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晚娘3.0
第二日,她疲惫地醒来,发现自己正枕在一只手臂上。
想到昨晚疯狂的点滴,被自己羞到,往身后的身子蹭了蹭,问:“我们昨晚是几更回到家的?”
只感到一双大手在她身上游走,她立马按住,娇嗔道:“不要了,我问你话呢!”
“什么回家?”
她一怔,这不是靳明的声音,又看看身上的被子,这压根不是自家的床。她惊恐地坐起回头一看,竟然是汪辽!
她脑海刹时一片空白,全身如火一般灼烧,感到天塌地陷!连滚带爬地下了床,拾起地上七零八落的衣裳胡乱地穿上,连连求饶:“大人恕罪,奴家酒后失态,不是故意的……奴家给您磕头!”
汪辽来不及回应,她就匆匆跑了出去,揽起趴在酒桌上呼呼大睡的靳明,叫了马车赶回了家。跨进家门便将靳明扔到了一旁,一头扎进浴缸里。
她现在如一团乱麻,她为靳明构想好的未来被这一场意外闹得全乱了套!
靳明会不会因此厌弃她?
汪辽会不会降罪靳明?
她是不是毁了靳明的前程……
好好的一手牌被她打烂,她越想越慌。
这时靳明醒了,过来寻她,见她泡在浴盆里,问道:“大晌午,就洗了?”
她连忙用浴巾裹住红点斑斑的身子,感知靳明对昨晚的事一概不知。她有意掩饰:“一身酒气的,我不舒服。”
靳明就着她的洗澡水洗了把脸,醒了醒脑袋,而后说道:“今天你也不用去茶铺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我耽误了这半天的工,得先过去看看。”
她:“去吧。”
靳明离开后,她忍不住大哭起来。等靳明去到户部,见了汪辽,就什么都瞒不住了。她还没有心理准备跟靳明直面这件事。
而晚上靳明回来时,却是春风满面,道自己将从一个从六品的小官晋升正六品。
她一边给靳明倒茶,一边战战兢兢问:“汪大人他……态度如何?”
靳明从怀里掏出一把折扇递给她:“汪大人对咱们早上匆匆离开不大满意,不过他心情好,赠了我一把折扇。你看,话说出自名家之手,不可多得。”
她悄悄松了一口气,干笑了下,点点头:“饭做好了,我吃过了,这会儿你自己吃吧。我今天有点累,先去睡了。”说罢心事重重地回了房间,又担心饭菜凉了,怕靳明没有胃口,想去重新热一下,折返时见靳明胃口大开,吃得正欢,她便转去书房研磨写字。
她有写日记的习惯,这是出门时,母亲特别叮嘱她的,以后回老家时,也可将京城的盛景、自己的所见所闻,巨细无遗地告诉母亲。
她犹豫万分,最后还是在日记上写下了今天的遭遇。她本该遗忘它的,却惴惴不安……
又过了十天半月,靳明一直眉开眼笑,公务上也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可见汪辽没有因为那件事而为难靳明。她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安慰自己说:可能汪辽也是酒后失性,从此避而不见,就当这件事从未发生吧。
想罢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继续勤勤恳恳地经营茶铺。这个月的入账又破了新高,照这样的盈利速度,一个月后又可以开一间新的茶铺了。
她心里正欢喜,汪辽居然来吃茶了!
小二热情地招呼,按惯例带汪辽进了雅间。一时教她无所适从。
小二:“掌柜,汪大人找你呢。”
她“哦”了一声。本来想躲汪辽一辈子的,可既然汪辽登门来了,那干脆把话说开了好。于是将想要说的话在心底过了一遍,鼓起勇气进了雅间,怯怯地行了个礼:“见过汪大人。”
汪辽笑着说道:“怎么见我如此拘谨,不像之前大方了。”
她:“汪大人,那件事我想跟您表个态,如您不怪罪,那日之事权当未曾发生过吧。”
汪辽站了起来,走近她压顶了声音说道:“如何能忘?那日之后,食不知味,日思夜寐。”
原来汪辽竟是有意的!
她极为难堪,后退三步:“大人,你说胡话。”
汪辽强势地一把揽住她的腰,覆压在墙壁上:“晚娘,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们再快活一回吧。”
她受了一惊,连忙用力推开汪辽,却被汪辽搂得更紧。“我心里只有昱琛,我不会跟别人好的。你快放开我!”
汪辽冷笑,开始动手动脚:“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何必如此见外呢?娘子,你越是抵抗,我越是难耐了。”
“呸!”她威胁道,“再不住手,我可要喊人了!”
汪辽压根不惧,抬起她的下巴,看得痴迷。抗拒中的她像只不安分的野鹿,撩起他征服的欲望。“你可以喊人,可你这一喊,靳明的官途可就走到尽头了,可你若依了我,明儿靳明还会有晋升。”
她狠狠踩了汪辽一脚,将汪辽推倒在地上,呵斥道:“这样的官不当也罢。你请回吧!”然后不屑地瞪了汪辽一眼,跑出雅间,令小二早早打烊,她也匆匆赶回了家。
等到靳明回来时,她正要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他。而靳明先她一步,兴高采烈地说:“工部现有一项大工程,要在皇宫的东外围修建一座容纳五千人读书的皇家学府,汪大人决定将其中账务的差事指派给我,说是事成之后,我能升至四品!对了,汪大人说今晚想见你。”他兴奋得双手握拳,完全没看到她的恐慌。
她无法再替靳明感到开心,冷了脸色:“你甭乐了,我跟你说件糟糕事。今天我见到汪辽了……”于是将今天的遭遇一五一十说出,但没有提那桩事。
靳明定住了片刻,然后脸色阴沉地坐到凳子上。
她:“昱琛,这样的官做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跟我一起做买卖。”
靳明拧着眉头:“得罪了汪大人,我们在京城就根本混不下去!这件事容我再想想。”
她抱住靳明的手臂,劝说道:“难道你还想接下这份差事吗?”
靳明:“晚娘你懂四品的意义吗?那意味着我可以进出朝堂,有面圣的机会!我二十多年的读书生涯,为的就是那一刻你知道吗!”
她:“我现在宁可你多用功读书,努力高中三甲,清清白白地入朝为官!再不要与他们来往了好吗?”
靳明失控地大声道:“可是你不知道科考背后也是他们在操控着!凭我的学识,三年前的殿试我就该榜上有名了,可是他们泄题!泄题你懂吗?他们提前将考题分发给他们的门客,作好万全的文章,垄断了榜单前列,他日封官拜爵又是与他们一党。似我这样无权无势的考生,只能落榜,若不依附他们,更是入朝无望!读再多的书又有何用?”
她失望极了:“所以你选择继续附和他们?”
靳明压低了声音,安抚她:“晚娘,这件事还有得迂回,这条路虽然很难走,但是我不想放弃,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你成全我好吗?”
她劝不过靳明,但她是真的生气了:“你自己说过,为官要是有了污点,他日公诸于世,小则颜面扫地,重则人头落地。我们得谨慎着些,我一时半会也说服不了你,你自个思量思量,今晚我去别屋睡。”说完她拿起枕头去了书房。
一个时辰过去,两人房间的灯都还亮着。靳明想好了,提了一碗夜宵来,敲响了她的房门。
她放下笔,藏起日记,前去开门。
靳明示弱:“别生气了,我炖了碗银耳甜汤,你尝尝。”
见靳明如此态度,她的气也消了好些,接过碗,一边喝一边道:“昱琛,我最近好累好累,心里总是害怕,害怕你越陷越深。”
靳明:“你太操心了,这几日就不要到店里去了,在家好好休息。”
她喝完甜汤,睡意很快就上来了,靳明扶她到床上睡觉,转眼就进入了梦乡。
次日醒来时,她再一次崩溃了。
她身上竟趴着汪辽,周遭是一片狼藉。她当即打骂道:“混蛋,滚开!”
汪辽被她的叫声吵醒,揉了揉睡眼,得意笑道:“哈哈哈,怎么了小野鹿,不快活吗?”
她只想重重地踹他,却被他逮住脖子摁在了床上。
汪辽年纪四十,对她来说,力大如牛。
她敌不过,只能痛斥汪辽下三滥的做法。
汪辽狂言道:“小野鹿,你可不能恨我,是靳明给你下了药,又敞开了大门请我进来的。我知道你打心底瞧不上我,可是你一心一意爱着的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呀。哈哈哈哈……”
伴着汪辽得逞的笑声,想起昨晚靳明反常的殷勤,她委屈得哭起来,却被汪辽捂住了嘴又办了一次。
汪辽:“别难过,不如跟了我,我会好好疼你的。我真的太喜欢你了,把心给我好不好?小心肝……”
变了,全变了,或许京城她就不该来……
晌午时分,汪辽才放过了她,尽兴而去。
她流干了眼泪,没有收拾自己,只蜷着身子缩在床角处,等靳明回来讨个说法。