来，在房间缓慢移动，查看着房间内的情况，他不会放过房间内的一点痕迹，寻找地面有没有掉落的毛发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然而王九丁还是失望了，地面太洁净了，他甚至连一点污渍都找不到。
王九丁起身对着衣柜的镜子哈了哈气，不出其所料，上面连一个指纹都没有，随即拿出特制的紫外线手电，扫射着床与衣柜，也是一个指纹都没有。
“你多久打扫一次屋子啊？”徒劳无获的王九丁走出客卧对着潼瑶问道。
“每天吧。”潼瑶小声说道。
“你怎么打扫？”
“警察同志，你问这些干嘛？”陈婷不解问道。
“我很佩服潼瑶啊，第一次见这么干净的屋子，你看，一圈下来，我手套都还是白的。”王九丁笑着说道。
“就每天从头到尾打扰一遍。”
不久李天兵也完成了搜查，其空着手走到客厅，显然其也没有什么发现。
“警察先生，这下能证明我们瑶瑶的清白了吧。”陈婷看向两个一无所获的警察，意味深长地笑道。
李天兵对其点了点头，他看向外面暗淡的天空，对着王九丁说道：“你坐到沙发上去，假装看着电视。”
王九丁点了点头，他也明白了师父想要干嘛。
“你们再稍等一下，马上就好了。”李天兵看向陈婷和潼瑶说道，随即拉上了窗帘，跑出了门外。
陈婷和潼瑶都一脸茫然，她们并不知道李天兵想要干嘛。
李天兵来到22号楼六楼与五楼的楼梯间，此处的视角除了高度低了一些，其余与超市工作人员在阳台跳操的视角几乎一致，他看向童瑶家的客厅。
在晚上客厅内灯光照耀下，透过窗帘能看见房间内此时陈婷与潼瑶站着的身影，以及坐在沙发上的王九丁的腿部。
李天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返回到了童瑶的住处。
“谢谢你们的配合，有什么发现或遇到什么事记得及时报警通知我们。”李天兵走进屋内说道。
随后李天兵带着王九丁离开了潼瑶的家。
“小兔崽子，你怎么看？”下楼后李天兵问道。
“我感觉那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太浓了，特别是厨房，从早到晚，就算关着窗户味道也浓的过分，就像是不久前喷的，又像是刻意在掩盖什么。”王九丁分析道，“她每天都收拾屋子，屋内太整洁了，没有办法，连个指纹都没有。”
“你怎么不说别人可能就是无辜的啊，只是我们两个跟小丑一样缠着别人不放。”李天兵笑着说道。
“也有可能啊，师父，你跑到对面去看到什么了。”
“我在那个位置只能看见你的腿部黑影，其他什么都看不见，这些暂时都说明不了什么，我们这算是堵住了，等其他人的好消息吧。”李天兵叹了口气道。
这时王九丁的电话响起，显示是龙羽打来的电话。
王九丁有些期待地接起电话，他以为他心中的怀疑就将解开，他也打开了免提。
“小王啊，现在是下班高峰期啊，路上堵闷了，等我到了估计医生都下班了。”龙羽语气有些郁闷道。
“龙羽，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啊，我不管下不下班，你到了医院求也要把潼瑶的就诊信息给我求到。”
“是，李……李队。”
“你也怀疑她不是抑郁症，或者不仅仅是抑郁症吧。”挂断电话后李天兵说道。
“她有时候的神情太过于诡异了，一前一后判若两人，我有点不敢相信，看得出来其父亲还是挺爱他的，如果潼明忠早就身在旺阳，应该不会11号才在潼瑶面前出现吧，既然他心中的仇恨这么大，他也应该是找以前的施暴者报仇啊。”
“人心，复杂的很，走吧，先回去睡一觉吧，要猝死了，留几个人在这观察。”李天兵叹了口气道。
师徒二人都回到了各自的家中，他们并不知道对方都在楼下的超市里买了一瓶空气清新剂。
王九丁关上空闲卧室的窗户，对着卧室喷起了清新剂，直到味道已经呛鼻时才停了下来，随即他马上关闭了房门。
李天兵同样如此，还没等他喷完，客厅内就传来了叫骂声。
“李天兵，你回了家是闲得没事做还是怎么？一天家也不回，一回家就发疯！”
面对老婆刘沁的骂声，在外脾气暴躁的李天兵瞬间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猫咪，缩了缩头，委屈道：“老婆，这不是办案需要吗？错了，错了，这周周末带你去吃大餐。”
“办案，办案，一天就知道你那些案子，这周你不回来，去把婚离了。”
“错了，错了。”李天兵上前抱住老婆，脑袋靠在其怀里，像是在撒娇。
要是这一幕被王九丁看见，估计李天兵会被其笑话一辈子。
而王九丁实在太困，袜子都没脱，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完全忘记了谢欣怡之前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