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2章 横看成岭侧成峰
“周念祖这个小贼羔子”
“一张小嘴儿,把人说得浑身上下怪痒痒的。”
刘大头说到底也是个血气方刚的汉子,长得虽是其貌不扬了些,但年龄毕竟摆在这了。
身上没啥毛病,也不缺零部件。
经周念祖三句五句的这么一勾,合上眼就是小采芹溜光水滑的娇身倩影
加上那犹如洪水猛兽般的浮想联翩
再经火炕这么一烤
燥热的下身像极了烈阳暴晒之下的荒山秃岭!
肉眼可见的熊熊暑气,自山岭的八方四面蒸腾而起!
周念祖在做出给刘大头按摩的决定时,冥冥之中倒也料到了,保不齐就会发生某些不可描述的场面。
只是如今听见了
呸!
心里面还真是觉得无比恶心。
“呼------”
约莫也就一分半钟,刘大头完事了,提着劲儿喘出了一道粗重的鼻息。
“他奶奶的”
“原还想着明儿个跟那仨崽子去听场书,完了再吃口热乎的,再走也不迟”
“狗屁!”
“老子一大早起来,立马收拾收拾东西回老家!”
“放着家里的老婆不热乎,跟他娘的自己较个什么劲。”
“虽说我那婆娘老是老了点”
“可灯一吹,眼儿一闭,还不就是俩球球一个丢丢的事吗。”
“唉,每每想到这,心头总会堵上一口气。”
“可惜了我刘青,也是给光绪帝当过差的人物。”
“若不是洋鬼子跟那些个长毛子来回胡折腾”
“我能丢了内务府匠作处的差事?”
“那差事要是不丢,说不准我就跟侯府丫鬟好上了”
“现在可好,小丫鬟莲香勾搭不成了不说,倒霉催的,讨房媳妇还跟猪八戒似的。”
“猪八戒就猪八戒!”
“长得寒碜老子认了。”
“可偏偏还是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
“呸!真他吗晦气!”
“我老刘家的香火,还能叫个石芯子给断喽?”
“不过麽,话说到这了”
“老周家的掌柜,也不见得就能比我强上多少!”
“养了个闺女是不假,可闺女大了,不用嫁人?”
“还是说你周家门”
“自打收养了柱子以后”
“就打算来个自产自销,圆全出一个上门女婿倒插门来?”
“嘶~嘿,你还别说”
“这眼不前儿的,又多了俩小小子”
“特别是那个比小白脸还脸白的周念祖”
“他周继业还真就有的挑了!”
“这可不行!”
“哼!等到闪了老年的”
“我要是不把小六子跟小五子这两个小东西,折腾废喽”
“我他娘的就不姓刘!”
“非得把他们俩治活的跟柱子一样不可!”
“蔫儿不拉几,憨不出溜”
“在老子跟前,连个屁都不敢放才行!”
翌日清晨,东边的山坳里,翻出了一弯嫩芽似的鱼肚白。
坐照了一夜的周念祖,趁着天光将亮未亮的时候,兴冲冲的烧了壶开水,风风火火提着就朝刘大头的屋里奔了过去。
刘青也醒了,正在炕上套棉裤呢,忽听咣当一声,门被撞开了,北风跟不要钱似的,呼呼的往里灌。
“师傅!徒弟来伺候您洗脸啦!”
却是话音刚落,又听得“噗------”一声长音!直直的崩出二里地去!
好家伙!
这样洪亮的屁声!
真个是一般人放不出来!
周念祖面带愧色的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对不住了师傅,昨儿个吃得油水大了些,一时半会不好消化”
刘大头,脸都青了。
大早上刚起来,裤子穿了没半截,就让人崩了一脸屁
“行啦行啦,壶搁地上。”
“那什么,赶巧你也醒了,上三驴子那跑一趟,让他抓紧套车。告诉他,干粮师傅备着了,路上在吃!”
周念祖讶异道:
“师傅?您这是今儿就计划着回啊?”
“不是说好了,带俺们仨去听书嘛?”
刘大头骂道:
“听书!听书!就知道听书!”
“有那会子功夫,好好的跟掌柜的请教请教!”
“先把那布的成色和染料都分哪些种,学进肚子里再说!”
“这什么颜色、什么温度,冲几道、干几道、抻几道、拉几道,里面的学问大了,知道麽你?!”
“成天就惦记着玩,那最基本的东西学不会,甭想着师傅会教你真能耐!”
周念祖对此嗤之以鼻,你特么爱教不教。
有能耐你回了老家就别再回来!
兹你敢回来,染上两遭布
妖爷准保让你长眠于此!
心里面想什么不打紧,面子上一定要恭敬。
“知道了师傅。”
“师傅?要不徒弟陪着你回老家吧?”
“您看您,又是粮食又是包裹的,一人也不方便。”
刘大头没好气道:
“用不着。”
“别挨这儿戳着了,抓紧去找三驴子吧。”
“我就是现在走,路上都得耽搁三五天呢。”
周念祖点点头,道:
“哦,那行,徒弟这就去。”
“哎对了师傅,您这走了,掌柜的还不知道呢,我这就去告诉我爹一声。”
刘青忙拦道:
“回来!回来!”
“我什么时候走,还用你们管?”
“你告诉周掌柜,少了半个月,最多也不过四十天,跟你爹说,耽误不了来年的活儿!”
“得嘞,徒弟这就去通知三驴子!”
孰料,周念祖转过脸出门时
“噗------”
又是一记惊天地泣鬼神的响屁,缭绕在刘大头的屋里,久久不愿散去。
刘大头走了,艳阳高高升起。
周家门也算是迎来了一年当中,最为难得的自静日子。
日子虽说是清闲了,可刘大头不在的时候,老周家的经济来源,也跟着断了。
当然,这并不妨事。
似周家门这样,尚有些底子的人家儿,只要节省着点过,哪怕它天老爷,连着降灾下祸呢,三年不敢说,挺个一年两年的,不算稀罕事。
再说了,十里八乡的破落户,又不是没有?
那一天吃一顿,一顿还是稀的,却是想着法儿,倒腾点散碎银子,再披上那件,家里面唯一能穿出门的破皮袄子,上城里头逛个窑子,抽袋大烟的败家玩意,大有人在。
世道就这样儿,各有各的活法。
甭看有东家笑话西家短,谁又能知道,南头跟北户,背地里,还羡慕得不行呢?
暖阳普照,消雪天寒。
水井台旁,周念祖和采芹妹妹立在鸳鸯辘轳两头,你一摇我一摇的,小小子模样俊,小姑娘惹人疼,真个是有点比翼齐飞的劲头了。
“你看人家干啥?”
“你这人说话有意思,你不看我,咋知道我看你嘞?不讲理了吧?”
“你才不讲理,那你笑啥?”
“哥心里美得慌,高兴,还不兴乐呵乐呵呀。”
水井有些深,俩人摇了不短时间,第二桶水才打了上来。
采芹别住了辘轳把儿,念祖左手一抄,轻轻松松的就将水从井眼里提了起来。
扭身拾起扁担,把水桶往铁钩子上一挂,担起来就走。
采芹倒是拦了一声:
“五子哥,咱俩一起抬吧,我知道你有劲,可这都第三趟了,别亏着力了。”
“没事,这有个啥。”
周念祖露着小白牙洒脱道:
“力气是奴才,使了还能回来。”
“走吧,妹子头里带路。”
采芹抿抿嘴,大长辫子一甩,带着只有豆蔻年华的女孩,才能散发出来的能气劲儿迈开了腿。
紧随其后的周念祖,唇角挂上了会心一笑。
一对贼眼,又开始打量了起来
想来是花袄子太厚的缘故,小采芹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臃肿
不过念祖全然不在意,他喜欢的,是小采芹回眸跟他说话时,笑靥如花的样子。
当然,这仅是其一。
其二是
莫瞧采芹妹妹芳龄只有十三
花袄子即便再大
也挡不住那道横看成岭侧成峰的秀丽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