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何时解脱

    这几天叶寒睡得不太好，白天上课时都在强打着精神，一直被那艰难的抉择困扰着。

    那么高考之后再抉择不行吗？叶寒试图暂时推脱这一抉择，但他觉得他可能撑不到那时候了，在重重压力之下，他已经身心俱疲，快要被逼到极限了。

    我只想快点解脱，少些杂念，少些负担，可是怎会如此艰难！

    夏安然的这份温柔对叶寒来说，实在太过沉重了；与夏安然的誓言对叶寒来说，就是束缚着彼此的枷锁。

    叶寒知道他迟早要做个了断，他忍受不了安然那关心的言语和神情，忍受不了安然在他身上抱有的期望了，叶寒决心终有一天会结束这段难以割舍的特殊关系。

    但是哪里那么容易呢？他是那么喜欢眼前的这位可爱的女孩，那么珍惜与安然共度的点点滴滴，是多么舍不得与她分开啊，哪怕一刻他可能都承受不住。虽然因为各种阻碍，他们的心与心的距离已经有些遥远了。

    “喂，想什么呢？”

    走在他旁边的安然看着叶寒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痛苦的沉思，便笑着把叶寒从他的小世界里喊了出来。

    “没什么——嗯，今天早上又见面了呢。”

    叶寒勉强微笑了一下，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他们又一次在上学路上偶遇了，这是他们这学期少有的几次，自从感情出现了裂痕，即便已经和好了，但破碎的镜子再怎么精心拼装，也终究恢复不到从前的样貌了。

    于是叶寒和夏安然便默契般地不再那么频繁地一起上下学了，他们都尽量不去打扰对方，虽然还在心里挂念着对彼此，时不时甜蜜地回忆过去，热忱地展望未来。

    但终究也只是空想，叶寒和夏安然正在无意地把自己关进了构筑的想象世界。

    “哎呀，没必要那么焦虑，你看我学习没你好，不也快快乐乐的嘛！”

    安然故意打着趣，这是她一直想对叶寒说的，而今她找到机会了，只是希望叶寒能及早振作起来，不愿看到叶寒那一直阴云密布的脸。

    叶寒很快会意了，但他也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我看高二学生们又开始种地啦！哈哈哈……看着就好累啊……”

    看到叶寒没什么反应，安然便找了个别的话题，单纯地想要能够聊起来，不再这般低着头各走各的。

    可安然想不到叶寒竟然说出了这句话。

    “是啊，要是没有那场台风就好了，我们照顾的苗子肯定就活下来了……”叶寒抬头看了看天，忧郁地轻声说着。

    安然不过是想打破沉默，没想到话题却转向了沉重，两人的聊天瞬间弥漫起了淡淡的忧愁。

    随后他们便不再言语了，两人的聊天就在这份奇怪的气氛中结束了——他们已经走进了校园，叶寒和安然便自觉地拉开距离，一前一后地走着，各自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学习生活轨迹。

    高三的生活是那么枯燥，那么单调，每个人都在如机械般地按部就班地学习，休息，再学习，休息……

    如此日复一日地重复，人多少都变得封闭起来，既不过分地打搅别人，也不会过分地被他人打扰。

    对叶寒和夏安然来说，似乎尤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