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断凶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昏黄的灯光在满壁绿萝的藤蔓上重合时，郭可为拖着疲惫的身体从法医室走了出来。
他已经忙了一天一夜，以往整洁干净的衣服上布满褶皱，青色的胡渣也将他干净周正的脸庞变得沧桑了不少。
窗外寒风料峭，枝干摇曳，薄薄的寒霜将花坛里俏绿的冬青枝叶妆点的如镀了银边一般，在初阳下闪着点点光芒。
他迎着朝阳，感受到阳光一点点洒落在身上，有些昏沉的头脑瞬间又清醒许多，懒懒的伸展了一下身躯，他转身去冲了一杯咖啡。
助理方安已经去买早点去了，他们吃完饭还得再去一下殡仪馆，因为还有好多疑点需要再次去确定一下。
栾娟死因已经没有任何疑虑，她那晚应该是在看守所里睡着后被人生生捂死的，练习这么多年的飞头术，她应该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死去。
人正常被捂住口鼻的时候，眼球会因为迅速充血而凸起，所以就连她闭着眼这个假象也是凶手制造的。
如果凶手还有时间布置凶案现场，那么说明这个凶手不仅对看守所十分熟悉，而且性格也十分沉稳冷静。
假如这个凶手就是他们身边的人，那真的是细思极恐。
还有那个余晓晓，他在她的胃里发现了安眠药的残留，但是根据现场带回来的东西检测结果来看，物证科并没有发现跟安眠药有关的任何线索，如此看来，凶手在离开时就将那些东西带走了。
再就是那个李念念，华生当晚看见那个穿着红衣跳舞的女人绝对不可能是她本人，因为根据鉴定报告来看她的死亡已经超过了三个月。
而那三个月她应该是被谁冷藏了起来，所以华生看见她第一眼的时候，才会感觉她浑身冰凉，眉眼处有一层寒霜。
而且，郭可为还发现她有妊娠纹，那就说明她极有可能还有个孩子。
既然她早已死亡，那天跳舞的又是谁？她又是怎么在他们眼皮底下来了个金蝉脱壳，并且还完美将李念念的尸体跟她来了个偷梁换柱的？
郭可为越想越觉得有些头疼，只好自我安慰着——破案不是他的强项，那些头疼的事儿还是交给华生他们吧！
一杯咖啡还没喝完，他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等他回头去看，就见方安和成强一起走了进来。
“咦？你看看你，眼眶发黑，精神萎靡，不会是被女鬼缠身了吧——”郭可为看着眼底一片青黑的成强打趣道。
“郭大法医，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快救救我吧……”他神情哀怨的走过来抱住他恳求道：“那个栾娟，还有什么别的线索，你快告诉我吧！”
“抱歉——这三个死者，只有栾娟死亡原因最清楚！”郭可为从方安手里接过早餐，将他从身上扒开，疑惑地问道：“你们不是去调监控了吗？怎么……没有线索？”
“唉——别提了……”成强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唉声叹气的说道：“我和陈舟看了两天两夜，什么鬼影都没见到一个！”
“那栾娟前夫呢？他没有什么异常？”郭可为将一杯豆浆递给他继续问道。
“那个……”成强接过豆浆喝了一口，被烫的龇牙咧嘴的缓了半天才又道：“就她那个前夫，人家都不来认尸……你都不知道，听他的语气，恨不得她快死了！”
郭可为听后有些感慨万千，夫妻能走到这一步真的也是一种悲哀。
“既然没有线索，我觉得你应该先将这个案子搁置一下——”郭可为吃了一口小笼包指了指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又道：“那两名死者更值得你去费费心思！”
“两名？”成强差点儿被嘴里的包子噎死，他一边拍着胸口一边走过去拿起文件，含糊不清的问道：“这个李念念又是谁？”
“昨晚发现的，都死了三个月了还会跳舞，离不离奇？”郭可为声音悠悠的解释道。
成强听后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扔下文件，直挺挺的将自己扔在沙发上，哀嚎着嚷道：“老天爷啊，你快累死我算了，我都两天没合眼了……”
“这才两天——别哭，慢慢熬吧，后面有你忙的……”方安见他半死不活的模样故意吓唬道。
看着两人幸灾乐祸的模样，成强忿忿不平道：“你说你俩，真的是居心不良——作为法医，你俩就不知道多在尸体上寻找线索？”
“我俩还不够努力啊——”方安委屈道：“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跟师父就没合过眼！”
成强知道说错话了，连忙转移话题道：“那个李念念又是谁啊？”
“据说是那个贺威尔的又一个桃花债！”郭可为懒得跟他计较，擦着手解释道。
“又是那个贺威尔？”成强咬着后牙槽念着那三个字，他现在恨不得两巴掌拍死他，这匹种马真能给他们警察添麻烦。
郭可为刚要继续解释，忽然听到电话响了，发现是老婆打的，连忙起身去了走廊。
“那个贺威尔难道真的是凶手？”成强见郭可为离开，连忙转头问方安。
方安正生闷气呢，听到他的问话，挭着脖子假装没听见。
成强只好泄气的躺回沙发上，他需要赶紧补眠，因为等会儿到了上班时间他还需要跟华生汇报工作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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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资料室靠窗的办公桌上，管晴无精打采的整理着资料。
冬日和熙的阳光透过窗棂外的防护网斜斜的照在她的身上，映着她头顶的绒发仿佛镀上一层金光。
因为听了花贝贝讲的故事，她最近有些睡不踏实，整晚辗转反侧。
魏洁将仅有的几份跟二十二年前案子有关的报纸还有案子初期的资料放在一个文件夹里递给她道：“一会儿还是你把资料送到刑警队吧，这几天我们整理出来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华队跟你关系还好些，我怕我送去会挨骂！”
“我也怕他呀——”管晴抗议道：“一见到他冷冰冰的脸我就心里突突直跳……”
“你不是前段时间照顾过他女朋友吗？他还不能给你这个面子？”魏洁安慰道。
“那……那他俩现在不是分手了嘛——”说到这里管晴忍不住长叹一声，“唉！我还以为终于有人能融化他这座大冰山了，没想到人家又半途而废了！”
“行了，别感慨了——这个资料科长可发话了，今天必须送去——我来大姨妈了，你是知道的，我真不能受刺激——”魏洁甩了这句话转身走了。
管晴知道抗议无效，只好垮着小脸磨磨蹭蹭的站起来，拿起资料一脸无奈的去了刑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