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祁云寨
小孩儿听到秀才的话,便不再乱动,只是眼睛巴巴的盯着季瑶不放。
季瑶掉过马头来到小孩儿面前,看着他依赖的眼神,她的心里有些无奈、又有些温暖。
“成哥,把冬儿给我吧!”季瑶伸过手说道。
小孩儿听了开心的挥着双臂要往季瑶那里去,但卫明成却不是很放心,若是寻常路段也就罢了,可一会儿上山路难走,带着这个小孩儿就有些不妥了。可季瑶作为他们的小主人,又不好拒绝,卫明成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刘故南倒是无所谓的说:“大成,没事儿!少主可是将军亲手教出来了。”
依着季瑶的建议,他们将对她的称呼变为了少主,虽然刘卫二人觉得不论是大小姐还是少主,都是他们的小主人,又有谁敢提出异议?可季瑶坚持,他们也只能是领命。
卫明成习惯性的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将小孩儿小心的放在季瑶身前。小孩儿反手抱住季瑶的腰,将头埋在她的怀里,开心的蹭了蹭脑袋。季瑶见此,微微的勾起了嘴角。
随着刘故南,在走了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祁云山深处的一个小山头。那里孤零零的耸着一座土坟,坟前的石碑上刻着“大燕大将军季启泰之墓——安平二十一年七月”。碑前已经有人摆好了香案以及祭品,之前最先离开的喽啰安静的跪在一旁。
季瑶将手里的香插在香炉里之后,跪在坟前默不作声。小孩儿拉着面色泛青的秀才,安静的和身后的众人静静的守在一旁。
许久……
“爹,瑶儿不孝,现在才来看您。瑶儿现在很好,只是很想念您,想念并城的家,想念家里的人……”季瑶面带微笑的用手抹去脸上的那抹冰凉。“爹,您也应该很想娘吧?放心,女儿一定会将您带回并城,让您和娘团聚。”
刘故南与卫明成心下一动,如今不仅是并城,北方六州均已落入叛军手中。在他们夺回了大将军之后,叛军就在不停的寻找他们,莫说是要将大将军带回那里安葬,就算是那层层的盘查也不是轻易能够通过的。除非是朝廷夺回了并城,不然依靠他们现在的能力,很难!
季瑶在墓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磕肿了额头,而后站起身来到刘故南面前。“南哥,对不起!若不是因为刘叔舍命,我大概早就死在了并城,瑶儿向兄长告罪了!”说着,季瑶屈膝便要跪下。
刘故南慌忙伸手拦住季瑶,自己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大……少主,这可使不得!当年大将军将老父救回之时老父便立誓要誓死效忠,能救得少主也是老父对自己誓言的忠诚,得偿所愿。今天,我刘故南在大将军墓前起誓,刘家世代继承我父誓言,誓死效忠少主。”说着,刘故南便伏地跪拜。
一旁的卫明成看着刘故南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虽然想着这傻老虎把自己的子孙后代都卖了,但还是随着他跪拜道:“卫明成在大将军墓前起誓,誓死效忠,永不背叛。”至于卫家的子孙后代,他就管不着了,他们有自己的命!只是,卫明成万万想不到多年后自己的儿子也追随了刘今虎的脚步,将他的誓言当成了卫家祖训,把子孙后代全卖了!当然了,到那个时候也不是卫明成可以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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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云寨。
牵马来到寨门前,还未及叫门,便见寨门应声而开,从内跑出一名身着铠甲的年轻人到刘故南面前,一张原本俊秀的脸上却赫然带着一条从右眼角直划到下巴的疤痕,徒添了几分狰狞。
那人对刘卫二人抱拳说道:“大统领、卫参将,你们终于回来了。寨里已经全部清理干净,现在这祁云寨已经完完全全是咱们虎威营的了。”
刘故南拍拍他的肩,说道:“做的不错。”
他将萧齐拉到季瑶面前说道:“来!快些来见过少主。”
“呃?少主?!”萧齐仔细打量了季瑶一番,他那双桃花眼瞬间瞪得老大。
“这、这不是……”萧齐看了一眼刘故南,口中的大小姐三个字最终没有说出口,心里的疑问之后在问,现在什么都比不得眼前的人重要。他单膝跪地,抱拳拜道:“骋骥军前锋校尉萧齐,见过少主。”
季瑶忙将其扶起说道:“萧校尉请起。”萧齐起身后,用手抹了把脸,有些激动的看着季瑶说道:“没想到属下真的还能在见到少主,见少主如今安然无恙,属下真是太、太……”
卫明成上前一步,说道:“你这小子,难道让少主一直站在寨门前和你说话啊?”
“是属下见到少主一时激动,思虑不周。”萧齐有些傻气的挠了挠后脑,脸上的那道疤痕也因他傻笑的表情变的有些诡异。“少主,属下先行一步,请勿见怪!”
说完萧齐丢下他们傻呵呵的往寨门跑去,一手向寨里的挥着,一边喊着:“快些鸣锣集结!集结!”
卫明成见此也只能是笑着给季瑶解释道:“并城一役,萧齐命大,被收尸的农户给藏了起来,可在知道大将军……他还是从农户家跑了出来被叛军所俘,在押解的路上被我们救了回来。除了从并城带回的骋骥军残兵,这一年多里,我们在寻找少主的时候也在召集人手。经过一年的训练,虎威营现在有近一千人,人数虽然不多,但却是个中好手,全是精兵。”
“精兵?”在季瑶心里,父亲所带领的骋骥军便是精兵,精兵中的精兵。
见季瑶怀疑的模样,卫明成微微一笑,说道:“少主信我便是,我和老虎不会辱了虎威营以及骋骥军的威名。”
“好,我信。”说着,季瑶便往寨里走去。在他们身后快步跟上的秀才以及王氏兄妹也很是激动。骋骥军,他们竟然能亲眼看到传说中的骋骥军。骑在马上的小孩儿不明所以,但见他们很高兴的样子,他的心里也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