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要她们吃处分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帖子的热度比想象的涨得更快。
王宇阳去看的时候都有三百多条评论了。
其中那个“楼主”和“用户d”时不时地以知情者的身份穿插在楼里灌水。
王宇阳还看到了他在操场给卫一加油的照片也被放上去了。
不知道是谁拍的。
虽然配的文字话里话外都是围绕女方生活上有不检点，
勾引男生等等。
他从来都没想过他会以这种方式跟卫一联系到一起。
去给她加个油反而给她带来这么大伤害。
王宇阳看了一下时间，十点半，他爸还没回来。
他坐着思考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他做律师的堂哥。
要是这些人没放他照片上来他还不好出头呢，
现在发了他照片和名字，至少他还能去投诉个侵犯他肖像权和名誉权。
“行，那照你说的办，哥你先帮我拟个律师函警告呗？”
十分钟后王宇明就收到了一封看起来很唬人的警告函。
“xx用户你好，你于x年x月x日在百度永阳贴吧发布的，已明显对本人的个人名誉造成严重损害根据我国刑法1、请你立即删除在贴吧发布的有损本人名誉的全部信息。2、请在贴吧发布道歉信，不少于15日若24小时内仍未采取以上措施经济赔偿”
王宇阳上上下下检查了几遍，没问题后他私信了永阳贴吧的吧主，要求管理人员尽快删帖。
但是贴吧的吧主大概率是以前的学长学姐，估计也是看热闹为主，要不然也不会放任其发酵到现在。
还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能看到呢。
他又在帖子里发表了最新的回复，也就是这份警告函。
并且找到那两个最主要起哄的用户id，将警告函发了过去。
他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但肯定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学生来说，
一封律师函已经够唬人了。
重点是不能再让这个帖子越传越火了。
要将事态控制在最小化。
造谣的内容他都截图保存了。
如果明天还没删除，他会考虑报警。
……
万琳早晨起来的时候还觉得神清气爽。
她想到那条已经在永阳贴吧炸开的帖子，嘴角得意的笑容一直在吃早饭的时候都没放下去。
“笑什么呢？周一了这么开心？”万妈妈拿出一罐特仑苏递给万琳。
“咳咳，没啥。”万琳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我要走了，那你快点吃，坐校车别迟到了。”
万妈妈要去银行了，她换上了统一的工作套装，在脑后盘起了头发。
“我爸呢？”万琳问。
万妈妈在门口套上高跟鞋：“今天你爸公司里有几单长途生意要结款，他已经去公司了。”
“他怎么不等我起床就走了啊，他明明说今天早上他送我去学校的。”
万琳不满地嘟着嘴。
本来她还能多睡十分钟呢。
但是一想到今天到学校后肯定会有一堆人谈论卫一是个骚货，
她又开心起来。
当时能拍到卫一这么丑的照片也是凑巧。
万琳初三以前也是校园小记者，小记者是被允许使用学校拍摄器材参与重大活动的。
但这次拍到丑照的是跟她同校车玩得很好的另一个小记者，是个14班的女生。
本来她只是去拜托她多拍拍王宇阳的照片。
这个男生是她上个学期就注意到了！
身高又高，气质又绝。
关键还是年纪第一啊！这对智性恋的她来说太对胃口了！
当时她还跟卫一和何蕊蕊说她有新目标了！
有一次还远远地指给她们看过。
她只遗憾怎么不是自己班的！
也是因为这样她才跟这个14班的女生玩到一块。
前段时间听她说她们班有人看到卫一跟王宇阳一起上学她还不信。
他们又不坐同一辆校车。
而且她后来偷偷观察过，就没见卫一跟那个王宇阳有什么交集，她还当她们是搞错了。
结果周五当她看到那个14班的女生拍到的照片，以及添油加醋的形容当时王宇阳是怎么专门溜进去给卫一加油的。
她瞬间新仇旧恨都起来了！
之前卫一拉着袁欣儿给她难堪的帐她都没跟她算！
关键卫一真的拉着袁欣儿补习补到了一百多分！
简直是在当众打她的耳光。
大家都知道她嘲笑袁欣儿英语差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别人也压根没有要替她出头的意思。
卫一这个学期简直是处处在跟她作对。
而且她成绩真的越来越好了！
现在从她的座位看过去天天看到的都是卫一的后脑勺。
背弃她小团体的人竟然考得比她好，真的气死她了！
再加上这次她竟然勾搭上她有好感的男生，她明明早就跟卫一说过的！
她就觉得卫一肯定是故意的！（其实重生后的卫一是真的完全没有印象）
于是她劝那个小记者把照片发给她，她要去搞一搞卫一。
那个小记者也是觉得好玩来凑热闹的。
其实她们一开始也没想要造谣的，就是想去发发丑照。
但是她们发现根本没啥热度，也没人讨论。
还有人说她们小心眼。
于是跟别人争起来了，为了让自己针对卫一的理由更充分更站得住理。
她开始编造卫一的那些莫须有的事情。
呵呵我让你英语好！我让你去外教那补习！我让你长得漂亮！我让你3000米跑第一！……
其实到现在她都没认为这是个多么恶劣的行为，会产生多严重的后果。
反正除了她跟那个小记者，没人知道是她干的。
直到她上了校车就被那个14班的女生拉住了：“万琳！你看到警告函了吗？！”
万琳一头雾水：“什么警告函？”
“你没看到帖子吗？！”那个女生快急死了，昨天晚上她看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被爸妈催着上床了。
半夜偷偷起床删帖子，但她只能删她自己发的楼层，她删不掉整个帖子，万琳才是楼主！
但是万琳昨晚早早睡了，她是真没看见。
“……你说怎么办啊！警告函还说要我们写道歉信！”14班的女生是真的急了。
她昨天整个晚上都没睡着担惊受怕的。
就等着早上来跟万琳商量。
其实万琳听到“警告函”心里也有点七上八下的。
但她要面子，死撑着说道：“你别慌，他们又不知道是谁干的，等我回家把帖子删了就当没这回事就行了！”
14班女生胡乱地点点头，但她心里还是很担心。
她都不敢想象她爸妈要是真的收到什么律师函，知道她在网上说的那些话，非得打死她不可！
她决定今天晚上回去再把自己的账号给注销掉！
等万琳到了班里看到卫一的位子上空空如也，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整个早自习和第一节课她都心不在焉的。
当第二节课万琳被闫萍叫到教导处看到自己爸妈和那个14班的女生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大人也在时。
心一下子像掉进了冰窟，拔凉拔凉的。
“爸爸，妈妈。”
她爸妈没有应她。
完蛋了，她想。
“卫一跟她爸妈一会儿就到，你们四位家长可能还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是刚刚早上收到校长通知才知道的。”教导处主任让大家都坐下。
他接着说：“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不懂事我们也知道，但是这次的事情情节还是比较严重的，是派出所那边打电话过来的，你们也做好心理准备。
他把早上了解到的情况大致跟两家家长说了一下。
“据我了解到的目前就是这样，或者两位同学有要补充的吗？”
他看向面前两个一直低着头的女生，其中一个已经一直在小声抽泣。
两家家长听完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家女儿做出来的事情，但是看到这两个的反应，也知道这就是事实。
“让你来读书的你给老子干什么来了！”那个14班女生的爸爸先给了自己闺女一巴掌。
那个女生本来就低着头在哭，被突然闷头闷脑一巴掌打地她差点没站稳。
忍不住大声抽泣起来。
“你现在知道哭有什么用？！我打死你！”
那个爸爸还想打，被教导主任拉住了。
“别打孩子，回家慢慢教嘛。”
要打也别在他们面前打呀！
两家班主任也在，14班的班主任正是曹华阳，
卫一他也教了两节课了，知道是个聪明上进的女孩子。
但诽谤她的一个竟然也是自己班里的学生，平时安安静静地根本看不出来嘛。
他问教导主任：“那对她们两个是什么个说法？”
教导主任：“现在学校这边肯定是要给处分了，看是记过还是记大过还没定，其他的方面还要看卫一家长那边的诉求。”
两个班主任听完都没作声。
其实作为班主任，是最不希望班里有被处分的学生了，以后不撤销是要跟着档案一辈子的。
唉真的是头脑一时不清醒毁了自己一辈子啊。
闫萍摇摇头。
她以前也是没发现万琳怎么会是这样的小姑娘。
看她爸妈也是受过教育的人，怎么教出这样的小孩的。
两家家长听到要处分都明显慌了，他们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老师，处分能不能取消，我们会多赔点钱给卫一家的，就是不要让孩子一辈子背着处分！”万爸爸先开口了。
万妈妈也在旁边猛点头。
他们两个早上在办公室上着班呢急匆匆地被闫萍叫过来，
连教导主任刚刚说的东西他们都还没消化，就听到这个结果。
主要是他们实在不敢相信自己捧在手里的乖乖女会做这样的事情。
就算自己女儿是不懂事，但是他们做家长的不可能不替她未来考虑的呀！
“赔不赔钱，赔多少，这些都不是我们说的算的，你们自己去协调，处分呢这个没办法，是校长亲口说的。”
教导主任摇摇头把锅推出去，反正你们要是有关系找校长说去。
说话间有人敲门了。
闫萍起身去开门，果然门口站着卫一和她爸妈。
“闫老师好。”
卫一一眼就看到办公室里坐着的其他人。
“曹老师好。”
她之前在派出所就已经知道了搞事的人是谁。
说起来派出所处理她这件事情的速度比她想象的更快。
大早上她爸就接到电话了。
他们在派出所待了好一会儿，最后看到民警跟校长那边通完电话才算结束。
她已经决定接受来学校这边调解了。
所以当她看到曹华阳也在这里反而没那么惊讶。
她看到万琳正含恨地看着她，而另一个女生一直低着头。
说实话当她知道是万琳时，她竟然觉得可以理解。
也只有万琳这种又蠢又自大的人才会干得出这种事情吧。
教导主任和另外两家家长看到他们进来也立马站起来了。
“卫一家长，这边分别是万琳家长和刘倩家长，我们已经了解大概的情况了，主要是想知道你们的意见。”
教导主任处理这种事情其实也觉得烦。
就怕占理的那家得理不饶人。
说起来他还有气呢，这一家有事儿不先找学校解决，直接跑派出所去报案。
弄得校长那边也在生气，多败坏学校名声啊！
但是他既然接受了这个活，肯定是想要把这事儿圆满解决的。
卫一阻止了她爸开口，她可不想她爸妈一上来就被教导主任带节奏了。
她要让气氛到达最合适的时候提出她的诉求。
卫一还是先甩出了贴吧里的截图资料。
她贴心地复印了好几份，两位班主任、教导主任和两家家长人手一份。
“我想在提出诉求前把这件事情完完整整地再给大家说清楚，以免有所遗漏。”
于是卫一不管万琳忿忿的目光和旁边那个女生求助的眼神。
就在大家边看手边资料的时候她把事情细细地又说了一遍。
“我第一天看到照片的时候根本没放心上后来不断有同学来跟我说我被人挂了几百个条评论，不知道又有几千几万个人看过这条帖子，知道永阳中学初三四班有个叫卫一的女生跟外教乱搞”
“我能一个一个去解释吗？我解释地过来吗？你们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做吗？”
她冲着万琳吼。
她又看着坐着的两家父母：“你们也是生了女儿的人，如果今天被挂在网上就是你们自己的女儿，你们是什么感觉？”
姚梅这时候忍不住了，出声维护到：“就是啊，我女儿才15岁，就被人这样造谣！你们怎么教的小孩啊！”
其实这时候卫一已经把这些人的情绪调动地差不多了。
像教导主任，闫萍还有曹华阳都心都忍不住像卫一这边偏了。
就是嘛，都是家里有小孩的，而且毁了女孩子最看重的名声，富瑞市说大不大，这些小孩回家一传，人家才15岁，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是我们小孩不懂事了，对不住对不住。”
万爸爸连连道歉。
两家大人这时候已经看完手上的资料了，这些被截取出来内容都不堪入目，难以想象竟然出自他们眼里的乖乖女儿之手。
“不懂事不是肆意伤害别人的理由，”卫一立马接过话头，她看到万爸爸皱了下眉头。
“我的诉求很简单，第一，马上删掉帖子；第二，写道歉信公开在贴吧置顶15天；第三，我想请学校给她们处分。”
教导主任点点头，他其实觉得卫一的要求很合理了，真要是他自己的女儿，别说处分了，他可能都要让她们去局子里蹲个几天！
万爸爸看到急了，下意识反驳。
他不朝卫一说，他对卫建国和姚梅说道：“前面两点都没问题，但是第三点处分能不能不要给了，大家都是做父母的，你们也知道处分对孩子来说影响有多大啊！”
多影响孩子前途啊！以后考公都有影响！
姚梅和卫建国都没说话。
其实她们也没反应过来，本来卫一不是说就前面两点的吗，怎么多出来一个第三点？
卫一听完都差点冷笑了，哦，他们的女儿有处分对未来有影响，但是她们造谣别人就没事儿？
她今天突然要加上第三点的原因就是帖子在昨天一天的发酵后竟然已经蔓延到姚梅身上了！
她们竟然敢造谣“有什么用的妈才会有什么样的女儿，说不定她妈就是干这行的”。
她要不是芯子其实是重生回来的成年人，来个软弱点的青春期女生，被人这样说得抑郁都不一定。
她突然想到了上辈子的袁欣儿。
于是她索性对着万爸爸说：“万琳爸爸，你可能觉得我小题大做，但是你应该感激我还站在这里，没有被谣言击垮，没有跳楼明志，只是要求学校给她处分而已，要不然等着万琳的就是刑事案件了。”
旁边的姚梅听完卫一这句充满暗示性的话吓得一把抱住她，冲这些人喊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们的女儿吃点处分都不行，我的女儿就活该被造谣？！我女儿出点事儿我死都不放过你们！”
她这两天神经本来就很紧绷了，一直在等处理结果。
看姚梅的状态有点被过度刺激到的样子，卫建国赶紧上前安抚地拍拍她。
万爸爸被这样怼回来，脸气得煞白。
旁边的另一位家长爸爸本来想说什么的也没敢说了。
到时候明明是来调解的，完了调解不成这个青春期的小孩一个想不开跳楼了，那他们真摊上事儿了。
万琳本来一直没出声，虽然眼睛红通通的，但一半是被吓的，一半是被气的。
她看到她爸被卫一掘回来也忍不住了，她尖声说道：“你哪有自己说的那么清白！但你跟王宇明难道真没点事儿吗？！王宇明给你跑步加油也不是假的！你跟他一个14班的人怎么搞到一块去的没个说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