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百年修得同船渡
星空之中，无尽繁星熄灭又重燃，点点光晕从茫茫虚空中汇聚而来，凝聚出一条横亘三千界的幽蓝之河。
而在河中，一叶孤舟正随水流飘荡。
当林涯睁开眼后，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这孤舟上，周边有无数幽蓝光点飞舞，如同漫天萤火似的。
“你……回来了。”稚嫩而熟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林涯转过头后看到了穿着一身华丽长裙的夜，后者的双眸依旧如同死灰一般，只是感觉到了林涯的气息。
“我又来了。”他从孤舟上坐起，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看不到两岸望不到源头的幽蓝河流中。
“距离你离开已经过去了一百个地球年，我漂流在遗忘之河上也有一百年。”夜渐渐靠近林涯，伸出手抱住他的腰，不舍道：“遗忘之河是众生最终的归宿，可即便是它也磨灭不了身为神主的我的记忆，在这一百年我时常会想起你，想起你在梦中讲述的那些故事。”
“你在这里孤独的漂泊了一百年。”林涯有些心疼这个小丫头，这可是一百年啊。
“哥哥一直没有回来，并且三千界的氛围很不对劲，有淡淡的恶意萦绕着我。”她低着头讲述缘由，旋即缓缓抬起头，露出灿烂的笑颜，道：“我对真理的理解因为遗忘之河的磨炼又上了一个层次，所以才能重新见到你，所以我现在很开心。”
她手中具现出两个船桨，一个握在手中一个递给了林涯，后者接过后想起一句老话，不自禁的就念了出来：“百年修得同船渡。”
“涯，你在说什么？”夜听到林涯的嘟囔声，好奇的转过头问道。
“没什么，你想去哪？我们划船划过去。”林涯浅笑道。
“遗忘之河的尽头，我们这一路体验红尘众生的残留情绪而行，也算是平衡循环的一部分。”
“那我们出发吧，目标——遗忘之河的尽头。”
在这不见两岸不见源头与尽头的河流上，他们两人乘船而行，不知道经历了几何岁月，时间在这里仿佛不复存在了，时与空皆失去了意义。
“如果我们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捞到好东西，空的星穹绵延用的原材料就是在这里捞到的，听说凝聚了时与空的唯一真理。”夜一脸期待的样子。
就这样，在历经五十个地球年后，他们看到了一片断崖，所有的残存情绪都顺着遗忘之河的尽头被冲刷而下。
“有东西！”夜突然激动的站起身来，欣喜若狂的指着河中一个方向。
还不等林涯开口，夜便已经飞出了这一叶扁舟，让林涯顿时咽了口口水。
他这才想起，这个小丫头可是一代神主，是站在宇宙顶端的旧神。
夜拍动背后的一对翅膀，在遗忘之河中掀起惊涛骇浪，神主之力毫无保留的释放，从遗忘之河中硬生生捞出一张陈旧的黑纸，其上凝聚有狂暴至极的毁灭真理。
“难道这就是诸神嗟叹的雏形？”林涯望着河面上正在搏斗的双方自语道。
夜的右手摊开，将黑纸死死捏在掌心中，任凭后者毁灭真理如何交织都挣脱不开夜的手掌，直到其内蕴的力量彻底消耗殆尽。
“还挺暴躁，看来是在遗忘之河中吸收了不少怨念，不乏神明死后的残留。”她落回小船上，大方的向林涯展示这张黑纸。
看着她依旧白皙粉嫩的手掌，林涯再度咽了口口水。
刚才他清晰的看到，连构成遗忘之河的真理之力都要在这东西的毁灭真理下崩坏了，可夜的这只手偏偏一点伤痕都没有！
“这就是旧神中的顶点嘛，简直强大到让人绝望与窒息。”他在心中感慨，想起之前昼教训他的时候，现在才知道原来大哥还没怎么发力。
“他真的，我哭死。”林涯欲哭无泪，已经能想象到下次和昼见面时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了。
他和夜一起乘舟共渡已经有五十年的时间，是上一次平衡循环时间的五倍，昼回来知道了绝对会不惜一切把他从未来拉回来暴揍一顿解气。
一想到这他就发愁，这平衡循环好是好，就是太费命……
不过夜可没想这么多，她只想和林涯分享快乐。
捧着这漆黑的纸张，她趁林涯不注意直接按在他的大拇指上，让后者顿时一个激灵。
他能感觉到，在那一瞬间有一股极其纯粹的真理冲入他的体内，正是他熟悉的诸神嗟叹的力量！
“刚刚好，以后它就是涯的灭世兵器了，这样以后没人能欺负你了。”她的双手在胸前轻轻一拍，带着灿烂的笑颜说道。
“你是为我……打捞的。”林涯看着手中的诸神嗟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嗯，快给它起个名字吧，这样等我们以后见面了，我可以把它真正交给你了。”
“名字……既然它凝聚有诸神的怨念与不甘，那就叫它诸神嗟叹，怎么样？”
“诸神嗟叹，嗯，那就叫它诸神嗟叹，现在你是它唯一的主人，快试试吧。”夜拉住林涯的手，让他瞬间感受到体内洋溢着足以撕碎星空的力量。
诸神嗟叹凭空飞起，内部无尽纹理闪烁，众神的怨念与不甘皆被唤醒，在咆哮在怒吼，仿佛要覆灭诸世。
“诸神嗟叹·千夜浮梦诸世墟。”林涯在夜的帮助下瞬间开启诸神嗟叹最恐怖的力量，诸神的怨念与不甘任由他驱使，让几乎无尽远的遗忘之河都沸腾起来，仿佛要在此刻崩毁。
“这里面我掺杂了哥哥的真理，果然你也能用，你和他其实是一个人吧。”夜紧紧攥着林涯的手，从他体内流淌的血液与毫不设防的灵魂中感受到昼独有的东西
在遗忘之河上足足漂流了一百年，他们这才看到尽头。
“这里就是归墟之岸了，跨过此地便会得到新生，成为诸神播撒生命的种子。”夜樱唇轻启，对尽头很是熟悉。
“生命种子，这就是轮回吗？”他凝望着归墟之岸，发现那里笼罩着一层迷雾，他看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