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无证的指控
回到家，墨棋的态度让凌晗忍不住爆发，即使她对墨棋心存愧疚，但此刻他的忽视却让她愤怒，两个人可以吵架，但是不能不明不白，无效沟通。
这样的墨棋似乎回到了最初那个不近人情，冰冷难搞的孤傲总裁，让凌晗感受到了爱情的热烈褪去之后的寒意。
“你到底是怎么了？张彧和你说什么了，你这么生气？”
“我和他本来就是陌生人，我们唯一的联系就是你，你觉得他说什么会让我愤怒。”
凌晗愣住，莫非是张彧以自己为诱饵在挑衅墨棋。
“不管他说什么，我和他之间都没发生任何事，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凌晗不答反问，她的确无法猜测他们之间的对话，只能将自己作为筹码，预估自己在墨棋心里的重要性，让他暂时冷静。
“我相信你，可我更怕有人会影响你的决定，左右我们的感情。”
“谁会影响我？墨棋，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轻易被人影响的人吗？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凌晗眼中，墨棋的假设来得毫无道理，他们之间的感情岂容他人置喙。
“如果这个人是你刚刚寻回的母亲呢，你也能言之凿凿地说不会受影响吗？凌晗，说实话，即使你们相认不久，我依旧没有自信能赢得她在你心里的地位。”
凌晗是一个极度重视感情的人，这点墨棋心里比谁都清楚。
从小感情的缺失，让她对亲情、爱情、友情都十分珍视，如果将自己和她的生母作对比，那对她来说是极度痛苦的事情。
墨棋不想让凌晗陷于两难的境地，逼迫她二选一，所以即使有所怀疑，也从未提及方琪的事情。
可现下，墨棋的愤怒之火已经在胸腔熊熊燃烧，他不想再等证据了，方琪已经介入到他和凌晗的感情之中，其臂之长、贻害无穷，他没办法再忍耐。
凌晗神情严肃，质问道：“墨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件事跟我妈有什么关系？你把话说清楚！”
“今天张彧跟我说，他和你见面是你妈妈安排的，你妈对我十分不满，暗地里支持张彧追求你。”
“你胡说！她怎么会和张彧认识，她，她就是一个家庭妇女。哪怕他们真的认识，她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看见凌晗的反应，墨棋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没有证据，单凭我的话你不会相信，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忍到今天都没告诉你的原因。”
如果不是今天吵架，墨棋是不会将这些心里话告诉凌晗的，此刻的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要把事情弄清楚。
“你怀疑我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开始见面的时候。”
“呵，你那么早就怀疑她？那个时候你们还不认识呢吧，你不觉得有些武断吗？”
“凌晗，我纵横商场这么多年，见过的人和事不知道比你多多少，我自认为没有误判过。”
墨棋声调高昂，一字一顿地说给凌晗听，让她感受到了一种来自智商的碾压，和来自学霸的侮辱。
“你一直这么自信，孤傲的、倔强的坚信自己的判断，唯我独尊。是不是在你眼里除了你自己，其他人都是白痴，包括我！我蠢笨痴傻、识人不清，连对人的基本判断都没有是吗？”
墨棋极度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想做最后的挣扎，劝说凌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凌晗，你不是不会判断，你是不想判断。你是感情至上的唯我主义者，即使有充足的证据摆在你的面前，你都有可能选择逃避，更何况没有证据。”
墨棋的劝说在凌晗听来全是对自己的指控，句句见血封喉，不留一丝余地。
“你让我凭空的去相信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到底是我感情用事，还是你拿诽谤当儿戏。”
“你说我诽谤？在你眼中我就这么低级吗？”
“我也不想把你想成这样，但事实摆在这里。下一步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我妈跟我相认是计划好的，另有目的是吧？”
墨棋没有回答，但坚定的眼神似是让凌晗找到了答案。
“看来被我猜中了。墨大总裁，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做事可以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如此的意气用事。”
“算了，别吵了，这件事是辩不明的。我本来不想说的，只是忍不住了。”
墨棋想要中止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但是奈何凌晗曲解了墨棋的意思，将矛盾引到了自己身上，勾起了之前冷战的回忆，激动的眼眶泛红，热泪滴落。
“所以，你一直再忍我是吗？是我有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你这么对我？”
看见凌晗哭了，墨棋心里一颤。在一起这么久，她很少哭，但是每次哭都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上一次哭过之后就消失了一年。
墨棋递给她纸巾，逼迫自己耐心地跟她解释：“你记得你跟我说你认亲的时候，我的回答吗？我问你跟你妈分开那么久，你还了解她吗？其实早在更久我就对她有所怀疑，只是没跟你讲，我一直再找让你信服的证据。”
“那你找到证据了吗？”
“没有。”
“你现在是想靠猜想，让我跟刚刚相认的亲人再断绝关系吗？”
凌晗冷笑，眼神里似是轻蔑与不信任。她的眼神似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墨棋难以置信，即使他猜到了后果，但也只是猜到了凌晗的不相信，却没想到换来的是离了心。
因为有她的存在，他在内心深处建了一座城堡，里面填满爱，坚不可摧。为她开辟了花园，种上满园的芬芳。如今她似在通知他，给出去的爱可以被轻易收回，只因他的一个小小的质疑。
墨棋的脉搏依旧强而有力地跳动，但他却觉得无法呼吸。他就那么静静地，静静地看着凌晗，直到眼里的光逐渐暗淡。
“我不想吵架，我出去走走。”
拿上车钥匙和外套，墨棋没有再看凌晗一眼，转身出了门，独留她一个人崩溃大哭。
出了门车往山顶上开，越往上开阻力越大，用力踩到底的油门，发动机极速旋转的轰鸣声在耳边循环，墨棋的心烦意乱并没有因此而减轻。
下了车，站在夜色中看远处的点点星火，任由晚风肆意侵袭身体，或许是低温降低了心跳的速度，墨棋感受到自己的内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这么多年，他锻炼出了很好的控制力，很少因为情绪而失去判断力，但是今天，面对凌晗的质疑、愤怒与眼泪，他做不到再无波澜。
此刻的他心里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刨除凌晗的原因，单单就自己而言，因为一句话、一个人，就开始慌神，这不是他自己的作风。究根结底，是他对于这段感情失去了自信，他对于自己在凌晗心中的地位产生了质疑。
墨棋掏出了手机，给熊岳打了个电话。
“方琪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这次为什么那么久？”
墨棋失去了耐心，头一次因为焦躁而催促，熊岳感受到了好兄弟的异样。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等的太久了。”
既然墨棋不愿意说，熊岳也不好再追问些什么，于是倒出了原因。
“派出去的人对方琪进行跟踪调查，她的生活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除了围着老公转没什么社交，但是参加晚宴所展现出来的形象又与平时不同，且有些本是毫无相干的人，却显得很是热络和熟识，十分奇怪。深入调查的话，还需要再多些时间。”
“她平时的生活路线，不包括去医院检查吗？”
“哎？你这么一说的确是，这个倒是我忽略了，我再好好查查。”
“好，有结果尽快告诉我。”
说完墨棋挂断了电话，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如果从表面上看，方琪毫无破绽，那是不是自己多疑了。墨棋脑中复盘和方琪仅有的几次见面，直觉告诉他，自己没有错。
想起张彧，墨棋给熊岳发去了信息：有个叫张彧的，是搞摄影的，很有名，他也许跟方琪有联系，或许是个突破口。
冷静下来之后的墨棋开车回了家，他怕凌晗一个人在家会出什么事。但是等他到家的时候，看见的却是空荡荡的房间。
有些慌乱的墨棋立刻去卧室查看，凌晗的衣物和行李箱已经不见了，转身去了卫生间，洗漱用品也不在。凌晗走了，又一次的离开了。
墨棋立刻给凌晗打电话，无人接听，一切的一切仿佛回到了她一年多前她离开的那天。正当墨棋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看见了桌子上的一张纸条：
你的家还给你，还是我走比较合理。这次我不会一去不复返，等我冷静下来就会回来。
离开墨棋家之后，凌晗自己找了个酒店住了下来。她关掉了手机，浑浑噩噩地哭完了睡，睡醒了吃点东西，看看电视、吃点零食分散下注意力，无意中想起吵架就又哭一会，就这样反反复复过了两天。
两天之后，凌晗起床去卫生间的时候扫了眼镜子，一个头发凌乱、眼睛红肿无神、嘴唇干裂的邋遢女把她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意识到那是自己。
她走到客厅拧开了一瓶水，坐在窗台上望风景，才开始愿意思考自己和墨棋的问题。她打开手机翻看着两个人拍的婚纱照，那种甜蜜和幸福是她极度渴望，不想舍弃的。
她想了想，自己和墨棋之间没有第三者，没有感情破裂，仅有的两次矛盾，争议点都在自己的母亲身上。
一方面，墨棋对于自己母亲的不信任或许是因为没有正式的见过面，彼此不了解，这或许是误解的前提。
而另一方面，张彧的话却是点燃墨棋怒火的导火索，她得找个合适的机会约他出来聊聊，弄清事情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