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走进了迷雾
等凌晗开机后，未接来电、好友消息，被墨棋轰炸了个遍。现在的她并不想跟墨棋沟通，转眼看了眼千晨，凌晗问道：“你告诉他我在这儿了？”
千晨眼珠转了转，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我没告诉他酒店地址，只是告诉我跟你在一起暂时没事。以我的经验，你要是再次失联，他不一定能干出什么事来！”
“嗯，他知道也好。”
“你俩吵架的事情，阿姨知道吗？”
千晨见凌晗情绪上有所好转，也直言不讳地谈及相关人物。面对好友的提问，凌晗摇了摇头。
“你俩吵架都快吵翻天了，作为事情起因的当事人却全然不知。哎！你俩这架是吵了个寂寞吗？”
“那我该怎么办，把我妈拉进来一起吵吗？”
凌晗不懂千晨的逻辑，翻了个白眼。
“我的意思是，你得捋清楚你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你跟你妈有血缘关系，墨棋没有啊，有所怀疑也很正常。你忘记你最开始跟我提到阿姨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嘛。你说她想让你帮忙照顾弟弟才跟你相认的。我那个时候也劝过你，认亲的话要考虑好。你忘记了？”
经过千晨这么一提醒，凌晗似是找回了回忆，她的确是跟千晨说过这些。
“那，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看法，可能是误会她了。”
“你别怪我说话直接。我是觉得，你可能是误解，也可能是一种很准的直觉，这很难说。所以墨棋对阿姨的质疑，也许是受了你一开始的影响。”
“他，那么一个在商场上杀伐果决的人，会受我的影响吗？他那天自信孤傲的样子，我现在都记忆犹新。”
“谁知道呢？要不你让他们见一面吧，迟早都会成为家人，这婚纱照都拍了，人还没见面呢，这叫什么事啊？哎，那天你怎么不把季老师和你妈妈也请过去拍个全家福呢。”
凌晗支支吾吾半天，最后还是实话实说了。
“其实我是想邀请他们的，先给我妈发的信息，结果她说身体不舒服过不来。然后我就没跟季老师说，想着婚礼在一起补拍吧。”
“哦，只要不是故意拖着不见，那就没什么问题，之后你再找机会呗。”
“千晨……”
“嗯？”
凌晗揉了揉头发，叹了口气：“我觉得我妈可能是有点不想见墨棋。”
“不是说丈母娘最疼女婿嘛，怎么在你们家是反着来的。你跟我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千晨语气轻柔，引导着凌晗将她所看见的细节说出来。
“其实，在我妈面前，我有意无意地提过好几回墨棋，而且每次都是使劲夸他，就想着给她留个好印象。但是她好像并不接我的话，我就没往下说让他们见面。”
“既然你心里也摸不准，那就直接说，不用遮遮掩掩的，也借着这个机会看看阿姨的反应。然后张彧那边，你不方便出面，就交给我来办。”
“千晨，有你真好！”
“跟我还客气什么，今晚能好好睡个觉了吗？等你精神点了，好去办正事。”
女人情绪脆弱的时候也像小孩子一样，千晨给凌晗盖好被子，哄着她入睡。
凌晗不想让母亲看见自己憔悴的模样，所以约了几日后见面。
见面地点是方琪选的，是她经常光顾的餐厅。凌晗刚一坐下，方琪就告诉凌晗已经将菜品点好了。
菜品上齐之后，方琪催促着凌晗快吃。
“双双，你都瘦了，多吃点！这是他们家的招牌菜，牛肉腌制得很入味还有嚼劲，口感不错，你尝尝。”
“谢谢妈。嗯，好吃。”
两个人吃了一会，凌晗看着方琪的吃相，优雅从容，一小口一小口的、细嚼慢咽的样子，很是陌生。
心里想着，这大概就是豪门太太该有的模样吧。看来这些年，她的改变不少，连生活习惯、行坐姿态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想起母亲的病情，凌晗还是忍不住关心：“妈，你的病怎么样了？”
“啊，我有定期复查，医生说状况尚且可控，你不用担心。你今天找我是有事吗？”
方琪不想让凌晗对于自己的病情过多地关注，所以转移了话题。
“妈，我今天确实有事想跟你说。”
方琪见凌晗有话要说，放下筷子，端正坐好。这是她这些年养成的习惯，李书宁说话的时候，不管她正在做什么都会放下手里的事情，静静地聆听，给予他最大的关注。慢慢地也成了她待人接事的准则。
见母亲认真地听自己说话，凌晗学着她的样子，停止了吃饭。
“妈，你看我和墨棋婚纱照都拍了，但是你和他，还有他的家人都没见过面，是不是找个时间坐在一起聊聊。”
“双双啊，妈妈相信你选人的眼光，况且你不也说嘛，他们一家人对你很好，妈妈也很放心。见一面是应该的，但是你看妈妈的身体不是很好，然后最近子峰回来了，家里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你看这样好不好，等过一阵子妈妈找家好的餐厅，宴请亲家，好吗？”
凌晗的处事态度是凡事留个口，她一般不太会拒绝别人的提议，往往是顺水推舟地应承下来。但是今天，她想打破砂锅问到底，问明白母亲的真实想法。
“妈，你是不是不想见墨棋？即使是真的我也不会介意，我只是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
“双双，妈妈没有这个意思。墨棋是你未来的丈夫，你要跟他生活一辈子的，我怎么可能不想见他呢。我正是因为很重视跟女婿和亲家的见面，才想要用最好的状态出席。”
这番话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听上去是为凌晗着想，本质上还是拖延，但却让人找不到一丝突破口。
凌晗见这条路不通，于是装作知晓一切的样子，佯诈母亲。
“妈，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和墨棋在一起，然后设局让我和张彧认识？别装作你不知道这件事，我们母女之间还是坦诚点好。”
“我承认我是认识张彧，他是我一个好朋友家的孩子，那张票也是他给我的，但是这不代表这一切是我在背后操控的。我只是想让你去散散心，才把票给了你。即使我能设局，但是我能控制人心吗？双双，张彧喜欢你，不是我所能左右的。”
“你怎么知道张彧喜欢我，我从来没跟你说过。”
凌厉的眼神扫来，方琪从容应对：“我是从网上看到的，你们的视频网上传的太凶了。”
“既然你知道我和张彧被人强凑cp，那你为什么从来没问过我。我心情不好这点小事你能关注到，并送票给我。但是我被人造谣，你却不闻不问。这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双双，你跟墨棋吵架是事实，但是网上炒的cp却是假的。哪个能影响你的心情，我很清楚。不是妈妈不关心你，只是我觉得你不会在意网上那些事情，所以就没过问。”
方琪的话让凌晗找不到破绽，她说的的确是自己当时的心境。所以也不能怪她将两件事区别对待。
见凌晗半响没有说话，方琪拿起公筷，给她夹了些菜，继续说道：“双双，你今天会提到张彧，是不是墨棋误会你们之间的关系了？他，是不是还提到了这件事跟我有关？”
“没有，你别多想，我就是随口问问。”凌晗没有承认，反而低头吃起菜来。
“自从改嫁之后，我一直看着别人的眼色过日子，有些事即使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一二。双双，你和墨棋的身份地位相差悬殊，即使你现在小有成就，但你们之间差距还是不小。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这样才能有底气，不依靠谁。”
“妈，我并不想依靠别人，我有自己为之奋斗的事业。”
“嗯，你能这么想最好。一会吃完饭跟我去个地方。”
“嗯好。”凌晗心想，反正自己也没什么事情做，就应了下来。
正吃着饭，忽然瞥见了千晨的来电。稍加思考，凌晗还是决定接听，跟母亲说了声抱歉，转身走至角落将电话接起。
“喂，怎么打了这么久电话都不接！你干嘛呢？”
“我在跟我妈吃饭。”
“啊！怎么样，结果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一无所获，我妈承认了跟张彧认识，但不承认设局。关于见墨棋的事情，她借口身体不好，延期再议。”
“看来这件事不管是不是阿姨主导的，都起码说明了一点，你妈的确是不喜欢墨棋，见都不愿意见。只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产生的矛盾？”
凌晗听着千晨的分析，心里有些烦闷，不想继续听那刺耳的真相。
“你那边怎么样，联系上张彧了吗？”
“我没有直接联系张彧，而是托了朋友侧面打听。据说，张彧他父母跟李书宁是多年的好友，两家早就熟识。张彧早年出国留学，跟李子峰去的是一所城市，俩人貌似关系不错。所以，阿姨跟张彧认识肯定是真的，至于授意他追你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听张彧身边朋友说，他最近认识了个姑娘还不错，打算下手，不知道这个人是你不？”
“嗯，知道了。”
“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脑子有些乱。”
“那你好好想想，不着急做决定。先挂了？”
“嗯！”
凌晗原本认定了是墨棋多疑，多方求证只为证明与母亲无关，如今事情的走向开始发生了偏移。
是事杂，还是心乱？以为足够幸运，却不想渐渐走进迷雾，竟是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