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再起涟漪

    审讯室里。

    贺威尔早已疲惫不堪，他捂着被射灯刺痛的双眼，求饶道：“警官，我真的没有杀人，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华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口香糖放在嘴里嚼着，一旁的文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毕竟，认识华生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他审犯人不吸烟吃口香糖的。

    华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转性了。

    难道是因为今天早晨管晴怒怼成强的原因？

    他走进刑警大厅的时候，就见成强点了根烟，正一脸享受的在那里吞云吐雾，而刚巧管晴从旁边路过，一脸嫌弃的怼他：“天天就知道吸烟，你知不知道女人最讨厌闻烟味了！”

    当时成强挭着脖子一脸不服，但是当管晴走进资料室后，就见他忙不迭的赶紧将烟掐灭了。

    所以，当他看见陈舟桌子上那盒口香糖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就给顺走了。

    “今天我们不聊余晓晓——”华生冷声说道：“我们今天只想听听你的情史——”

    贺威尔刚才还在哭唧唧的，听到他的话立刻止住哭泣，一脸茫然的看着他问道：“警官，你想知道什么？”

    “我这么问吧！”他嚼了两口糖换了个姿势说道：“你认识李念念吗？”

    “李念念？”他喃喃的咀嚼着这个名字，思索了半天忽然恍然大悟的说道：“哦，我想起来了，她是我爸以前的助理！”

    华生挑挑眉提点道：“那……说说你俩的事儿吧！”

    “我俩？”贺威尔一脸迷惑的说道：“可是我跟她并不熟——”

    “不熟？”华生听到他的话，神情一顿，跟文涛对视一眼，继续问道：“那你怎么认识她的？据我所知，你爸公司的助理可不少——”

    “哎呀！”他有些认命的叹了口气说道：“是——当初我爸公司里助理不少，但是会跳舞的可不多，有一年在公司的元旦晚会上，她跳了一曲惊鸿，确实惊艳到了我——然后，我们就认识了。”

    “那你俩在一起过？”文涛扶了扶眼镜问道。

    “是——”贺威尔承认道：“我们确实睡过一夜……但是，那也是她主动勾引的我，我就顺水推舟罢了——警官，真就那一次……”

    “那你为什么后来又不承认了？”文涛继续问道。

    “什么？”贺威尔暂时没明白他的意思，半晌才后知后觉的回答道：“别提了，那时候不知道怎么被我爸知道了，说外面都传我爱玩女人，于是我就被他暴打了一顿……你说——我俩那事儿，我还哪敢承认啊——”

    “所以，那夜以后，你就消失了？”

    “我也不是故意消失的——就是被我爸送到法国一段时间，为了避避风头而已！”他无奈地解释道。

    文涛看了一眼华生，见他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继续审问道：“你还记得李念念那晚跳舞的时候穿的是什么衣服吗？”

    “应该是一条红色的舞裙！”

    ————

    警局的会议室里气氛深沉又压抑。

    局长王腾飞指着一旁两个警员对华生他们介绍道：“这两位是省城派来的专家，蜜城在二十二年后竟然再次发生如此大的命案，省里十分重视，特意派了专员来帮助我们，所以我们更不能懈怠，一定尽快抓住凶手，还蜜城一个长治久安，太平祥和！”

    华生看到其中一位专家，眼里露出惊讶和喜悦的神情，两人只是简单的眼神交流了一下后，又回归了正色。

    直到会议结束，他还是觉得有些恍惚和难以置信。

    等到众人全都离开，华生这才再也绷不住自己表情，走上前跟那人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师父，你怎么来了？”他语气里都是难以抑制的喜悦。

    “当然是想你了……主要是知道你需要我了！”那人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温和的说道。

    原来此人就是他父亲最好的朋友，并且将华生抚养长大的人——陆明。

    十年前他升职去了省厅，现在已经是副处级了。

    “怎么样？这几年过得怎么样？”陆明打量着他关心的问道。

    “还行！”他笑着回答。

    “还行个屁——”陆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心疼的说道：“你看你胡子拉碴的，是不是好几天没睡觉了？”

    华生听到久违的关怀声，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他装作不在意的别开脸讪讪一笑说道：“就是最近案子太多，累的——”

    说到案子，陆明立刻露出老警察严肃的模样，正色道：“放心，我来了你就不用这么累了，我和老邓就是为了案子而来，你将整个案件跟我讲讲吧！”

    华生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笑了笑拒绝道：“呶，到饭点儿，等会儿我们王局得请你去吃接风宴了——”

    “臭小子——”陆明呵呵一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叮嘱道：“别在背后说领导坏话！”

    “那——我给你接风，这行了吧？”华生讨巧的问道。

    “呵呵，这还差不多……”陆明欣慰的点点头，哈哈一笑。

    ————

    穿过警局后面的小巷，华生领着他的师父来到了拉面馆门口，指着上面的牌子说道：“师父，还记得这里吗？”

    陆明眯着被阳光映耀的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番后，恍然大悟道：“这是那个老刘吧？”

    华生点点头应道：“对——不过，现在店里老板已经不是老刘而是小刘了！”

    华生永远也忘不了，他第一次来这家拉面时的情景。

    那个时候父亲还在，因为母亲需要加班，所以他只好来警局找父亲。

    由于从学校到警局需要从后街穿过小巷，所以他徒步从小吃街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朝警局走去。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哐当——”一声巨响从不远处传来，寻着声音他看到一家拉面馆门口站着几个染着黄毛的青年不知道在那里吆喝什么，吵吵嚷嚷的一边推搡着老板一边抡起板凳就要朝门口的玻璃砸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大伙儿为老板捏一把汗的时候，从拉面馆里走出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黄毛他们先是一愣，而后就想要跑，其中一位警察看见外面一地狼藉，破乱不堪景象，皱着眉头拉住其中一个黄毛大声呵斥着。

    华生那还是第一次看见父亲办案，那光辉形象瞬间就映入了他年少的内心里，从此生根发芽，再也不曾离去。

    “行啊，那咱就去尝尝小刘师傅的手艺——”陆明说着率先走了进去。

    华生将记忆拉回现实，定了定神也走了进去。

    店里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一派繁忙景象。

    当刘哥听到华生的介绍时，神情微微一愣，只一瞬后他就热情的招待他们进店。

    陆明看了一眼他尴尬的笑容，深邃的眸子闪了闪，和善的微笑多了一丝意味深长。

    这是他作为警察最本能的察言观色。

    于是他一边走一边朝厨房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只那么一瞬间他就看见那是一个女人的背影，而且是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